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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黄花

半壁黄花 激水漂石 3436 2019-10-29 22:31:34

  宫有银让坐他的小汽车一起去,盖大龙嫌捎车麻烦,懒的解捎绳,执意要骑自行车先走,宫有银见拦不住,又怕盖大龙年龄小服务不牢靠,银子又不知道易正源家住哪里,就拉住车把不让走。盖大龙就和他约定在易家营转盘路口汇合,谁先到就在那里先等着。

  看见表弟跨上二八大杠一溜烟的就走了,银子赶忙跑回老丈人那边去开车,张彩云先在她三姑家等着开车来接。

  “大龙得行吧呦?”张彩云嘴里自言自语的来回重复。

  张起安见她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就宽慰她说:“你别看你表弟一个学娃子霉不扯扯的,喔儿跟到他爷老子一样是说一不二的人,允许你的事情都要办到哩!”

  盖大龙骑着二八大杠,离了盖士村,过了新大桥直奔易家营去,他选择走原来的小路,比大路要近一半路程。眼看着上了坡,再下个长坡,拐个弯就到易家营转盘。自行车爬坡费劲,他也不坐了,站起来使劲蹬脚踏板,身子前倾,压住车把,尽量淘汰风阻。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是这样骑车爬坡的,自行车翻上坡顶后就一路下坡。

  盖大龙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自行车随着下坡不停加速,父亲带他到姑姑家去时就是这种感受。盖大龙站起来使劲蹬了几圈,车速比摩托车还快,直接往下冲。内心里不平输的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和银子比一下:哼,你开车又能怎样,在我的土地上,我这个门槛货还搞不赢你个外来户。你强任你强,不行能事事强,今天我两条腿的就偏要比你四个轮的先到。想到这里盖大龙越发兴奋,掉臂车速已经到达最快,又站起来蹬了几圈。

  正当盖大龙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比银子先到易家营转盘,他好自得地看着银子笑时,突然发现前面的土路上有些黑乎乎的工具,凭借着走夜路的经验,黑泥白水黄干道,他赶忙减速刹车稳住车把,避开那些黑泥。有道是“人狂没好事,狗吠没屎吃?”盖大龙的心思都在和银子的角逐上,行车宁静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纵然他是熟悉门路的门槛货,车技撩骚的单车王,此时的车速已到达最高,他接连两次捏闸刹车都没把速度减下来,没有措施他只好咬紧牙关,夹紧车座,蹬紧踏板从黑泥上碾已往。

  车轮碾上黑泥后就会打滑,前轮打滑倒不怕,两手稳稳控制住车把就能掌握偏向,后轮打滑就麻烦,车身左右摇摆无法控制车身。凭借过硬的车技,盖大龙硬是冲出了黑泥,正当他骄傲的以为自己先到易家营转盘时,自行车前轮哐当的一声掉进了沟里,盖大龙毫无预防的被摔了出去,直直的一个扑爬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摔的不轻,满脸是灰,嘴巴里都是沙子,他静静地趴在原地一分多钟后,慢慢的移动手脚,试着爬起来。他先是检查手掌和膝盖,还好没有摔破,衣服上只是沾了些灰,又扭了扭腰,深蹲几下,转动脖子,确认身体没啥问题后才去把二八大杠扶起来。前轮车胎没爆,轮毂也没变形,脚踏板、链条、后轮都是好的,稍在后座的米还稳稳的在车座上,袋子没烂,米没漏。

  “这是哪个狗日的在路上挖沟?他妈的路边这些堰塘挖了藕就把淤泥堆在路上?这种害人的事都干的出来,就这照旧文明村呢?狗屁文明村。”

  盖大龙骂骂咧咧的撒完了气,他嘴里骂的狗屁文明村就是荷花村。他在路边扯了把蓑草,到堰塘边浸湿把身上的灰刷了刷,骑上二八大杠没走两步,哐里哐当的前挡泥瓦掉了下来,他只好拣起挡泥瓦背在肩上,在前面路口找了个草丛把挡泥瓦藏了起来,再拐了个弯就到了易家营转盘。

  银子两口子早开车到了转盘,把车停在路边焦急的期待,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两口子生怕这个小表弟延长了他们的大事。正着急时,盖大龙才骑着二八大杠慢悠悠的过来,他那阵刚摔在地上时还不觉的疼,等缓过一阵后,手掌膝盖火辣辣的疼,胸口肋巴骨也隐隐作痛,大腿的筋也拉伤掉了,一蹬踏板就扯着痛。盖大龙每踏一圈都满身都不得劲,他咬着牙忍住痛,心里给自己鼓劲:允许人的事情一定要办到,今晚就是爬也要爬到。

  “银子哥,你们啥时到的?”盖大龙到了首先问宫有银。

  “哦,我跟你姐姐也才到,刚把车停下,手刹还没拉你就来了。你麻利些儿前面带路,我开车跟在后头给你照亮。”

  盖大龙听了表姐夫的话,身上也不疼了,心里也舒服了。

  “果真照旧我两个轮子的快,适才要不是摔那一跤,延误了。哼,哼,今天算他运气好,要不是的话,我骑自行车比他开车先到,看他羞也不羞,哈哈哈……。”盖大龙越想越兴奋,心里乐开了花,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穷开心。

  从空中俯瞰这条夜路,前面一个瘦小的少年骑着自行车慢慢移动,后面一辆本田轿车打开近光灯怠速行驶,刚开出去几米就徐徐刹车,然后再慢慢向前一步步的往前攒动。在这个车流滔滔的街道上形成强烈的反差。

  宫有银坐在车里看见盖大龙瘦小的背影,他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虽然他十七八岁时怙恃都健在,可是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从工地的小工开始做起,进过厂,做过厨子,社会上能吃的苦他都吃过一遍。

  “彩云,今晚这事成了以后,咱们买辆山地车给大龙吧。”

  张彩云听老公第一次提出帮衬自己娘家的老表,她很惊奇,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适才你注意到没有,大龙满身是灰,自行车前挡泥瓦也不见了,肯定是在路上摔跤了。你看他刚出门时骑车多猛,现在却慢慢的骑,指定是摔疼哪儿了。”银子继续给媳妇分析自己的看法。

  “你这个心是好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大龙这个娃心气重的很,自尊心很强。那次在暖锅店我看他穿的短袖烂了个洞,我带他去买件衣服他死活都不愿去,你现在给他买辆山地车他肯定不得要。”张彩云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这表弟另有几分节气呢,他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心灵上受过创伤,对外界情况很敏感,像巨蟹座一样外表挥舞着两个大钳子,内心其实很柔弱,那种张牙舞爪是给外面人看的,这样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孩子在生长历程中缺少男性家庭成员的关爱,就会变的自卑,不自信,易发怒,缺乏宁静感。”

  “是也,你说的很有原理,没想到你现在还懂这些。”

  “那是呀,人要学会生长,活到老,学到老呀。”彩云在副驾驶位上。

  “我想了个措施。我去朋友山地车行找一辆九成新的山地车,你骑回去交给老太爷,就说是你骑的车现在用不上了,放在家里不骑可惜了,叫老太爷推去三姑家给大龙上学骑。多余的话不要说,以免他们脆弱的心灵受到刺激,又觉的是我们施舍的,用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来拒绝我们的美意。”

  “你这个措施好,既资助了他们,又保全他们的面子,让爸爸去最好不外了,究竟血浓于水。”张彩云赞同银子的主意。

  盖大龙骑车到了一栋自建房前停下,银子两口子也下车,从后备箱提出礼行,到了门口他们才发现这是一栋有六间门面,六个楼层的楼房,能在城里修的起这么一栋楼的人绝对不简朴,首先修房的造价就高达几百万,这还不算什么,能在都市计划区内一口气拿下六间房的地基,那是要绝对过硬的关系才气办的到的事,银子站在这栋楼前就感受到一股威压感。

  “看到了吧,银子,这才是真正有实力的人家。”张彩云拍拍宫有银的肩膀,示意他还要在南乡县继续努力,什么时候能在城里修的起这么一栋楼了才算是乐成。

  盖大龙扛着米袋子就进了院子,里面传来狗的吠叫,盖大龙扯起嗓子呵叱到“毛毛,你个狗日的乱叫啥呢,我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狗子被盖大龙一顿呵叱后又“呜呜”的叫了起来。盖大龙招呼两人进院来,狗是栓着的,不会咬人。他俩匹俦一进院子狗又吠叫起来。

  “这个傻狗才缠事哩。不要叫了。”盖大龙又高声喊了一声。

  狗叫声早已惊动屋里的主人,从一楼的客厅里传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谁个?”

  盖大龙一口气把米袋子扛到门口才放下来,大口喘息的回覆:“姑姑,是我!”

  门打开来是一位个子不高峻概有一米六几,体型微胖,烫着卷发,穿着华美,仪态庄重的中年妇女,此人正是盖大龙的姑姑盖京灵。

  “哎呦喂,啥风把我的侄儿给吹来了。”看见盖大龙身后还跟了两人就主动和人打招呼:“你们好,快请进屋坐。”

  三人进屋后,银子两口子把礼行放在玻璃茶几上,人顺势就坐在沙发上。盖大龙把米放在角落里,招呼坐在电脑前下象棋的高其中年人:“姑父”。那人顺口允许了一声,又下了一步棋后才转过头来,他先看了一眼盖大龙,又瞄了一银子匹俦一眼,看见茶脊亓礼行就有意识的向他们颔首致意,招呼盖京灵给他们倒茶。

  “你娃咋一身的灰呀,出门么,把自己收拾的撑头些么,没必屋里再没的衣裳了吗?”易正源开口就是对盖大龙一阵领导式的训示。

  盖大龙耷拉着脑袋的听着易正源的训示,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对话方式,又不敢把骑自行车摔跤的事情说出来。

  “我刚到屋里喂猪呢,我妈喊我说今年的新米打了,叫我送点过来给二老尝尝鲜,顺带把我表姐和表姐夫带来耍一下。”盖大龙歪着脖子,牙巴骨一挫胡编乱造来应付他姑父。

  盖京灵把盖大龙拉到一边用湿毛巾给他擦灰,一边擦一边对易正源说:“老易,娃娃子难的来一次,不要说他了。”然后又对盖大龙说:“你姑父说的也是为你好,你这都是巨细伙了,马上都成年了,出门再急也要考究下么。这么帅的小伙子要是邋里邋遢的找不到媳妇可咋办呀。”

  盖京灵的话逗的张彩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盖京灵才反映过来:“呸,呸,呸。收回,收回。我们侄儿好好上学以后找个漂亮媳妇多生几个娃,给咱们盖家添人进口,枝繁叶茂。你妈也是的,种点粮食多不容易,留着自己吃嘛。”

  “姑姑,你别小看这些米,这是今年的新米,田里两年没撒化肥没打农药,现在人都兴吃这种粮。”盖大龙生怕住在城里的亲戚嫌弃自己农村的工具。

  “咦,那才好呀。不施化肥产量低,不打农药蚂蚱蝗虫咋办呀?”盖京灵问侄儿。

  “用农家肥,猪大便,鸡屎鸭粪都还田,稗子是我去拔的,谷子扬花、抽穗时我用竹竿去田里赶,病虫害也少。”盖大龙继续说他这谷子和此外谷子纷歧样的地方。

  “他说的这种叫有机农业,就是不用化肥不打农药,纯天然无污染,吃了对人身体好,现在全国都兴这个。”照旧易正源见多识广,寥寥数语就点出这些新米的差异之处。

  “对,对,对,就是我姑父说的这个有机。”盖大龙一听他姑父说的这些农业术语,激动的赶忙赞同。他一个十七岁的娃娃怎么懂的这些农业知识,他只知作别人怎么种随着别人屁股后面学着种就是了。

  盖京灵给侄儿擦完灰,看着侄儿瘦弱的身材叹息道:“你娃也是辛苦,又要上学,又要种地,还种出这些花样来。”说完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圈湿润。转过身来才发现只顾着和侄儿唠家常,却冷落了银子两口子,赶忙招呼他们品茗。

  “姑姑,我三姑父就是你哥哥,我三姑都是大龙他妈。”张彩云站起来介绍自己。

  “哦,这是我表姐和表姐夫,是我大舅的女子女婿。”盖大龙才反映过来,他适才只顾到跟易正源日白扯谎,却把正事给忘了。

  听盖大龙介绍完,易正源匹俦才想起来这层亲戚关系,两人眼神交流事后,不住的颔首。

  “姑姑,姑父,我是银子,以前是开暖锅店的,现在在做建材生意。”宫有银迫不及待的想进入今天的主题。

  “我说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面。”易正源终于想起银子的暖锅店来。

  “暖锅店生意咋块?”

  “好着呢,现在交给我弟弟在经营。”

  “你爸妈身体都好吧?”

  “两边老人身体都好着呢,谢谢姑父的体贴。”银子脑袋灵光,易正源的本意是问他江城的怙恃,银子是按他岳怙恃这边的亲戚关系来造访,所以他耍了个机敏,批发带零售两边怙恃一发的都回复了。

  易正源听了银子的回覆后,心里嘀咕“这鬼子脑壳转的快,我只是随口问他老子娘,他却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带上了,川老鼠精明的很。”

  宫有银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自从他打探到消息后,看见同行频繁收支荷花村的项目指挥部,看的他心里焦急,但也没有措施,谁让他没有人引荐呢?今天见了正神,又在这里外交一些家长里短,他想张口说他的地板瓷砖建材想进荷花村移民搬迁工程,但是又怕第一次打交道就求人给服务,只怕是赖克宝吃豇豆悬吊吊。

  院子里传来狗的惨叫声,纷歧会儿盖大龙从外面回到客厅。

  “适才是你去打狗了?”盖京灵问盖大龙。

  “是啊。”

  “你一天没事了去打它干啥?”盖京灵继续追问侄儿。

  “谁叫它一天乱咬人。”盖大龙理直气壮的回覆。

  易正源脸色一沉,提高嗓门:“那狗养来是看门的,来了人不叫,那养它干啥?”

  “这傻狗忘恩负义,它以前我还养过它呢,这才一段时间不见就听不出我的脚步声了,连我都敢咬。”盖大龙依旧认为他打狗有原理。

  易正源叹了口气,慢慢的讲述他的养狗经验:“狗么,那就是个畜生,你喂它了就给你摇尾巴,你打它了就给你呲牙。你今天把它打了,它就挟恨在心,下次乘你不注意就要从后面咬你一口……”

  盖京灵对盖大龙说:“你姑父说的有原理,狗毛要顺着抹。厨房里有些吃剩下的骨头,你赶忙拿去把毛毛喂一下,顺带拉到院子里溜溜。”说完就把盖大龙撵到院子里去喂狗。

  客厅里只剩下银子两口子和易正源匹俦,他们在客厅里说了些啥,聊了些啥盖大龙也不知道。他在院子和毛毛耍的正欢,他丢起一块骨头扔的老远,毛毛撒欢的跑已往把骨头叼回来。他在前面跑,毛毛就摇着尾巴屁颠屁颠随着他屁股后面撵。十七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上一秒还在打傻狗,一下秒又和傻狗玩到一起。这狗你说他傻吧,打它时它知道呜呜唧唧的委屈哀叫,喂它时它知道摇尾吐舌逗主人开心,正如易正源说的养狗很简朴,给它口吃的就行。

  今后宫有银借着媳妇娘家已经去世多年的三姑父的名义搭上了他梦寐以求的荷花村主任姑父的关系,从那晚之后宫有银的建材生意开始有了起色,慢慢的在南乡县房地产行业里有了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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