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廖更夫将廖夫人放下的水杯接过,听着她一声又一声地柔声质问,不由垂下了头。
“廖郎?”廖夫人的手在廖更夫的怀里乱抓。
廖更夫立即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接过廖夫人的手。
“该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廖郎你听我说,咱宁愿裹着肩负仓皇而逃,也不能昧着良心做这些亏心事呀!”廖夫人焦急地抓着廖更夫的手,担忧道。
“廖令郎不必担忧,若是什么难言启齿之事,我与那镇北侯世子熟,我可带你去其面前禀明,劝他看在你功过相抵的份上不追究你。”苏瑾别有深意道。
“对呀,廖郎,这苏令郎这般有来头,咱跟他去,去跟那什么世子说了,到时候请他跟天子陛下说,咱不做那些没良心的事哈?”
闻言,廖夫人更是焦急地掀着被子要起身,廖更夫忙不迭扶住,为难地看着劈面,抱着肩守在门口的女人,以及剩下喝着凉水,看着好戏的三人,咬了咬牙,妥协道:“好。”
廖夫人一怔愣,片刻方反映了过来,抓着廖更夫的手对着苏瑾偏向说:“还请苏令郎多多指教,届时到了世子面前帮衬一二。”
“自然如此。”苏瑾颔首应道,又说了几句话方好生抚慰住了迫不及待将廖更夫待到他们口中的镇北侯世子面前的廖夫人。
廖更夫与溯影、脓包两人收拾出了好一桌饭菜,待几人欢喜用事后,廖夫人嘱咐廖更夫将他们送出门,避过了廖夫人,廖更夫这才长舒了口气,高悬着的心微落,朝白正安鞠了一躬真心谢道:“多谢世子体谅,未曾当着夫人面前将我这伪善面具撕下。”
“这事与我也没多大关系,都是我王弟说的,你要谢便谢我王弟。”白正安摆了摆手道。
廖更夫立即转身要向苏瑾再鞠一躬,苏瑾立即扶住:“你若真想谢,明日辰时还请先生至衙门门口,还我家掌柜一个清白。”
廖更夫眉角染上一丝丝担忧:“这······”
“你们的事我也摸得差不多了,那人无耻,竟以年老的妻子为要挟,我也不怪年老您做出这个选择,想必您亦是做了许久争斗,才会造成如此,我都能理解,再说你看我们把镇北侯世子都请来了,您应该相信我们。”
“是啊,天子照旧我舅舅,若是那些人真是知错不改,我定会向皇舅要个说法去!”白正安适时接过话,摇着扇子站在马车旁,骄傲道。
“好······”廖更夫些许动容,话将将出口,便见远方飞来一只飞镖,溯影眼疾手快将廖更夫一把推开,一脚踢了已往,“叮”的一声转了偏向的飞镖撞向了一旁的墙壁上。
“哟!又是你小妞?”一个黑影闪过,带着熟悉的语调,竟是那夜认可杀了佃户,玉娘口中的小叶!溯影眸光一亮立即追了上去。
“阿姊!”
“溯影!”两人拦不住,溯流为难地看了眼苏瑾,苏瑾微微犹豫,眼见的溯流越发着急,她到底照旧点了颔首:“护住你阿姊。”溯流绝不犹豫地一个旋身,接着周围的墙壁跟了上去。
“那人可是想要我的命?”廖更夫颤着手一把抓住苏瑾扶他的手,不行思议道。
苏瑾不情愿所在了颔首,将那人的手握的越发紧致:“廖年老放心,我们定会保住你的。”
忽地,凭空落下一个黑影,苏瑾一惊连忙拦在了廖更夫的身前。
“是我的人,王弟莫惊。”白正安连忙抚慰道。
“确实,这是我们侯爷用于掩护世子的霖光令郎。”脓包亦点了颔首介绍道。
苏瑾松了口气,生怕刚刚溯影他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敌方仍有后招。
霖光凑到白正安耳畔低声密语了几句,白正安身子一僵:“李府管家自缢了。”
苏瑾亦是一愣:“霖光令郎可确定是自缢?”
霖光摇了摇头,凑到白正安耳畔又是一番密语。白正安解释道:“刚刚衙门仵作验过,确是绳索致死。”
苏瑾沉思片刻,看了眼在自己身旁瑟瑟发抖的更夫:“我们照旧先保障廖氏匹俦宁静吧?”
“世子,求世子呵护,若世子愿意,待确保小人与贱内平安后,小人原将一切托盘而出,随列位推翻口证。”廖更夫一醒神,立即爬到白正安脚边口头求道。
溯流点了颔首,唤道:“霖光。”
霖光却是不动。
“这是老爷掩护您的,应是不会离您太远的。”脓包解释道。
廖更夫一愣,更是着急地叩起了头。
白正安无奈叹了口气:“那我留在这儿总行了吧?”
霖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白正安气得要抬袖大人,却见他一旋身又不见了踪迹。白正安那满腔的火气到得活生生憋了回去。
“少爷,”脓包按下了他的手,“我知道您是想为王令郎尽份力,可是您也要知道这事您若掺和了,后患无穷呀。”
白正安无力地将手垂下,白了他一眼,却再无反驳。如今他还只是一个滞留在京的世子并无何实权,若是做的过了,还会引人无故怀疑,为他们如今内乱纷纷的侯府雪上加霜。
“不若将他藏于五银铺?溯流、溯影他们应该很快便会回去的,劳烦霖光令郎与白兄暂且歇会儿?”苏瑾建议道。
白正安连连颔首:“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几人收拾了一番,对着廖夫人只说是世子体谅让她换个地方好好养伤。她许是知晓了什么,缄默沉静着不作声,顺从地听着众人部署。
苏瑾回去将两人部署妥当后,便与阿婆说了一声。国师已然不见了踪迹,阿婆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直道:“随你部署。”便要嬷嬷进来伺候她歇息了,苏瑾不敢作声打扰,退回了院子便见溯影、溯流在院门口闹着什么。
“阿姊!第一日你便知晓那人武功在你之上,你何苦逞强?”溯流拉着溯影苦苦劝道。
溯影却是冷着脸,抱着自己的剑,恨恨道:“他嘴巴不洁净。”
“不就几句话吗?比这难听多了你都不是没听过,怎么轮到这个你就要怄着呢?”溯流无奈追问道。
溯影抱着剑,转了个身,喃喃道:“他纷歧样!”
“他那纷歧样了?”溯流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