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上宫里凌霜只叫了知杏一人陪同,留知桃独自在屋里打发时间。
“长没长眼睛,这个是放这里的吗?”对知杏的怨气,知桃一股脑儿的全撒在了下头的小宫女身上,屋里扫除的气氛骤降,任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知桃姐姐,对不起,我重新摆放。”小宫女的低声下气像是一把助长知桃威风的剑,她越发颐指气使,宛如自己是这屋子的主人。
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好生收拾着。”她转身在身后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被这一抓带出来好几颗散落在地上,“你,过来把这捡起来。”
她扭着屁股,踏出长春殿,手上的瓜子皮也边走边扔,“有什么了不起。”
知桃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跟屁虫,哪有我自在。”
这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架势,硬是被她说的理直气壮。
路过荷花池,那几朵新开的荷花倒是粉嫩娇艳,知桃拨了拨手中的瓜子,似笑非笑,“宫里的,就连荷花都贵气。”
不知不觉前行几步,知桃俯身,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满池夏景,简直啊,这几朵随便开开的花儿,都比人值钱。
“小心啊!让一让让一让!”远处突然的叫喊,似是打破了这临近黄昏的宁静,却不故障赏荷人的心情,她只觉得喧华。
“卫国!你别跑!会撞到人的!”容歌的喊声虽大,可对花斑大虎却丝毫没有震慑力,简直,就连知桃也懒得搭理这边的消息。
卫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横冲直撞的,怕是只有没看到的知桃才气有此般淡定。
“啊!”腰间力道一猛,知桃来不及反映,手中的瓜子撒了一地,“扑通”一声,坠入池塘里。
“救,”这口水喝的,“救命,”知桃的手胡乱拍打着水面,“救,救救我。”
来不及管卫国也掉进水里,容歌俯身一跃,先挽住知桃的腰,让她的头浮出水面,突然的救命稻草,被知桃死死抓住,“女人莫急,容歌这就带你上岸。”
他虽年龄不大,力气却不小,临近上岸前还调整了姿势,将知桃重新横抱在了怀中,可就是他年纪尚小,加上水的重力,愣是在上岸的时候绊了一下,只得单膝着地,这波操作可是看傻了一旁的佟尧,“王,王爷这是?”
“快把卫国弄上来,它刚受惊了。”容歌定了定神,看了看怀中紧闭双眼的女子,“女人,我们上岸了。”
知桃哪见过这架势,从小到大她连水都没下过频频,只顾着死死抓住容歌的衣服,眼睛都不敢挣一下。
“女人,女人?”容歌实验了频频都没把怀中的人撒开,刚还略有的淡定,现在竟红了耳根,“不下去吗?女人。”
怀中人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容歌身上用金线绣的麒麟虎,她心中一惊,这是碰见大人物了。
“奴才,”知桃顾不得喘息,赶忙从容歌身上下来跪好,“奴才失礼了,”嘴下赔礼,眼睛却是个不老实的主。皂靴精巧,腰间玉佩成色上佳,衣上袖口皆是金丝线所绣,再加上这花斑大虎,这人是?四皇子,沈武王容歌!
知桃紧张又振奋,不停的用袖口擦拭面庞,也不知是擦拭汗水照旧适才掉入湖中的落水。
“你,在哭吗?”容歌伏地起身,看着面前不停擦拭面庞的女子,竟有些心慌意乱,“女人莫怕,我在这替卫国跟你赔罪了。”
沈容歌的躬还没鞠下来,知桃便像慌了神般起身扶住他,又立刻跪下,“王爷这是做什么!都是奴才不长眼,误了王爷遛花斑大虎的去路,这礼要行了,即是折奴才的寿!”
佟尧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自家主子身上,“王爷,该着凉了。”
这外衣倒是提醒了容歌,他抿嘴思索几秒,又将外衣反手盖在知桃身上,“本王是男子,这点风寒算什么。”
佟尧无奈的摇摇头,傻王爷。
“女人说的哪里的话,本王替自己的老虎跟你认错,岂有你折寿的原理?”
地上跪着的人不语同样半天不敢抬头,只怪这手颤颤巍巍的摸上这绸缎衣物,心头也随着一颤。
西下寒风,怎的轻飘飘掠面而过,这适才逞强的两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容歌悄悄移步往佟尧身边靠了靠,这细小的行动跪着的人没看到,佟尧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无奈笑着摸了摸鼻尖,“今个天色不早了,王爷该回了。”
容歌这次不犟了,不停的颔首,“你说的是,你说的是,”这身上还湿着肯定不干爽,他搓搓胳膊肘,“本王就记着另有两套拳法没研究完。”
正欲转身离去,突然想到地上可还还跪着一个,容歌拍了自己个脑瓜崩,“对了,女人在宫里那边当值,赶明本王送你两副去风寒的药,就当赔罪。”
知桃是跪的双腿发麻,顾不得推脱,“奴才是长春殿婉婕妤身边的。”
婉婕妤?佟尧思量,这小宫女不用当值吗?
“婉婕妤,”容歌也默念道,“女人快回去换身干爽的衣物。”他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外衣,看了眼湿乎乎的卫国,特地又退回步子,在佟尧面前做了个夸张的招手,“佟尧,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