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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艰难的恋爱呀

93病女

我这艰难的恋爱呀 土豆兔 2087 2021-02-21 21:08:41

  我说我可没欺瞒过六合塔。喜欢凡人还被嫌弃这么丢脸的事,从一开始我就没瞒过它。而且不光六合塔,这山川日月、神仙妖怪、山兔子海蛎子我全都没欺瞒过。我这小我私家没此外优点,出门在外,就是个实诚!

  东山君甩过来两壶酒,说拉倒吧你就,这么好的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还想跟他争论,研究研究欺瞒和实诚这个问题。我真觉得我挺实诚的,那么丢人的事见人就往外说,一次也没忌惮过面儿,可见我是个老实人,啊不,老实妖。

  东山君不听我空话,还拿美食诱惑我,问我人惹了、酒喝了,另有啥想吃的没。我看他嘴里流涎虫,知道他打山顶红果的主意,想怂恿我帮他跑腿。我多智慧啊,况且酒喝到腿也软了、翅膀也瘫了,基础懒得动。于是灵机一动,偏说我想吃蟠桃。

  东山君很意外,说冷不丁地怎么想起桃儿来了。我说才不是冷不丁,是适才老仙儿封你嘴不让你说话,我看你腮帮鼓得跟蟠桃似的才现养的馋虫。

  东山君摸着腮帮子说侮辱!他说此外神仙妖怪山精野狐狸啥的,但通常个女的,在他脸上从来只看到帅,个个恨不得立地扑过来正法了他。怎么我这正经女妖怪,满脑子只有吃的?

  我说不是你问我想吃什么吗。

  东山君就很无语,说难怪你会喜欢那个凡人,原来眼窝子里那俩不是眼珠子,而是大蟠桃!我就笑,他也笑,笑得叮呤咣啷,酒壶乱七八糟,闷倒驴流了一地。

  笑着笑着他突然想起来,指着我说你娘不是西王母身边的小青鸟吗,怎么家里孩子还馋蟠桃?咋,你娘虐待你?

  我说放屁!我娘那要叫虐待,你就得立地被活剐了泡酒。

  东山君说别现学个词就瞎用,而且女孩子老说这种浑话容易嫁不出去。

  我说才不稀罕,不是有玉帝老儿亲自保媒?就是不知道那个假喽啰长得高矮胖瘦能不能打。东山君笑我想女婿了。我说狗屁,我是担忧万一玉帝老儿非逼我嫁,而我又打不外人家,那可就有苦头吃了。东山君就说不会,有你姑父和我在,咋也不能让咱小丫头亏损!

  虽然知道东山君酒后乱放豪言,但我竟然另有点小感动,心想闷倒驴没白喝,还喝出一革命战友来。由此我觉得以后酒可以更多多喝,走哪喝哪,那岂不战友遍天下?嘿,想想就激动!只可惜我离不了堂庭山,我一走,万妖山头上那雷就会霹雳啪嚓……

  我刚要惆怅,金翅鸟就来了。耀武扬威地,还捧俩蟠桃。

  我不客气,抓过来就往嘴里塞,一手一个,一个咬一口,基础不给东山君时机抢。金翅鸟被我溅了一身桃汁,嫌弃地退开三步远,掏出拂尘来哐哐扫,还说兜率宫的猪用饭都比我文雅。切,鬼才信!几日不见,这家伙越发有他师父太上老君的范儿了,简直堕落!

  东山君假正经,问:“小道君何事来访啊?”

  金翅鸟不说话,从身后拎出小我私家来。我一看,好家伙,也是熟人!我黑哥哥嘛!就不知道他不跟他情妹妹逍遥快活,又跑来这里干吗。难不成想念我,要跟我玩出轨?

  黑子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吓一跳,几日不见,这小子脾气见长,竟然都敢劈面怼我了。果真恋爱是毒药,会让人神经庞杂。否则明知道劈面腕子比自己粗,何敢胡言乱语?

  金翅鸟说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是去兜率宫求药无果,被我遣送来此的。说老实话,人不愿来呢。

  我不解,说又求什么药。另有,堂庭山人杰地灵各处仙女,干嘛不想来?你看我来了都不想走呢。

  然后黑子就哭,一滩烂泥似的坐地上哭,眼泪鼻涕一把,丝毫掉臂及形象。

  这家伙,要害时刻总掉链子。我们只好听金翅鸟跟个小喇叭似的在那叭叭。他说那病女人又不行了,六合塔也救不了,于是黑子才又带着求神拜佛。还说能去的地儿都去了,最后没措施求到兜率宫。

  我说兜率宫也没措施?狗屁太上老君,练狗屁仙丹!

  金翅鸟脸发紫,说才不是那么回事。黑子抢过他的话喊:“他们不是不能救!是不愿救!什么狗屁神仙,一个个吃着人间的香火,倒头来基础就瞧不起我们凡人!狗屁!全都是狗屁!”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凡人骂神仙骂得这么激动,这么撕心裂肺。我想如果我们万妖山那位老师傅在场,一定会给黑子大大拥抱,夸他态度规则识是非,然后跟他培养革命友谊。

  可是,我回过神来,既然我的心头肉可以起死回生,他情妹妹怎会又不行?当我卖假药的吗?劈面生龙活虎,回家立马蹬腿!

  然后我们就看病女人。

  她照旧那样,脸色蜡黄,身材枯瘦,头发又细又黄,软趴趴糊在头皮上,看着像三天没洗头,但其实是老出虚汗给沁的。总之她跟我第一次见她没两样。她说各人都说她大限将至,神鬼难救,她自己也这样想。

  我觉得她很奇怪。

  我第一次见她,是强抢她情郎又强掠她进六合塔。那时候她又弱又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阎王。之后每次把她从六合塔短暂放出,也总是抖如筛糠。即便我剜心头肉救她那回,她眼里偶起一点光,但照旧怯怯的。似乎她一生都活在恐惧中,鲜少有其他的情绪。

  因此我向来很少注意她,一来是觉得弱小可怜没什么好注意;二来是,我也怕自己气场太强看她一眼杀她一回。所以放她和黑子走那天,我还以为他们能长恒久久、平和快乐。哪知道,短短一段时间,她又变回了这副病怏怏状。

  甚至比上次还惨,因为这次她很平静。

  意思是,说大限将至那句话时,她一脸的平静如水。就很认命,也觉得自己活该。完全没有既然我这样厉害的妖怪都为她挖过心头肉,那她自己总也得争口气的想法。

  我不懂,她明明是个时刻畏惧时刻发抖的弱小人类,为什么说大限将至说得那么平静,那么有各人风范。

  我更不懂,为什么我会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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