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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不骄

第十五章 往事不堪回首

惊鸿不骄 靡初迢迢 3041 2019-10-19 21:39:41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父亲越来越忙,小琪琪酿成了大琪琪,日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每当看见洛青璘的时候就迈着小碎步前来讨痛爱。

  可父亲,却不怎么泛起了。开始还会来过问洛青璘的学业,可厥后连进这个院子也不愿意了。

  隔邻院子住进了一个女人,时常哼着婉转的曲子,妖媚而让人生厌,连大琪琪都不愿往她面前拼集。

  而母亲越来越孤僻,隔邻园子的小曲哼的越来越自得。

  洛青璘站在他们面前,想要指责却说不知道该如何说,只道:“爹爹,母亲病了!”

  “病了?”父亲语气中带着疑问,已不似伉俪,而像个有敌意的陌生人。

  洛青璘点颔首,虽然母亲和往常一样,用饭做事毫无异常,可洛青璘日日陪着母亲,只有他知道。她早已无心饮食,也不想和他说话,整日把自己关起来。不外两个月,脸色蜡黄,精神萎靡,天天在屋子里镌刻璞玉,许多玉被洛青璘收藏起来了。

  父亲带来了医生,说是郁结于心,气又不散,只能自苦。

  医生要求父亲多去陪伴,可每次来了呆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气呼呼得离开了,那些静心镌刻的玉佩被甩的随处都是,碎的稀里哗啦。

  就像一杯茶,冷了,不是放在手里一会就能捂热的。心冷了,冻上了,就要那一颗充满爱的心去化,这冷是两小我私家的冷,也是两小我私家的爱。而父亲,已经没有爱了。

  母亲就像一朵花,正在快速凋零。隔邻院子的姨娘有身了,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偷偷求了一个昔日的挚友资助租了院子,母亲趁父亲不在搬了出去。

  风那么大,洛青璘拉着母亲的衣角:“娘!”

  母亲解开他的手:“璘儿,母亲只是出去散散心,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那我和娘一起去!”洛青璘不愿离开。

  “听娘的话,在这里等娘,好欠好。”母亲坚决拒绝。

  一辆马车离开了洛府,再也没有泛起。槐树的花落了又开,洛青璘追着父亲要见母亲,可是他的身影越来越少泛起了。谁也没有告诉他原因,关于母亲的所有消息都进不到这里来。

  空荡的屋子里都是母亲的旧物,洛青璘一件件收起来,心里一遍遍的质问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留下,为什么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黑暗的屋子里又湿又冷,刻在心灵深处的冷,被人抛弃,自我怀疑,无人眷注。

  直到那天,管家偷偷放进来一小我私家,那就是秦师傅,要带他去见母亲,说是母亲时日无多。

  一路上颠簸不停,就在小茅草屋里,母亲平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都是酷寒的,瘦的没有一丝人气。

  “娘!”洛青璘觉得床上躺着的是纸糊的人儿,只敢轻声喊一声,不敢伸手。

  母亲微微睁眼,见是儿子,露出笑容,手不住的哆嗦:“璘儿!”

  洛青璘爬上床,凑到母亲面前,小手摸着母亲的脸,如冬日寒潭毫无生机:“娘!”原本想问问她为什么抛弃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可现在只恨世间的冷漠,只恨时光的无情。

  天不怜人心可怜,人不怜人心可怜。

  母亲冰凉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喊了声“璘儿”,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娘,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洛青璘抽噎着说。

  母亲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璘儿,好璘儿,我也想你。你现在一脚球可以踢多远呀?我现在好想,好想看你踢球呀!你……就踢……踢到……那颗……槐树那。”

  洛青璘如捣蒜般颔首:“嗯,你快点好起来,我一定踢给你看!”

  母亲闭眼道:“好……等我好了……我就去看你踢。”

  洛青璘哆哆嗦嗦的握住母亲的手,生怕松开就失去了。小孩子在还没经历过失去的时候,总以为一切都市追随,可这几个月里,他已一无所有。

  “那棵树的花……花开的……开的那么美……我……我……好想再看看。璘儿……璘儿,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不……不应……为了自己……把你……一小我私家……留下……”母亲泪已湿透枕巾。

  “孩儿不愿与你离开,娘……”洛青璘以为喊的足够用力,她便不会离自己而去。

  母亲突然笑了,带着一丝满足。

  洛青璘捧着母亲的手不愿松开,可母亲已经咽了气。

  秦师傅抱着他:“孩子,来,你母亲已经走了!”

  洛青璘拼命挣扎:“不,不是的,你别碰我。”

  秦师傅老泪纵横:“璘儿,你母亲已经走了,你还要让她走的不放心吗?”

  “娘,娘,你别走!别丢下我一小我私家!”洛青璘哭泣道,“要走就带着我一起好欠好,爹爹不要我了,姨娘有自己的孩子,孩儿已经无处可去了。”

  秦师傅抹了眼泪:“乖孩子,伯伯抱!”

  身后的父亲呆呆站着,眼睛如母亲双眼一般空洞,泪水空流,声音哽咽:“你起来!”

  洛青璘抱着母亲的头,哭喊着:“你走!你走!你别碰我娘!”

  父亲力气那么大,一把把洛青璘抱起来:“福伯,把少爷带回去!”

  福伯是管家,两只臂膀坚强有力,牢牢箍住洛青璘:“少爷!走!”

  洛青璘高声哭喊着:“还我娘来,你们把我娘还给我!啊……”

  父亲抱着母亲,轻轻的闭上她的眼睛,他的头上似乎压了一座山,伤心而不知道他是否痛恨无穷。

  今后再无可恋之人,再无可生之希望。这一生的孤苦都是幼时的孤苦,对谁都可以欢笑却不真心,是以为无人值得他的真心,收集着恼恨和痛苦,夜晚寂静无人之时,舔舐伤口,露出铮铮白骨亦无疼痛。

  不知不觉间,洛青璘已经走出来了,秦师傅又被他甩在身后了。另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去做,已往也没什么好追忆的。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飞起前蹄,急速离去。

  翌日。

  齐府门前有两只石狮子,劈面的茶棚生意一向冷清,一位端庄的小姐坐了一天,老板都问了好几遍:“小姐,我们这要打烊了!”

  那人正是茵仪,她头也不回,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再等等!”

  扭断脖子也没见到齐远清的身影,可今日必须等到。

  终于,一个身影踉跄而来,扶着墙休息,整理衣衫,他正是齐远清。

  茵仪从树阴影里走出,扶着他:“远清,今日怎么喝酒了?”

  齐远清有些昏头转向,晃了晃脑袋,露出微笑:“茵仪,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茵仪拿脱手帕给他:“你擦擦脸,我再告诉你。”

  齐远清张望着,四下无人:“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茵仪点颔首:“是!”

  齐远清有些局促不安:“茵仪妹妹……”

  “你放心,我知道。”茵仪打断他,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难看,“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资助!”

  “求我资助?”齐远清一头雾水,茵丞相难道无能为力,那自己又可以做什么呢?

  “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茵仪充满渴望。

  齐远清犹疑道:“不如说来听听,若是我真的能帮上忙,我已经尽力而为。”

  茵仪咬咬牙:“你可知道太子要选妃了?”

  “太子选妃?”齐远清并没想到她也会在其列,“你……”

  “是,你知道,太子妃,就从我们这些人中出。明年,春节之后,没有几多时间了。我只想,不要嫁给太子,若是照旧碰上指婚,那我也算尽力了。”茵仪说。

  不知道为何,静婉已经备好妆奁,下个月就要与自己结婚,而自己居然不想茵仪出嫁,作为一个哥哥,已经逾越礼数了。

  “你是太子侍读,也算能够见到太子,帮我留意着太子的喜好,哪怕松弛一下我的名声,都无所谓的,只要他不选我就好。”茵仪无助的看着他。

  齐远清慰藉道:“你放心,茵仪,我会帮你的,只是,这事只能谋,不能定。不管结果如何,你要做美意理准备。”

  茵仪点颔首:“我明白!”心里忍不住还要问他,可是问了又有什么用处呢?

  “其实你若是看中了哪位世子,先下手为强,未来也会很少,被剩下的总是诸多问题。况且,圣上平衡大局,御下有术,定然不会忘记你的。”齐远清提醒道。

  “其实命运从一开始就计划了我要走的路,谁是我的良人也许没那么重要,有些事,连爹娘都无力改变。而我不外一小小女子,有什么本事呢?”期待和期望换来的是缄默沉静和伤心,只有去做了才知道结局,茵仪不想等着。

  是呀,她不外一个小小女子,如何与命运抗衡。可自己呢,连努力似乎都还没试过,怎么就认同了呢?

  这样一个女子,坚强美丽,善良勇敢,齐远清怎么敢想,与她相比,自己是个小人而已。

  黑夜中只有一条街在面前,模模糊糊,浓雾重重,可是往树林里走就没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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