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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不谓侠

第四十五章:攻匪寨

剑不谓侠 者如昼 2642 2019-11-27 12:00:00

  过了犬牙交织的鬼峰礁群,登上埠浪洼,河上匪寨便已是目光所及。

  天下七匪之间,或是如瀛洲刀匪那般远在外洋,或是似大漠马匪一般行踪不定。

  除此之外,即是如梁山匪、太湖匪、河上匪等,盘踞某处,为恶一方。身在梁山泊的匪人自是兵强马壮,又打起了替天行道的幌子,势力自然是蒸蒸日上,大有成为七匪第一的趋势。而太湖匪本是由三十二寨匪人松散组成的联盟,势力也是不俗,可却被并州盟主楚升提剑而去,斩杀了泰半匪人,只剩残部在太湖上苟延残喘,已是不值一提。

  河上匪之前自己实力便落于末尾,也就是太湖三十二寨匪人遭了孽,这才脱离了挂车尾的位置。可他们自身却与瀛洲刀匪纠缠不清,欲图借其势而起,也难怪江鱼不行容他,青州白道不行容他。

  自河上匪一众占据了埠浪洼,洼上便再无他人踏足,因而匪人从未曾考虑过会有人能够生生穿过那鬼峰礁群,更想不到的是这青州白道如此凶悍,纵然被他们在山水楼船上杀了个措手不及,自身势力已然重创,非但躲回各自门派舔舐伤口,却仍然有勇气哀兵来击。

  是以,便也就是在众匪准备欢喜分润赃物时,众人摸至洼上,甚至连哨塔都未曾见到,一路未曾受到阻碍,径直往匪寨杀去。

  及至杀至匪寨近处,才有值守小匪望见那提刀携剑的人群,面上马上惊慌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寨中奔去,口中高声叫嚷着,打碎了一群匪人的一厢黄粱美梦。

  此时腾碑正在寨中,身上包扎的伤口依旧渗血,却与卖力后勤的匪头付托晚上大宴一事,准备烂醉陶醉一场。

  匪人即是匪人,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哪里有几分久远意识。究竟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在下一刻死去,本就朝不保夕,谈何计划。因而但有纵欢的时机,定然要部署上,即是腾碑也掉臂自己身上带伤,只要饮宴作乐。他们清晨刚刚归寨,便要叫叫嚷嚷的举办庆功宴,谁又曾想到会有人衔尾杀来。

  喧哗声往寨内递来,腾碑先是愕然,旋即惊慌不已。

  但这心情也只是一闪而逝,究竟是河上匪首,其人纵然目光短浅,却也有几分城府,面色虽然凝重,却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匪们犹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信息也不全,他不知是谁人来袭,只当是一直紧紧提防的瀛洲刀匪终于难以按捺野心,欲图登岛吞并他们河上匪一部。这也正是极好的时机,他们奔袭掳掠,方方回寨,正是自身疲惫之极,警惕性最为放松的时候。

  若是刀匪众早有暗手部署,怕不是认真能够功就。但这埠浪洼是他们河上匪的立基本业,哪里容得别人夺取,是以其人按捺住惊慌的心情,咬牙高声喝道:“好一群刀匪众,这一手黑吃黑做的,端的是好胆!”

  他声如钟鸣,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冲亲近的护卫小匪叫道:“取我兵刃来!好教这群矮子知道,我们河上匪又岂是善欺之人!我等神州匪人,何惧一群瀛洲客!”

  匪人们本就因利相合,组织松散,因而才需要一位匪首领导。要害时候若是匪首凶悍,胆气十足,那么小匪们也随着群情激昂,奋勇往前;可若是匪首自身胆怯,这满寨的匪人便如同沙堤般自相垮崩。

  是以,纵然腾碑心中也有不安,却硬撑着要拿出胆气!

  腾碑一声怒喝下,反倒是让小匪们平静起来,他们蜂拥在这位大寨主身侧,声势赫赫恰似蚁群涌出山寨。

  但等到得近前,腾碑面色却变了又变,他目光停滞在高义身上,只觉的腰间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这新添的伤正是在楼船上,被高义一刀斩就。那一刀刀势极快,避之不及,险些拦腰将他斩成两半,幸有心腹小匪为他挡下泰半,否则归来的,只是自己两节的尸躯,如此时刻提醒着他眼前之人的可怕。

  武林中人相互厮杀,哪里理会得了什么排兵布阵,纵然是高义通晓军伍之术,可自家率领的一众人来自青州各个门派,相互最多也不外是颔首之交,如何足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人?是以均是如同群架般汇聚一群,只待一声令下,便各自提刀擒剑兀自厮杀而已。

  一时间,双方各自人手相互按捺杀意,个个都盯着劈面之人。

  腾碑深吸了一口气,他面上肌肉微微抽搐着,抬手止住了激昂匪众,上前一步高声道:

  “高盟主,何须赶尽杀绝呢?我等皆是江湖客,不如各自掀过一篇,日后也还好晤面。非要杀个你死我活,又是为何?”

  双方对立,一者关乎到匪众生死之际,无需多说自然是会拼死相搏。

  一者关切到青州白道武林声名,更况且另有山水楼船一夜仇怨,这份尖锐矛盾,足以不死不休。

  可纵然如此,腾碑却还寄希望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这寨中匪人就是他的盘子底气。与高义相比,他需要考虑的着实太多,更不愿拿自家势力和青州白道武林死扛。

  心中念头转圜间,他心中也不禁痛骂,这高义怎可这般不知进退!楼船一夜厮杀,竟还不足以让他知难而退,非要不死不休不成?

  他却不知高义过往经历,能够在北戎攻势中,左右无援的绝境之下,生生坚守安宁城二十日,若是个知难而退的人物,如何能够做到!

  高义冷眼旁观,目光落在腾碑伤口片刻,旋即厉声道:“滕寨主何须多言!楼船一夜之耻,也唯有以这洼上诸位的鲜血才气洗尽!”

  一言不合,高义提过长刀,蓦地发出一声雷鸣般吼叫:“杀!”

  腾碑咬了咬牙关,这厢关头,怎可能退!

  其人亦是凶悍,纵然知道胜机微弱,却也要去搏上一搏,他扬刀前冲,高声道:“小的们,随我杀!”

  两处人流轰然而动,恰似两股浪潮一般相向而去,轰然撞击在一起。

  匪众人手自然是占优的,可这些武林中人却是都足以以一当十的人物,此时也不再如同楼船上,烂醉陶醉之中囫囵应敌。复仇的焰火险些将他们心肺烤的滚烫,每小我私家都拿出压身功夫,纵然是人少,却似如尖刀一般瞬间扎入匪群。

  迎面匪众也不外只是一些凭借气力之士,哪里抵得这些精通刀法剑术拳路的门派众人,近乎是一个照面,便被杀了小我私家仰马翻。

  众掌门相互领导各自门派子弟汇聚一团杀去,虽是各自为战,但纵然如此,匪人想阻遏拆分也非易事。况且这等千人的厮杀,想要指挥恰当,非得是通晓军伍旗语手势才可,区区匪众哪里知晓这般军阵之术,只是借着自身悍勇,怪叫厮杀起来。

  高义同那腾碑交上手,二人皆是使刀的妙手,拼杀之间,刀光凌厉飙射,劲风咆哮席卷,无人愿意靠近。

  那位因得留守寨中的二寨主也被几位掌门协力围攻,左冲右突之间,却被掣肘。

  纵然见得自家寨主因伤势缘故,徐徐落于下风,他心中急切,偏偏自己基础难以抽身应援。

  厮杀场中,江鱼闲庭若步,他望见高女侠激动不已,提剑杀入匪群,一身红衣翩翩,手上细柳剑恍若飞花叶蝶,接连斩却数个匪人,鲜血溅得她那身红衣愈发鲜艳。

  更看见陈元魁双目精光,手上一根浑铁棍挥舞的呼呼作响,一路扫翻小匪连连。其随行的友人,因为楼船贪醉,皆被突袭的匪人一刀斩了去。若是不能手刃对头,陈元魁日后有何颜面返回乡梓!?

  他瞥见...

  瞥见唐某人亦是兴趣缺缺,混杂在人群中打着酱油,也是一副出工不着力的样子。

  继而,唐可畏视线也望来。

  江鱼撇了撇嘴,法式一转,身影敛在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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