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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不骄

第二十五章 莹儿

惊鸿不骄 靡初迢迢 3032 2019-10-29 07:55:00

  “二叔,我是不是惹祸了?”万一事态失控,整个相府都市受到牵连。

  茵蒲松道:“还没到那么严重,周大长,你一切听我部署,查清楚事实再决定下一步,你在院子里好好呆着养伤,若是违背我的命令,不待他们动手,我第一个杀了你。小风,你随着他!”

  周大长谢谢涕零:“多谢大人照顾。”眼角余光却停留在茵仪身上,谁也没有看到。

  茵仪心中有些歉疚:“二叔,周大长他现在伤也没好,留在这里也是危险。否则让他去我的蔷薇院,做个园丁,修剪花枝。一来,蔷薇院位置居中,不易进出;二来,他现在也需要修养,修剪的活也不算重活。”

  “也好,周大长,你留在巨细姐身边,身上也有些功夫,因你这事,也许身上会沾麻烦,你既然想报恩,眼睛擦亮了,盯好了,别让人钻了空子。”茵蒲松细碎交接着,都以为他是顺从茵仪的意思,而周大长又体现的如此恭顺。

  一切都如计划进行,为了避嫌,周大长被转移到蔷薇院旁边的厢房,情况清幽,人迹罕至。

  茵仪准备了不少工具,大人孩子的衣服,时下最兴的点心,茵茹很是担忧,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们。

  已经派人去找了,可这几天一直没找到人,连尸体都不知道处置惩罚到哪里去了,茵仪心中始终存有疑惑,可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一路上两姐妹都没有说话,她正在组织语言,该怎么和他们母女说出实情。

  门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灰布土衣的女孩,发辫上扎着红绳编织而成的花朵,低头踢着石子。

  “莹儿?!”茵茹看像是她。

  那女孩转身看看,手背一抹眼睛,赶忙走过来:“姐姐!”

  她的眼圈红红的,看来是刚刚哭过,秋天的风已经冷了,她的手酷寒的要命,茵仪两手捂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温暖了:“莹儿,怎么了?在这外面做什么,那么冷,看小手都冻的冰凉,走吧!”

  莹儿大大的眼睛宛若春杏,染上红红的一层晕:“姐姐,娘这几天,咳的厉害,我看见她偷偷把咳上血帕子塞在床缝里,趁我不注意丢掉。夜里,她咳的睡不着,这两天我都不敢睡,姐姐,我畏惧!”

  茵仪早上就派人去请医生了,预计着时间也要到了:“放心吧,莹儿,姐姐带了医生过来,一会就给你娘开药了,吃了药,你娘就会好受些。”

  莹儿眼中盛满了泪水,那么无助,那么谢谢,就像久处黑暗之中的人咋见灼烁,言语不成:“谢谢……”

  茵仪把她脸上的泪水擦了:“走,姐姐今天带来了好工具,快,和姐姐进去看看。”

  虽然是白昼,屋子里还点了一盏油灯,火苗已经很微弱了。秋雨之后,屋子里照旧湿润的,茵仪抓了一下被子,已经有了潮意:“婶婶,你还好吗?”

  妇人虚弱无力,半睡半醒般,不知白昼黑夜:“两位小姐……你们来……来了!快坐,莹儿,给二位小姐倒水!”

  莹儿被支走了,妇人干瘦枯黄的手抓着茵仪,那浸透在骨子里的冷,似乎秋霜之后的草,生命里的无力和绝望,让人千般不适:“茵小姐,你……你查到他的消息了吗?”

  茵仪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可是事已至此,如何瞒得住,再说,瞒也许也没有什么意义,但照旧说不出口:“婶婶,你别担忧,多容我几天可好?”

  妇人见她如此迟疑,心中推测更重了:“小姐莫要担忧,我蒙受的住的。这个家,在雄心的心里是最重要的,就是拼了命,也要回家来,我可以等,只是,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再拖下去,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茵仪拍拍她的肩:“婶婶,我呢!带了医生来,一会他给你看脉,抓药吃,一定可以的。”

  妇人长叹一口气,两眉之间,愁成万千沟壑:“我这病,已经多年,也是莹儿懂事照顾着我,要否则,我哪有今日。”

  莹儿甜甜的声音传了进来:“娘,我今天煮了冰糖雪梨,正好润肺止咳!”

  妇人立刻换了番面貌:“好呀,莹儿真乖,娘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煮冰糖雪梨。”

  莹儿把青花瓷碗摆在桌上:“两位姐姐请!”

  茵茹轻声说道:“多谢!”

  莹儿又端到床前,舀起一调羹:“娘,你快尝尝!”

  妇人探着脖子喝了一口:“嗯!真好喝……咳咳……咳咳……”还未说完,又咳了起来,脸都憋的通红。

  莹儿赶忙放下,给母亲拍着顺气,惊恐不安:“娘,娘!没事的……没事的!”

  妇人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摆着手笑道:“莹儿,娘没事,别怕!”

  “我把这个放一边,先不喝了娘!”莹儿说话时已带着鼻音。

  门口有人敲门,茵仪赶忙起身去看:“梁医生,你来啦!”

  梁医生的两撇小胡子似乎茂盛了些,看来是最近太忙了:“茵小姐!”

  茵仪伸手请道:“梁医生快请进,帮这婶婶看看吧!”

  梁医生皱着眉走了进来,拿出脉枕:“夫人,请右手!”

  妇人从被窝里伸出干瘦枯黄的手:“麻烦医生了!”

  再换了左手,看看舌苔,梁医生问:“最近什么时候咳的厉害?”

  “只有大的行动就满身无力,晚间咳的厉害些。”妇人道。

  “这病多长时间了,加重多久了,一直喝的什么药?”梁医生眉头越锁越深,要纠到一处去了。

  妇人道:“这病……也得了两三年……起先是累了……晚间……晚间有些咳嗽,但……但没有在意,两三月……都……都未见好,这觉得该才去看了,医生先……先是开了……开了百合……百合固金汤,开始喝……喝了一个月,基本上……就……就不咳了。厥后……厥后……一到天凉,就咳的……难受。上一次……医生开……开的月华丸,也偶尔……吃着,只是觉着……不大……不大……管事了,胸闷的很……喘息……难受,满身无力。”

  梁医生点颔首,把她的手送回去:“我知道了,你先好好歇着。”

  妇人抓着他的手,示意他先别说,梁医生看看屋里:“我现在没带那么多的药来,一会我回去让人把药送过,你们别担忧。”

  莹儿端着茶过来:“医生,你喝口水吧!”

  “娘,我已经不小了,什么时候,我都可以知道,你不也很想知道病情怎么样吗?”这话已经不像个十二岁的女孩了。

  妇人看着孩子,难以抉择。

  莹儿拉着母亲的手:“不要瞒着女儿好欠好,你的每一次咳嗽,我都深深刻在心里,不要让我去猜,也许结果没有那么糟糕呢!不管什么样的结果,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如果你瞒着我,让我提心吊胆的,我越发惆怅不安。”

  妇人考虑了一会,目光转向梁医生:“麻烦医生了。”

  梁医生道:“我行医几十年,肺痨也只好过一些,说实话,我只能尽量淘汰你的痛苦,但是你心里做好准备,这个冬天很难熬了,最多数年。”

  莹儿眼中忍着泪水,眼睛亮亮的:“那请医生写方子吧,我去抓药!”

  妇人拉着女儿的手:“莹儿,不怕,你已经长大了,这些年,都是我拖累了,这个家。”

  莹儿擦擦母亲的脸,微笑着说:“说什么傻话,母亲,你历尽艰辛把我养大,说什么呢。”

  “这个药,你先用着,未来再结算,我也想了许多几何方子,都给夫人试试。凡事,尽人事听天命,莫强求,两位放宽心。”梁医生道。

  “多谢医生!”莹儿还在抚慰母亲。

  “这药你们别担忧,先喝着,总不能等你的丈夫回来,家里空空吧!”茵仪道。

  茵茹也说:“你们放心,咱们好好养着!”

  妇人道:“两位小姐是我家的朱紫,只是我们不能平白受人膏泽。莹儿,母亲今日要对不起你了。”

  莹儿畏惧,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母亲,你说什么?”

  妇人强撑着从床上爬起:“二位……小姐,莹儿……她年纪小,但……但是……智慧……懂事……手也巧。求……两位小姐……收在府里……做个……丫鬟,不管……做什么,都行,求……二位小姐……买了她。”

  怙恃之为子,比为之计深远。可怜天下怙恃心,没有人愿意自己孩子为奴。

  这不是卖女儿,这是托孤,茵仪将她扶起:“婶婶保重身体,如今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莹儿先在您身边照顾您。我明白,若是到最后,你还不改变这个想法,我必如你心愿。不外,就算收她入府,也是雇佣的奴婢,而非奴籍,我许她自由之身!”

  夫人痛哭,拉着莹儿:“快……跪下……向二位小姐磕……磕头,快……以后……她……她们就是……你……的……主……子了,必须……忠诚……尽心……尽力……服侍她们……”

  莹儿哭着磕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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