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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宫花

第六十四章 成仇(二)

重生之明宫花 不伸懒腰的喵 3580 2019-12-25 15:50:43

  第六十四章成仇(二)

  “大令郎拿一张假信笺来,这是何意?”沈存知酷寒的问杨恒,声音里都是轻蔑,半垂着眼睑,盖住眼底的戾色。

  “呵,”杨恒的声音有些苦涩,“牧德,蘩妹妹的字迹你比谁都认得真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别说这些了,留点儿余地吧,欠好吗?”

  “呵呵,”沈存知一笑,“你十六岁生辰时,徐先生送过你一句话:事事有心是为无心。赠了你‘非心’做表字。我那时候颇不解其意,便去请教我师父。我师父捻须教我四个字:此心非心。呵呵,杨恒,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年岁变,其他的照旧一点没变!难道你认为,只要你不出蘩儿的字,别人就想虽然也一定看不出真假吗?岂不是可笑!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可真是丢你父亲的脸!”

  杨恒再也维持不住的,露出了羞愤。

  这当口,杨氏扬手道:“其他人都下去吧。”两个妈妈应了一声,躬身退出,杨恒的小厮杨柴看了杨恒一眼,也缓晃滤出去了。杨氏这时才招手叫蘩卿道:“阿蘩,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蘩卿看了祖母一眼,见她没有任何体现,便默默的走已往,拿起信笺看,皱眉。这是一张她约见杨恒的便信,三言两语,第一句诉衷情,第二句求杨恒能主动出头放弃上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一句提出约见的请求,时间是今日下午,所在是姜家粉妆铺子的二楼。这是以前的她能做出来的事。她仔细看了又看,字迹确实像她的,梅花小篆,仿真到足可以假乱真。

  蘩卿看完放下,退两步站定,没有说话。她想看出全和戏。

  杨氏皱眉,瞅着她责备道:“看来是真的了。你这孩子!这是私相授受,再怎样担忧你哥,也不能做这种事!”

  杨恒道:“既然约见,那为何又不赴约,害恒好等?沈蘩卿,你变心好是快些,是攀上了高枝,也该跟恒讲清楚……”

  蘩卿忍着恶心,不动声色,“令郎怕是找错人了吧!蘩卿自认并未有不才之事。令郎自重!”

  沈老夫人也觉得杨恒的话有些离谱,轻咳一声。拉住蘩卿的手,温和道:“蘩卿,怎么回事?祖母是一向知道你的,你从下就喜爱随着杨令郎周围玩耍。先邹妈妈说,你把左夫人送的工具送回来了,祖母还以为……”

  原来这是备好了要逼婚?

  蘩卿笑笑,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手,福礼道:“回祖母的话,这个信笺不是我写的。徐先生就在外边,不如拿出去请众位有识验看。再则,左夫人送来的那些衣裳,都是真红之色,孙女年幼不懂事,只知道不能乱收的。祖母勿怪。”

  老夫人的脸色肃了一瞬,淡笑一下,“哦?如此吗?那这可就怪了。”他看看杨氏,再看看杨恒,“那这假信是谁送给杨令郎的?”

  初蕊叩头道:“回老夫人,是奴婢。”

  丁香撇了撇嘴,嘴里低低咒骂了一句贱货。香兰心思沉细,觑着今日这阵仗,悄悄为蘩卿捏了把汗,死死的皱紧了眉头。

  沈老夫人闻声先皱了些眉,下巴冲初蕊的偏向略一偏,对杨氏道:“你手中那块腌臜工具,就是这个贱人吗!”

  “是的,娘。这贱人蛊惑蒋氏给恒儿的一个小厮,两人在屋里厮混消息有点大了。”

  “是杨家的家生子吗?”

  “不是的,娘。”杨氏沉吟了一下,才又道:“是蒋氏娘家跟过来的。才来苏州两个月。”

  蘩卿悄悄冷笑,原来杨医生人是利用的蒋桂芳?

  老夫人哦了一声,恍然道:“难怪你刚刚说是外男。却是蒋侍郎家的下人子。”说着才看向初蕊,“靠近过来让我瞧瞧脸!”初蕊听话的膝行到近前,抬起头,半垂眼睑,任由沈老夫人看,“嗯,”半晌,沈老夫人点颔首,“皮囊倒好。刚刚是说,吃了不洁净的?”

  初蕊一听,立刻涕泪横流,伏隧道:“老夫人,婢子有冤!婢子得知了少爷和小姐的阴私之事,因有此灾,老夫人为婢子做主呐!”

  在场的人都脸色大变。老夫人凉凉的横过她的脸,哼笑道:“贱婢!你叫什么?”

  “贱婢初蕊。”

  “背主的工具!你先给杨令郎私传假信,后与外男轻易,松弛我沈家门风。我只不知道,你还喊的什么冤!”

  “老夫人,松弛沈家门风的不是婢子!婢子今日身败名裂,再无脸面苟活,索性就说个明白,”初蕊叩头砰砰有声,“奴婢要告少爷!”沈老夫人阴狞一笑,一脚踹到初蕊脸上。昏黄的光线照着她一张拉长到胸口的脸,看上去竟宛若临死之人的透白。

  “少爷阴烝其妹,有违伦常!”初蕊被踹翻,又立刻爬起来跪好,以头杵地,额头砰砰叩响,鲜血浸出染红了地面,“这两个大丫头都知道,却帮着刻意隐瞒。为奴婢知道此事,不愿苟同守旧秘密,她们才联合起来陷害奴婢的!”

  沈存知的脸色已经黑透了,原来这个设计了许久的圈套是为这个!可惜得了太后的懿旨,这戏是注定唱不成的。他下意识看了蘩卿一眼,她现在满身笔直的挺着,显出一种戒备的僵硬。

  半晌,沈老夫人冰寒悠冷的声音才响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贱婢,乱说八道是要支付价钱的,你可想好了!”

  初蕊收回看着沈存知的视线,慢慢直起上身,双眼腥红,姿态决绝,从怀里摸出一物,双手呈上。杨氏极快的抓过来,在沈老夫人面前打开。只看了几眼,沈老夫人便猛地抓过那物,揉成一团,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满身开始瑟瑟发抖。

  蘩卿瞪着桌子上被揉成一团的——那是……亵衣吗?她几步跨已往拿起,不用细瞧,脸色便唰的白了又红。这是她的工具,错不了。她们家姐妹多,她有个习惯,通常自己的私物,肯定绣一个‘卿’字做记号。那梅花篆字的写法和绣法都是她自己独创的,只有她身边的人知道。这个怎么会在初蕊这里,她无措的看了丁香一眼,这些都是丁香在管着的。而且那上面的工具……蘩卿并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的,她感应自己的腿在发软微颤。会吗,不会,不会吗?会吗?她心里重复重复着两个词,脑中嗡嗡作响,不敢朝哥哥的偏向看一眼,前所未有的恐惧爬满了心田。

  沈存知从蘩卿打开那物的时候就马上盯了上去,从他的角度,正好能将上面的工具看的清清楚楚。那工具,该在他柜子里锁着的工具,怎么会在初蕊那里!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蘩卿中毒后留了后遗症,以后初夜会不会见红未可知,能不能生育未可知。对女子来说,这是大事。这个工具欠好作假,他才叫丁香弄了一个。有备无患嘛,也为私心……师伯家的那几个小子都是医生,不介意最好,否则,顶多就是不嫁——永远留在他身边,才最好……

  沈存知有点儿慌了。这是要命的事。

  本只有丁香知道的秘密,她担了命在里面的……初蕊是怎么将此物弄得手的!丁香这个蠢货!

  沈存知心底沉下去,理智告诉他这事儿欠好反驳。因为那样只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早晨发生的事,杨氏却等了两个时辰才发作,这中间实在有太多做手脚的时间。另有,张氏那两个婆子自始至终没有泛起在这里,这中间的猫腻,恐怕只有杨家和张家的人才清楚。他在心里快速的想着对策,现在应该快点通知舅舅和外面的人,可是,他出不去……想着,他担忧的看向蘩卿。

  丁香和香兰早都变了脸色。丁香思忖了片刻才露出名顿开的神情,咬牙切齿的盯着初蕊,“你个贱货!原来是你搞的鬼!”说着就要掉臂一切的扑向初蕊,“老娘今日要咬死你!”

  “放肆!”杨氏不等丁香靠近初蕊,便一脚踹了已往,将她踹翻在地,“来人,”两个婆子应声而入,杨氏指着角落里的绞架,“把这工具给我绑到那边的桩子上!”婆子都是训练有素的训家妓鸨妈,使劲扭动踢打的丁香在她们手里基础毫无反抗之力。丁香身体被制服,嘴里却不老实,“想给少爷做妾,你做梦!你个恶毒鄙俚的无耻骚货!就是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少爷也瞧不上你!”

  初蕊恨极,心中发着狠,轻蔑的瞥了眼丁香,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是真是假,老夫人亲自验验小姐的身不就知道了?多简朴!”

  身是不能验的,上辈子她初夜没有红,蘩卿早已泪流满面而不自知,腿一软跪到了地上,“不要,祖母,不要这样对丁香姐!”

  沈存知提步就要已往,才一动,沈老夫人一声厉呵便穿透耳膜:“你敢动一下试试!”用手杖指着蘩卿,“我立刻就掐死这个贱种给你看!”

  “祖母,稍安勿躁……阿蘩中毒的事,您都能猜到,舅舅就在外面,您可以问问他……”

  “闭嘴!”老夫人手杖杵地,发出噔噔的急促乱响,沈存知拳头握紧,“祖母!”

  半晌没有存在感的杨恒早已脸色难看至极,蘩卿中毒的事很庞大,但他继母没干好事他是知道的。

  若非铭心镂骨,他也不会来这一趟。但他照旧有些忏悔了,那天他若顺了继母的意思,顶多就是名声有碍。又怎样呢!

  他向老夫人徐徐一礼,踱步到蘩卿身边,俯视着她道:“妹妹不要畏惧,没关系。只是丁香和初蕊这样的下人,留得也没有用了。由老夫人处置吧!”蘩卿用膝盖挪开两步避他远些,没有说话。杨恒闭了闭眼。

  初蕊见蘩卿现在的样子,痛快的笑出了声,挑衅的道:“小姐,你的双面绣功夫婢子学不来,这个假不了吧!”顿了下,她露出了绝不掩饰的恶毒神情,“那上面的工具是什么,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嗯,这个你可以问问老夫人呢!要否则,你也可以问问少爷啊,哈哈哈……你死已往那些日子,其实发生了许多事呢,你都不知道吧?!……你今日害了我,也就是害了你自己,你不让奴婢好过,那就别怪奴婢了……连否认都不敢……真好!真好!”

  蘩卿狠狠的掐着掌心,才气控制住想扑已往扇初蕊一巴掌的激动。

  听着初蕊的话,沈老夫人抓着手杖的手簌簌发抖,却强撑着问话,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贱人,你把话说清楚。老生饶你全家不死!”

  初蕊现在无所畏惧,彷徨在绝望里的心因为抨击而发生强烈的快感。她抛弃了所有的矜持和羞耻,觉得既痛快有敞亮,说话的语调不由得透出了轻佻:“回老夫人,这个啊,是我们小姐中毒昏厥那些日子的事了,那阵子我们少爷就住在小姐隔邻侧间,那阵子,奴婢总是一到晚间便犯困,起初没觉得有何异样,有次闹肚子,晚上少吃了几口,半夜起夜的时候就发现,小姐那里间似乎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奴婢听着像是少爷呢,心里觉得奇怪。就捅破个窗洞瞧了瞧,却是丁香姐出来睡在了屏风外。奴婢觉得差池劲,就去了少爷那屋瞧,那屋里却是有人住的。”

  初蕊说着却顿住了。因为沈老夫人突地起身,在众人毫无预防的时候,举起手杖劈头盖脸就往蘩卿身上打,嘴里恨恨的念念道:“贱人!老生当初就该掐死你!我沈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个好苗子,岂能叫你祸殃!贱人!我打死你!”

  沈存知第一个起身奔去,却是杨恒先一步扑倒蘩卿身上挡着,沈老夫人愣了愣,蘩卿却一把推开杨恒,伏地不动,“祖母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欠好。您打吧,只是,您下手可要留些力气,这事总要弄清楚,才好治孙女的罪。只听一面之词,祖母小心中了别人的计。”

  蘩卿这么不惜令杨氏很是意外,定着她拧紧了眉。沈老夫人也没想到,举起的手杖慢慢地便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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