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洲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倚到一侧,脚下一滑,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啪叽’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杨青音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都有些直不起腰了。
“杨青音!你真的太过了!”柳元洲气急松弛,抓过自己身侧隐藏的香蕉皮直朝她丢了已往。
杨青扶着一侧小柱,灵巧躲开,好不容易忍下笑意,漫步朝他走去,蹲在了他的身侧。
她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淡淡地问道:“我是母老虎?”
柳元洲屁股也疼,脚也疼,直不起来身子,恼怒地瞪着她,“等会儿我便去同我爹起诉!让你欺负我!”
他生得本就悦目,如此含嗔带怨的瞪着她更显得五官生动精致,倒像个被调戏的女人家似的。
杨青音长长地应了一声,忙柔声开口道:“良人别急啊,奴家错了,奴家这就替你将脚上的鼠夹取下来哦~”
“哼,这还差不多。”柳元洲以为她怕了,自得地扬了扬下巴,看着她为自己取下了鼠夹子,顺便又脱了长靴。
“我脚似乎肿了。”柳元洲幽怨隧道。
“是么?我看看。”杨青音说着,坐在了他的小腿处,压得他未便转动,又偷偷拿失事先准备好的毛笔,慢慢给他脚心瘙痒……
“哈哈……杨青音!你这个毒婆娘!快放开本少爷!哈哈哈……”柳元洲受不了,抬手要去推她,杨青音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鼠夹,威胁地看了眼他,“你敢碰我?”
“哈哈……我错了,我认真错了,你饶了我,行不行?哈哈……受不住了……”
柳元洲那似痛苦似欢愉的笑声传了出来,听得门外不知情的一众下人丫鬟都红了脸,恰在现在柳鸣樊经过此地,柳元洲又喊了几声,柳鸣樊也难免老脸一红,急遽离开时还不忘付托一侧小厮,“明日你去提醒提醒少爷,像什么样子?!惹人笑话!”
身侧小厮连连应声。
杨青音又折腾了他一会儿,才总算饶了他。
她本不想在意这桩事,可到底是气不外,左右她如今摸透了他的脾性,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时。
见柳青音没事人一般坐在桌前品茗水,柳元洲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她的身侧,拿过一个杯子递她的面前,理直气壮隧道:“我也要喝。”
“自己倒。”杨青音白了眼他,淡淡地开口。
他冷哼一声,也差异她多盘算,径自倒了一杯茶,送到唇边抿了两口。
“杨青音,你将我折磨成这般模样,心里可是痛快酣畅了?”柳元洲凑近她,却见她头上似乎有些脏污,刚要动手替她擦去,杨青音却一把打开他的手,“老实点!”
“你这女人,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柳元洲也的恼了。
他是她的良人,碰她一下怎么了?更况且他只是想为她擦脸而已,难不成她想一辈子与自己这般‘相敬如冰’不成?
思及此,柳元洲一张白皙俊脸也染上了些许怒意,“明日我不陪你回门了,左右你也未曾将我当‘良人’。”
杨青音一顿,侧头看他,果真摆出了一副臭脸。
她无奈叹息一声,柳元洲虽比她大一岁,可到底是从小娇宠惯了,还未退尽少爷脾气,而已,她就勉为其难地哄哄他好了。
“我见你大人有大量,才敢对你如此,难不成你并未我想得那般漂亮么?”
“自然不是!”柳元洲听她夸自己,喜上眉梢,急遽否认。
“那明日不陪我回门了么?”
他冷哼一声,只恨自己这么快着了她的道,柳元洲气不外,双手捧着她的脸,面色仍有些不满,“你唤我什么?”
“良人。”
“这还差不多。”他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再唤一声……”
“……”
“柳元洲,你刚刚没被折磨够是不是?!”
翌日。
今日原本是杨青音之母王氏的寿辰,所以二人才会回杨府给她老人家祝寿。
杨家是书香世家,所以极反感他们这门亲事,奈何柳家家局势大,柳元洲又对杨家软硬兼施,到底是最后抱得了美人归。
柳元洲将备齐的贺礼送上后,刚要开口说些贺寿词,便见杨家的小厮急急跑过来,道:“老爷,齐令郎来为您贺寿了。”
齐、杨两家本是世交,杨安怀又是从小看这齐思林长大,本就对他亲厚许多,再加上上次退婚之后,他已许久未曾来过府中了,杨安怀心怀愧疚,忙起身道:“快请!”
柳元洲脸色沉了些许,呵呵,他这个岳父见了齐思林倒是比见他这个女婿还要亲。
他又侧头去看杨青音,却发现她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般怅然若失,这才松了口气。
管他什么‘齐思林’‘齐思草’的,横竖他柳元洲才是她杨青音的正牌良人!
不外片刻,一位身着青衫的令郎便带着小厮入了内厅,他身形欣长,气质卓然,眉目温润洁净,即即是立在那里不说话,气韵流动之际,也给人一种雅致脱俗之感。
“小侄齐思林参见杨伯父、伯母,恭祝伯母福寿永享。”
杨安怀又心酸又欣慰,一时激动,难免忘形,忙要去拉他。
“咳咳,爹,元洲今日也为娘亲带来了贺礼,不防让玉翠拿来给您二老瞧瞧?”她话音一落,厅中几人皆朝她看去。
杨安怀自知刚刚失态,忙收回了手,柳元洲却是心里一暖,嘴角旋起一抹笑意。
齐思林微垂眼眸,坐于一侧,可到底是没忍住,朝杨青音的地方看了眼。
他还记得她当初得知自己不能嫁给他时哭得有多伤心,可如今看来,倒是面色平静了许多。甚至她刚刚都未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难道她是在怪自己当初自己并未拼尽全力带她远走高飞么?
思及此,齐思林又是一阵惆怅心酸。
眼见着柳元洲捻起一颗杨梅送到她的唇边,齐思林到底是没忍住,急道:“音儿她不吃杨梅……”
他这话音一落,似乎平地乍起的一声惊雷,厅中众人神色各异,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柳元洲的行动一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惯清澈的声音也降低了不少。
“音儿?齐令郎唤我娘子唤得可真亲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