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苏小月一路蹦跳，怀中的航行棋却被护的严实，脚下生了风般，未曾延误一刻，“皇上，今晚定要与你……”一较高下。
似是有什么话被撞了回去，苏小月一愣，手上松了松，棋谱却没掉下去，“霜，霜妹妹，哦不，”她摇摇头，“婉婕妤。”
“苏尚宫回来了，”凌霜手中的毛笔自然的搭上笔砚，“近日定是忙晕了，怎么傻愣愣的站在门口不进来？”
她在和皇上一同修改奏折吗？苏小月心中疑问，却始终没问作声来，看着面前十分亲密的二人，她慰藉自己到，本是伉俪，这么做没什么不妥，原理明明都懂，可心里却不争气的紧了紧。
“给婉婕妤请安，”苏小月放下手中棋谱，娴熟的拿起茶壶试温，“这水是有些凉了，我再去烧些来。”
也不知怎么的，苏小月现在就想逃离面前的宫殿，她有些气恼自己，人家明明有人卧在怀中你侬我侬，她帮着改奏折是怎么回事？竟还上赶着帮沈宸枫做工具，莫不是最近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唉，”她叹出口气，往烧水的炉子里添了两大把能压灭火苗的柴，又顿着认真的想了想，真的气恼的只是自己吗？
“你压着朕了，”沈宸枫淡淡的说到，凌霜现在也赶忙收敛了些，欠美意思的整了整衣角。
“你来找朕何事？就只是想和朕改奏折吗？”沈宸枫再次拿起笔来，他有些介意凌霜压皱了他的衣袖，本想说她两句，却又想到昨晚上被苏小月压了一晚上都没说些什么，这会子盘算个什么劲儿？
“妾身并无大事，路过凉亭看到皇上让苏尚宫与男官议事，想着没了她陪着，怕皇上烦闷，就特地来想陪陪皇上，”凌霜突然指了指面前的奏折，“妾身家中为商户，时常与父兄论道些不足为据的琐事。”
她手指轻点盐税二字，“私盐却是常遇垄断。”
看着皇上心情凝重了些，凌霜收回了手，做出一副拿捏不住的姿态，却笃定无论是前者照旧后者，皇上一定还想听下去。
“说下去，”果真。
她嘴角微抬，“哪一件？”
沈宸枫皱眉，“不正在谈盐税这一件？”凌霜的话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要他问你为何来陪我吗？沈宸枫摇头，不是自己适才说的苏尚宫与男官议事怕朕无聊吗。
等等，朕何事让她与男官议事了？
“对对对，”凌霜赶忙接上话茬儿，“妾身以为，自南朝以来，盐的渠道便归位两类，私盐和官盐，私盐刚开始由赵齐刘李四大商户对外向民间买卖，可这时间久了，慢慢的只剩下李这一户，虽说不至于缺斤短两，可价钱却是年年只涨不跌，由于垄断，李家的盐又和官盐有交集，黎民们也只有吃了这哑巴亏。”
凌霜将奏折往面前拉了拉，“这奏折不假，却没说全，只说了私盐垄断，却没说垄断的结果，如今李家水涨船高，人人皆想分羹，黎民们用盐的价钱，便下不来了。”
沈宸枫听着却有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难道苏小月背后的组织在朝中安插了不止她一个？他丝毫没有顾及到苏小月早进到宫里来好一会了。
“婉婕妤怎么想？”沈宸枫没话找话到。
“妾身不敢多想，”凌霜笑笑，“朝中事本就不应我这深宫妇人多嘴，也只能说出所见。”
苏小月端起他们面前的茶杯，“朝廷统一订价不就行了，再分几个渠道，不也都归朝廷管。”
这话不假，究竟在21世纪就是这么实行的。
苏小月突然插嘴，却令沈宸枫一愣，她什么时候来的？“端了他们的羹，又不能顺带灭了势，不怕他们反？”
“那便让他们反呀，”这个问题着实让苏小月满脑子问号，“反了的即是有异心的，那你又为什么要用不忠的人？”
沈宸枫顿住，他不知该说苏小月直言不讳的好，照旧思虑不周更为恰当，他只是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弄的凌霜属实有些多余。
“苏尚宫说的未免有些轻巧，”凌霜插进话来，苏小月的心性，她又摸透了一二，“称霸和垄断，一定有称霸垄断的原理，这其中牵连到的利害关系，岂是这么说一说便轻松摆平的。”
苏小月挠了挠头，“那要不我们安插内线，让他们从内部瓦解，要不就上纲上线，硬磕一回就当杀鸡给猴看，总是要想些措施的，明里暗里总归要选一条，”她咬了咬下唇，“要不正大灼烁，要不小心翼翼。”
“何不两条一起呢？”凌霜打断她，看向皇上，“里外夹击，让他们措手不及，永无翻身之日。”
苏小月自顾自的点了颔首，又看向面前的沈宸枫，端起他面前的茶杯替他斟好茶，“皇上可是想到了什么？”
这商讨国家大事的要害时刻，竟然会走神？
沈宸枫忽的眉头一皱，突然紧紧的抓住面前正要放茶的手，滚烫的茶水被他这么一晃，洒落在苏小月手上，本想喊作声的苏小月硬生生忍了回去。
这是怎么了？沈宸枫反问自己，仅仅是想到她私会男官便这般不悦吗？不，一定不是的，私会的寓意有许多，可能只是同僚议事，朕所担忧的可能只是怕这杯茶被动过手脚。
“皇上……”苏小月面露难色，不仅因为手疼，更因为沈宸枫明媒正娶的人就坐在旁边啊！可这斯拉的紧，手腕都被纂的通红。
旁边那声苦笑将三人拉到同一时间点，“凌霜，退下了。”
直到她离开，沈宸枫的手还未松开。
“皇上！”看着适才的人前脚刚踏出去，苏小月便提高了音量，“疼，不仅手疼，另有脸，也疼！”
“脸？为何会疼？”沈宸枫松手，“江胜晚，去拿药膏。”
苏小月觉得白眼快把自己翻晕已往，“你就净给我找事吧，”她降低音量，却依旧被沈宸枫听了个清楚。
“烫了你的手是朕的不是，江胜晚已经去拿药膏了，暂且忍耐一下。”他并不知苏小月所指，是凌霜。
“跟你说不通，”苏小月心中不自觉的酸涩，转了转通红的手腕，脑中浮现适才两人惺惺相惜的场景，“下次别这样突然抓住我的手了。”
眼前人偏了偏头，“还在怪朕，致歉也不行吗？”
苏小月摇头，“不是怪，是不要再这样缔造误会了。”
“何人……”那句何人会误会还没说出口，苏小月已经起身端起茶壶准备离去。
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一双温热的手忽的将她抓住又攥紧，“下次，听朕把话说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