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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银志异录

第一百章

五银志异录 瑾陌阙 593 2020-05-05 23:55:13

  “阿真。”阿婆忽的作声唤道。

  国师大人上马车的步子微顿,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子:“若是刚刚那事,阿姊先前也不是没试过,当初三天三夜都没纠正的,你如今还想如何?”

  阿婆皱了皱眉,将溯影额上的疤痕转了过来,给国师大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事我确实由了你。可你瞧瞧这些个可怜的孩子!当初我便说过这事不能这般行,他们是无辜的,你也应了我,如今你是如何做得?”

  国师大人轻嗤了一声:“你不早有预料吗?”

  溯影、溯流两人听得直蒙,一双眼睛来回盯着瞧个不停,只是越听心越沉。虽知师父带他们回来时醉翁之意,可到底平静了这么多年,恰似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乍然一提,心不由戳着疼。

  阿婆瞪了她一眼,轻轻拍了拍溯流、溯影的肩膀:“乖孩子,你们另有事便先去,我跟你们师父聊聊就好。”

  “好。”溯流垂着头点了点,溯影作声应道。

  扶着失魂落魄的溯流上了马车,朝苏瑾招了招手,待苏瑾坐好了,马鞭一挥,溯影将疆绳一拉,马蹄微抬便也走了。

  车厢内,那个素日如只麻雀成日叽叽喳喳不停地溯流乍然这般低头丧气,苏瑾另有几分不习惯。

  先前,孙俞材走时,他降低了一会儿,那个小同伴走时,他也降低了一会儿,可从未如这般整小我私家恰似彻底没了那股生气地坐着,确是第一次。

  苏瑾揪了揪自己的袖摆,倒了杯水:“你可是怪着你师父?”

  “我才没有呢!”溯流白了她一眼,接过水杯嘴硬道。

  苏瑾弯了弯唇角,也不戳穿他:“那你现在这样是怎么了?”

  “今天天气太热,我冷一冷不行啊?”溯流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恨恨地砸到了桌上。

  “虽然以前阿姊便跟我说过,我们是要为师父服务的。可这么多年了,随着阿婆,偶尔去看看师父,都对我们和颜悦色的,就似乎……”他叹了口气,“真的如同在自家一般。”

  苏瑾给自己亦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他突然明白了昨夜那短短一句话对萧洛而言,到底是什么了。

  她叹了口气,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

  “王苏,我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多了,怪不得师父这般,只是终究难免失落而已。”

  国师大人付托溯影所做之事在唇边再三打转,想起刚刚出来时溯影的下跪,苏瑾终究照旧咽了下去。

  “驭!”溯影忽的喊了一声,马车一晃便停了下来。苏瑾微微掀开了帘子,是城郊的一角。

  他们铺正门处的贫穷人家,再穷到底照旧能在城中谋份生路,日子过得清苦而已。然这城郊处的一隅,清晰入目的即是一片荒原。

  一条巷子下来,敞着门的人家十个有八个都是身着满身补丁地麻衣,另有那么一两户人家,那身装扮明摆地是方从田野中归来歇息的人。

  苏瑾随着溯流跃下了马车,溯影在前方叩门。

  周围的人许是难得见到马车,个个都目放精光地审察着此处,有一两个因为看管的老人身子骨欠好,跑了过来,却也只敢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瞧着。

  “谁呀?”门内,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

  打开门来却也只见是个单薄的身子,比溯影高了些许,却只及溯流眉间。

  见三人衣着得体,他紧张地抠了抠自己的袖口:“几位大人可有何事?”

  溯流立即上前一步,柔声问道:“年老可是前夜西巷的更夫?”

  溯流立即上前一步,柔声问道:“年老可是前夜西大街的更夫?”

  “是。”那人低声应了句,立即反映了过来,躬身道:“大人命小人该说的小的那日都说了,求您别再那贱内,小儿撒气了!我求求您了,高抬贵手吧!”说着,那人竟是要跪了下来。

  苏瑾与溯流立即面色一凛。

  “哟,王弟你说话不算话呀,咋怎么早便撒下了我先到了呢?我还特地饶了路去你们铺中寻人,遇着了微英才急遽忙忙赶了过来。”身后又来了一辆马车,将将一停,白正安便耐不住性子地掀了帘子,诉苦道。

  脓包搭了马凳扶着白正安漫步下了来,将将站稳身子,白正安望着他们前面僵持的两方稀奇道:“看来我来的还正是时候呀,这大戏都开始上起来了?”

  “恭迎世子殿下!”苏瑾忽的转身跪下谄媚道。

  周围人家一惊,纷纷下跪,刚适才将将抬起的更夫,膝盖一软又是径直跪了下来。溯流-不解,却也随着跪下,带头喊道:“恭迎世子殿下!”

  白正安一展扇子,将苏瑾扶起:“都说过不必这般客气了,快起来吧!列位列位,都起来吧!”

  人们另有些惊骇不敢,白正安好逸恶劳的面容一正,冷声道:“再不起即是抗命了?”

  周围的人才相互攀附着,勉勉强强地起了来,一堆人又是好奇又是敬畏地站在一旁,掩耳盗铃似地偷偷审察。

  嘴里还不住艳羡道:“老廖果真不愧是去京城里混的,随便来寻的人都是坐得起马车,有的照旧个世子的!”

  更夫听得羞赧,连忙挥了挥手:“老婶就别取笑我了。”估摸着几位朱紫也不习惯,他只好躬身邀请道:“世子里边请?”

  白正安瞧了瞧苏瑾,点了颔首,朝脓包招了招手,付托了放马车便也随着进去了。

  “几位大人,鄙室简陋,招待不周,只一些白水,还请见谅。”他颤着手将家中所有的碗盆都用了才勉强凑够了五个,提着个缺了口的陶壶,倒了杯水。

  白正安稀奇地将这个一眼扫尽的屋子来回审察。

  廖夫人如今鼻青脸肿地躺在一个局促的床板上,周围的衣服如今还乱七八糟地堆着,家什什么的却还整整齐齐地摆着,靠窗的一个高几上甚至还摆了个瓷瓶,插着一束萎蔫的桂花。

  苏瑾微微垂了眸,心中有了几分成算,“廖年老,你怕是有所误会,我等并非官府之人。昨日被带走的那人是我家掌柜。”

  廖更夫的手一抖,险些将手里的陶壶砸碎,幸亏溯流实时接住,他颤着手转过身道:“此事都是官府定论,你来寻我也无用,你照旧先去寻官府吧!”

  “廖年老,寻你真的无用吗?”苏瑾追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将房门拉开:“几位若是要与我说这事我是真的无能无力,还请诸位去官府处诉苦。”

  苏瑾抿了抿唇:“那您刚刚在门前那番话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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