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虚情真意
“女人。”
肖山以为会听到小北的回话,要么羞涩,要么否认,总之须与他回话的。
只见那丫头扭身跑回了钱家,这又是何意?
钱婳见状,笑吟吟道:“小三啊,我知你此时所感,可偏身份容不的你追,若来了我钱家,随你绕着追她,芳泽可亲的。”
肖山平时亦听不了这些荤话,退步施了礼。
嗬,这要走么,哪有那么容易的,她钱婳可有话等着要问的,伸手拦着路,“怎么,认真只来见我,未曾有话与我说么?”
“二少爷只派小的来瞧女人,见女人安好,小的须速回禀的。”
肖山垂眸,余光亦不瞥钱婳。
这等不知进退的女子,到底如何入了他们二少爷的眼了,恕他不解。
“那你要如何回话,”钱婳一脸戏耍的心情,看着肖山,“说三女人能吃能睡,又开口邀你来钱家,甚至拦道调笑你么?”
“小的不敢。”
他喝了千杯酒,吃了百碗饭么,这般女子岂敢惹!
这般女子身旁的丫头,亦难惹了。
钱婳拈了落到斗篷边的金蕊,轻嗅,开口却是有些不甚好听的话,“以前听闻为君子与小人难养,今日知晓这小人说的是你们这类,劈面与暗里可大有差异的。”
这情景看在肖山眼中,约莫有些熟悉之感,那日二少爷亦这般风姿,挑眉问他的忠心与谁?
肖家二少爷,此女若为肖家二少奶奶,亦不行与他的最忠心。
当着意中人的主家,他不愿被瞧扁了,回话中暗含着几分不快,“小的乃肖家之仆。”
嗬,倒有些意外,钱婳伸手弹了金蕊,随风飘着飘着,飘到劈面。
看那有些怒意微红的脸,笑了笑,“女人说不的你?”
肖山辩道,“小的未曾有此意。”
狡猾的紧,说不定背后怎么骂她三不像,臭美什么的。
“我与你家二少爷,嗬,你们旁观者看的清么?”钱婳有意装成为情所感的姿态,女生的柔弱多数可以让男人不那么预防的。
她琢磨了许多缘由,最有可能是那会元郎曾作了什么让钱家生厌的事情。
前有会元郎脱手救她,再有她家二哥哥放话,又有此时派忠仆来探询消息,她是否可以理解为,会元郎不止曾动心与余情难了,甚至有追求她的计划?
“三女人,认真要听小的说些心里话?”
肖山不知究竟是要出心中恶气,亦是为他们二少爷说话,钱家三女人这般嚣张跋扈姿态,又作温婉状,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伪的冒充。
“若三女人有意,小的有些话藏于心中许久了。”
听肖山的语气,要忠言逆耳,钱婳颔首,“会元郎如此聪慧,我又岂能知他心意,即是知晓,又扑朔迷离的,心里忍的可苦了。”
肖山不再细察钱婳用意,似回忆了会,又徐徐开口。
“小的之前以为,我家二少爷可配这临安城最好的女子,三女人纵有倾城之貌,亦非我家二少爷匹俦。”出了这口被挑出来的恶气了。
“凤凰山之事不提,三女人有心,我家二少爷又其实那冷意之人。”为二少爷的痴心说些话,纵这三女人再虚情冒充,只有些提点亦不算他多费唇舌了。
“小的虽不知二少爷那日为何执意要来钱家,可如今他又以真心待女人了,小的以为那会他约莫有不得已的苦衷。”
钱婳忍着不问,欲再听肖山怎么说,一句,只要来一句。
她预感应肖山一定会说到重点,解开她心中所有的疑问。
“他……”
“三妹妹。”
肖山欲说句真心话,闻声只觉脊背一凉。
钱婳亦心惊的转头看。
她二哥钱印,偏巧这会来了。
逛到偏门这边可真巧,谁报的信,小南么?
……
钱印最近有些头疼,其实不止是他,钱家人都有些头疼了,家里谁不知婳姐中意的人。
有些事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
尤其是观潮那日,他极恨的人有恩于他爱的三妹妹,这些日,城内风言风语又起,亏他与了些银两,风向稍转,不再有他家妹妹的听说。
至于旁人的污名,与他何关!
岂料伺候三妹妹的奴婢,背着主家言他们钱家三女人中了邪,喜好,饮食,乃至诸多细微的口味皆变了,问一定是为情所扰。
甚至有扫除丫头说,曾于窗旁听熟睡中的三女人呼某人姓名。
此前自城中放了话,那人倒识趣。
他稍有些改观,岂知此人贼心仍在,今日派了仆人来他钱家,若端些举止,他们钱家岂会不懂待客之道,不懂明辨是非恩怨?
于偏门约见的,实为君子不齿行径。
“二哥,你怎的来了?”
钱印不理钱婳,径直走到来人旁边,一脸愠怒,肖山弯腰施礼,不见丝毫忙乱。
“二少爷。”
“哼,这岂是你们这等人能来的,当我钱家好欺么?”
盯着脚尖,钱婳有些心虚,她要怎么劝,二哥哥平时见那些城内桃花如兔见鹰,此时又似虎狼般。
哦,原谅她不会用形容词。
肖山又道:“二少爷,莫要动怒,你误会小的了。”
“滚!”
钱印一点都掉臂念书人的斯文了,转身拉着钱婳进去,又转头盯着肖山,威胁道:“若再让我瞧见你,不会似今日这般客气了。”
不,威胁不够,虽对来人心生厌恨,却需再多警醒两句。
“说与你主子,早知今日,何须当初,劝他识趣些。”
“勿讨人嫌。”
……
肖山一路琢磨要如何回话,钱家二少爷说的话忒伤人了。
他家二少爷怎么惹人嫌,于齐州求学那会,心悦二少爷的小娘子多如星辰。
初回临安不多出门,名声风头虽不如钱家少爷们,亦有渐起之势,若非近日与那妇人“有些牵扯”,凭他们二少爷的风姿学问,声名可更盛了。
钱家人认真折磨肖家人。
他随二少爷多年,有些事不需细看,心亦明。
收了意中人与的香囊,偏有丫鬟又来讨回,岂能不怒,一心思甚风月多情的,又似当众被他们奴婢瞧了笑话,偏不行明说。
知晓他们二少爷的心酸,亦如此时的他。
钱家丫鬟,亦会折磨肖家仆人的,这香囊又瞧了他的笑话。
嗬,二少爷等着消息,他需拣三女人有心说的那些话么,若再有虚情掺于其中,蜜语可转为虐心的刀刃。
他们主仆到底做了甚错事,偏被那对主仆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