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睨向萧洛时,他一手捏着白瓷杯,两者白皙细腻竟不相下。苏瑾不由又想起了自己早时睨着它失神的事了。
察觉自己两颊竟腾然升起了热气,苏瑾连忙低下了头移开了视线。
萧洛眼神轻轻扫过其身旁,停在了溯流溯影身上,手推了推杯盏道:“辛苦了。”
“不辛苦!”溯流倒是大大咧咧地落座,端起杯即是一顿牛饮。
溯影不由瞪了他一眼,只碍着萧洛在此也未便多言,拘谨地坐下,回道:“谢谢掌柜。”
也不碰杯盏,径直将他们此番收获一一道来。
原来本次是溯影装作客官去一家家打探寻牡丹女人,而一旦消息得手,溯流便体现溯影佯装其娘子进去闹事。
虽说溯影不善言辞,但她一小我私家冷着脸站在那,一个眼刀甩已往倒也唬得住人。
然即便如此顺畅他们打探出来的牡丹到也不在少数,若说要一个个去盯着倒一ㄇ间难事。
究竟不外四小我私家而已,溯影照旧女子之身,今日让她前去那些地方已是情非得已,若真要她一人前往,溯流肯定是第一个出来摇头的。
最后几人思考了一番照旧觉得冒着点风险去寻白叔派人盯着便好。
白叔一听闻有利于寻白正安自是乐意之至,听得苏瑾要求他保密,寻了个那人许是最后一个见过少爷的借口,便画了画像派人去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般无奈地候了两日后便有人回禀于翠倚阁见着了画中人的消息。
“桀桀,这小子还真是会享受呢。”溯流闻言不由连连赞叹。
苏瑾不解地望向他。
“嘿嘿,我可瞧过了翠倚阁的那个牡丹女人,她那声嗓可不如出谷的黄鹂般清脆悦耳,唱起小曲时那可叫一个享受啊。”说着,溯流不由闭眼恰似正细细追念,体味着影象中的那阵声响。
见他如此,苏瑾不由有了几分期待:“那她人呢?长得是否如下凡的仙子那般悦目?”
“到了。”萧洛不知何时停了脚步,将将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出言道。
苏瑾这才转了视线,审察起了溯流口中连赞不已翠倚阁,不外一眼,苏瑾便嫌弃地皱起了眉。
俗,艳俗,俗不行耐。
这比起那夜在五银铺后门处的烟柳巷所见的可差的远了。虽如百媚阁般放了些女人在门口招揽客人。
可这些个女人衣不蔽体,袒胸露乳的,瞧着即是低俗。脸上那层层脂粉,大红口脂瞧着更是千篇一律,极无小我私家特色。
连百媚阁都比不得,更妄论那拨动她心弦的晨楼了。
见她嫌弃心情,溯流不由暗惊。他也是估摸着苏瑾从未见过这些楼子方敢那般斗胆妄言而已。
要知道他如今十八了方首次逛这些窑子,瞧着王苏稚嫩十五六的样子,倒没想到竟恰似对此研究颇深,那他刚刚岂不班门弄斧了,这般一想,溯流很是心虚,也不敢追问苏瑾什么。
萧洛只冷冷地瞧着,神态自若,见苏瑾无甚兴趣了方抬脚入内。
此番仅有他们三人,溯影女儿身自然被他们强行留在了府中。
苏瑾本想着大不了让溯影女扮男装便好,可话一提便被萧洛狠狠打断,甚至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溯影日后可照旧要嫁个好人家的!”
苏瑾话一滞,也不敢再求情了,三人便这般将溯影留在了房中。
虽对他们这般行为不满但也心知他们是为了溯影好,不禁庆幸自己如今男儿装扮,方有时机来此一探究竟。
时机难逢,即是万般嫌弃,照旧欢欢喜喜地随了萧洛入内,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甫一入内,即是一座高台。台上女人身姿妖娆,神情妩媚和着曲乐,跳着自西域传来的舞蹈。
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堆着笑赶来,衣着虽不如其他女子那般袒露,然面上竟亦如门外的女人白粉红唇,瞧得令人深觉几分怪异。
苏瑾不由瘪了瘪嘴,躲到了萧洛与溯流两人的背后。
“呦呵,三位小令郎可是第一来呢,要不嬷嬷给你介绍几个,保你们玩得开开心心的。”话至最后竟还朝着萧洛抛了个媚眼,瞧得苏瑾心中直冒恶心。
一双褐眸圆溜溜地审察着这个被誉为男人销金窟的青楼,四处乌烟瘴气。那些坐在桌旁衣冠楚楚的人们,搭着他们那盯着女人身上垂涎三尺的目光都让苏瑾觉着很是难受。
真不明白,这么个鬼地方如何便能成为男子的销金窟了。
“嬷嬷可不记错了?我上次可来听过牡丹女人唱曲呢,她那歌喉可真真好听,余音绕梁,竟在我脑海中回荡了三日不停呢!”溯流连忙拦着那嬷嬷看向萧洛的目光,不知那边寻来的纸扇,“哗啦”一开便端起了自己风骚令郎的做派道。
老鸨脸一僵,然很快便笑着轻掌了自己的嘴,佯装无奈叹道:“呦呵呵,看来我还真是老了呢,连这么个英俊的小令郎都给忘了。那令郎上次听了小曲,不若今日来支舞吧?”话至最后,老鸨不由话题一转提议道。
“那可不行!”溯流连忙否决,指着苏瑾萧洛两人“瞧着没,今儿我可是美意带着我两位兄弟来捧牡丹的场,你总不能让我落了面子不是?”
老鸨也知瞒不下去了,凑到溯流身旁低声说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如今牡丹如今在上边招待着客人,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也欠好……”
溯流不由轻嗤一声,纸扇一摆即是一枚明晃晃的银锭,瞧着老鸨眼都直了。
他们这小地方的,这些银子可都少见得很。房内的那老何虽说是老客人了,但他也是眼馋这牡丹已久,往常没少来着乞求白赖地白看牡丹。
虽说这段日子不知如何有钱了,能花上几串铜币来瞧牡丹,但到底是街边的混混,哪能跟眼前的小令郎比。
若是牡丹将人哄得心花怒放了。嘿嘿,未来他们这翠倚阁也就是这镇上的头牌牌了。这般一想,心中的天平也就不由朝溯流他们倒去了。
连忙将银子揽入自己怀中,喜得不见眉眼:“小令郎等等哈,咱们家的牡丹马上就来,就来呀!”
招了几个女人引着他们去前台坐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往院中跑去。
几个来招待的女人不说瞧他们那一身气态,即是见老鸨这般积极,甚至不惜将招待着客人的牡丹都叫了出来,那还能不知道这是些大客户。
倒茶的时候便也难免频频献媚,媚眼如丝地勾着三位。
萧洛不喜,直接冷着张脸唬得几个女人也不敢往他身上靠。
瞧着苏瑾年纪小,估摸着她脸皮薄,许会好些搪塞便朝她身上靠去。
“小令郎终日板着张脸可要吓着芍药了呢。”其中一名端着杯酒即是直接往苏瑾身旁倒。
苏瑾不由一惊,手足无措。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小令郎,芍药可要罚你自饮一杯呢!”见苏瑾行动僵硬,估摸着是个新客不会反抗,更是心欢,软着身子即是直接朝她怀里躺去。
“哈哈,没想到竟是我们最小的王苏招女人欢心呀!”溯流见此也不出言资助,幸灾乐祸道。
苏瑾不由瞪他一眼。
脑海里回忆着话本子中看过的逛花楼情景,咬了咬牙便唇角微勾,将芍药手中的酒杯推了回去,靠在芍药耳旁装若情人低语道:“芍药要想罚哥哥酒一杯,你可要先自饮三杯呢。”
“小令郎真坏。”芍药更是佯装羞赧只往苏瑾怀中转。
瞧得溯流目瞪口呆。
“令郎不必羡慕,这不另有百合呢?”百合见得芍药都已然得手,便没那般恐惧,趁着倒酒的时机低声道。
溯流一愣,不外一瞬便将她揽入怀中:“美人入怀,自是好的。”
这般一来,便只剩萧洛独身一人了。
“萧年老,这么多个没人就没个瞧得上眼的?”溯流不由打趣儿道。
还剩的那两位女人闻言亦是摩拳擦掌。
这壶中净是酒,萧洛连打发时间的工具都没有,拧着眉瞥了他们两个几眼,然知晓他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便也欠许多几何言。
只是眉头拧得紧,盯着苏瑾总觉得哪哪差池。苏珑知不知道那女人可要比他阿姊还要大上个一两岁呢?
若是他不知呢?萧洛不由一惊。苏珑若是自此便喜欢了这些年长于其的女人,他们可就罪过了。
待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苏珑,切不能让他在五银铺间被带坏了。萧洛心中悄悄颔首应道。
苏瑾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想着如那边置惩罚怀中的女人。
初时另有些别扭,然到了后面的时候不由越发顺畅。就是怀中的女人瘦了些,骨头甚是磕人。偏偏还不循分,腰肢拧来拧去,一心还想着给苏瑾灌酒。
待她饮过三杯,苏瑾只意思意思地微抿了一口应付过她便连忙岔开话题道:“如何老鸨去寻个牡丹女人要这般久呢?”
自己都坐在怀中了,这人竟还问起其他女人,芍药不由心生不满,然面上照旧堆满了笑意,解释道:“许是牡丹姐姐房中的何令郎难伺候吧?”
何令郎?想来那人应是姓何了。苏瑾不由悄悄记下,装若好奇问道:“这是何人?若你们老鸨这般作为也些许不隧道了吧?就不怕惹恼了他吗?”
芍药不由白了他一眼,老鸨这般作为是为了谁啊?
不外她也不管这么多,一心想着只要伺候了这位爷,今儿个的月前便可以多买些脂粉了。
芍药抛了个媚眼,直直往苏瑾身上贴:“若是芍药都告诉你了,小令郎可有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