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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的男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摘星的男孩 探花小子 2185 2020-10-11 10:12:29

  “兔崽子,你干的好事儿!”正在上药的时候,老爸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直冲到我床头。他脸色阴沉的可怕,盯着我的眼睛险些要喷出火来,要不是老妈拦着,说不定他会打我一顿。隔邻床胳膊骨折的大爷和他儿子也被吓了一跳,两人停止了谈话,坐直了身子朝这边张望。

  “老张,咋啦?你这是要干啥?!”

  “干啥?!问问你宝物儿子!”

  “他这不是让人给打了吗?一上午都在病床上躺着呢,他还能干啥?”

  “早晨我上他们学校去了,原来是想找他们张老师要个说法儿,想让学校把打他的那个学生开除,结果,你猜怎么着?闹来闹去倒让我自个儿下不来台了!你说说,我这个老脸往哪儿搁?!”

  “到底咋回事儿啊?”

  “你还记得他前一阵子搞工具的事儿吗?”

  “记得啊,不是受处分了吗?他也跟咱们保证了,以后不搞工具了,好好儿学习。这事儿不是已往了吗?”

  “咳,他基础没跟咱们说实话,这事儿没那么简朴!他搞工具的时候儿让班上同学给抓住了,那同学想陈诉学校。你知道你宝物儿子干啥了不?他拿起个砖头就把人家脑袋给开了!”

  “啊?”妈惊得目瞪口呆。

  “张老师说,他犯了谈恋爱和打架斗殴两条儿最严重的校规,还把人打进医院了,凭据划定原来是要开除的,看在他结果好、认错态度老实的份儿上,才减轻处罚,只给了他一个‘留校察看’处分,让他洗心革面,好好儿用功。”

  “哦,那他咋又挨打了呢?”

  “你不知道,脑袋让他开了的那个同学最近回来上课了,人家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又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张老师说了,一定严肃处置惩罚那个学生,但是为了公正起见,不行能开除人家,最多也就让他背个处分。”

  “啊?他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下手这么狠,背个处分就完事儿了?”

  “咳,你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人家也进过医院!我看这样处置惩罚挺好,他这就是自找的!”

  “啥,我自找的?!”这世界还真的黑白颠倒了?我掉臂胸口的剧痛,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爸,你咋不问问,那个猪狗不如的工具都干了啥不要脸的事儿?要不我为啥开他脑袋?”

  “你另有理了?他不要脸,你要脸?你搞工具让人家抓了,还恼羞成怒打人,这叫要脸?!”

  “你……你简直是老糊涂了!”我被气得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说啥?!”老爸瞪着眼朝我冲过来,老妈急遽横在中间把他拦住,隔邻床的小伙子也赶忙起来拽着他。小伙子二十多岁,力气很大,老爸被拉得转动不得。小伙子一边拉他,一边还腾出一只手来冲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边上的大爷也劝,就连医生也被惊动了,狠狠把老爸批评了一顿,说他扰乱医院秩序,掉臂病人情绪,严重影响病人恢复。老爸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甩胳膊,怒气冲冲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爸总是来去急遽,从不拿正眼瞅我一下,更别提跟我说一字半句的了。老妈虽然还跟我说话,但神色里总有些异样,应该是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很不以为然。我的心里烦闷压抑,索性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对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隔邻床的老大爷和小伙子倒都是热心肠,他们看我可怜,就时不时地跟我闲聊,有时候还跟我摆上象棋杀两盘。我偶尔也会忘却了烦恼,但每到一小我私家的时候,那些灰色的情绪就像阴沉天空下的潮水一样把我困绕。赵晴川的一吻而别,Jane的远走他乡,川子的心智失常,虽然另有和小敏的情孽纠缠……,无一不让我黯然神伤。

  又过了两天,我身上的红肿基本上消退了,胸口也没以前那么疼了,已经可以绑着胸带下床散步。我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走到呼吸内科病房的楼下,在那条熟悉的林荫小道上彷徨。道边的围墙上,迎春花的枝叶在风中摇摆,那些曾经看过的黄色小花却一朵也不见。

  昔日我来,曾是暮春,如今又来,已是深秋。东风无力西顾,黄花已付香尘,伊人不知何往,空留无限神伤。

  每次我总是彷徨良久,许多几何次想上楼去看看赵晴川在不在,可又想起夕阳下玉米地边那个甜蜜而苦涩的吻,最后照旧放弃了。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呢?那……,那我和小敏还见不见呢?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谁想的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竟会有这样的离愁别绪?

  究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走的时间长了,胸腹间免不了隐隐作痛,人也有点儿喘不上气来。我只得停下来,坐在围墙边的台阶上,把头斜靠在迎春花的叶子中间,仰望着天空。

  秋天的天空明净而高远,蓝得清澈而纯粹,那是用任何颜料和调色板都画不出来的蓝色。那种蓝让我彻彻底底地平静下来,也让寥寂的情绪丝丝缕缕地升腾起来,把我层层困绕。天空就像一面蓝色的镜子,清清楚楚地反照出我此时现在“blue”的心绪。

  以前,我看到“blue”的意思里还包罗“伤心、忧郁”的时候还曾经很疑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朵白花瓣似的云彩静静地悬在东边,除此之外,天空之上再没有其他工具了。寥寂的天映着孤苦的云,孤苦的云对着寥寂的我,这世界上似乎只有我们三个悄然相对,默默无言。

  再过两天,隔邻床的大爷和小伙子一家也出院了,病房里显得冷冷清清的。我虽然心情郁闷,身体却一天天见好,身上的红肿基本上消退了,断裂的几根肋骨感受也已经恢复,不再隐隐作痛了。老妈已经陪床十来天了,每天晚上都睡欠好,熬得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那么辛苦,就好说歹说地劝她,叫她不要再陪床了。她开始坚决不允许,厥后经不住我一直缠着她软磨硬泡,最后只好同意了。老妈一直陪我到晚上八点多,眼看九点钟就要熄灯了,我催着她快点回去。看得出来她对我实在不放心,走之前千付托万嘱咐,我一一允许之后,她才一步三转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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