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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前尘影事

第六十七回 弱女子蒙冤被驱逐

红楼之前尘影事 梁嬷嬷 2970 2019-11-06 11:50:13

  话说这天早上,娄氏伏侍过婆婆用饭,又回到院中,打发丈夫贾代仪吃了饭,出了门。因命丫头:“将我出门的衣服拿出来,我到那府中四爷家里,找偲四奶奶说话去。”

  掌管她的钗环衣履的两个丫头梅雪与荷雨,忙允许了,一个捧了首饰盒,一个拿了衣服走来。

  梅雪在身后为娄氏戴首饰的时候,娄氏只管在首饰盒内乱翻,因道:“我那个莲花缠枝的翡翠镯子呢?”

  梅雪笑道:“奶奶,那个镯子极精细,我怕磕碰了,另用一个锦盒收着呢。奶奶要戴,我去拿了来就是了。”说着,走进房内,纷歧时,就听得梅雪一声惊呼。

  娄氏道:“这个小蹄子,又大惊小怪些什么?”

  梅雪慌张皇张地捧着一个大红色的锦盒走了出来,带着哭腔道:“奶奶,镯子不见了!”

  娄氏忙接过盒子一看,果真,盒子内空空如也,遂怒道:“你是做什么的?既是丢了镯子,少不得拿你是问!”

  梅雪慌忙跪下,哭道:“奶奶容我分辨,前两天奶奶从东府里回来,摘下这个镯子交给我,我就放在这锦盒之中,再也没有动过。如何就会丢了?”

  娄氏道:“你也不必惊慌,我房内能进来的人,也就这么几个,少不得将各人都唤了来,问一问。”

  娄氏的奶妈胡嬷嬷听了这话,立刻就去传人,一时,娄氏房内巨细十几个丫头、婆子,连贾代仪的两个侍妾——碧影和端阳,都忙走了进来,在娄氏房内垂手侍立。

  娄氏道:“我一个镯子,原是太太当年给我的聘礼,竟不见了,不知你们谁看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言语。

  胡嬷嬷道:“既是各人都不言语,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行行。”

  娄氏道:“你且说出来听听。”

  胡嬷嬷道:“依我说,房内就这么几小我私家,不如将各人的箱子都搜一搜,即是搜不出来,也与各人去了疑。”

  娄氏道:“你们的意思呢?”

  众人都巴不得去疑,都忙笑道:“小的们情愿如此。”

  胡嬷嬷道:“既是各人都情愿,也要果真一些,我们一起去查找。既是我出的主意,先从我的箱子开始找。”说着,十几小我私家一起出门,先搜了胡嬷嬷房内,又开始搜两位姨娘的。不成想竟在碧影的床褥之内,“咣当”掉下一个工具,各人一看,正是这个莲花缠枝翡翠镯子。

  碧影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慌忙跪了下来,道:“奶奶,我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镯子,为何会在我的房内?”

  娄氏轻轻一笑,道:“妹妹这话问的奇怪,工具在你的被褥之中,我没问妹妹怎么回事,妹妹到问起我来了?”

  碧影忙道:“奶奶明鉴,这个镯子,实实不是我放在这里的。想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奶奶细查查。”

  娄氏道:“如此说来,妹妹竟是个无辜之人了?”

  不等碧影回覆,胡嬷嬷笑道:“这事儿我倒是有几明白白了。昨儿晚上,我到厨房去给奶奶拿粥,因走到后边墙角,只听见有人说话,一个是碧影女人,一个约莫是碧影女人的嫂子吧?只听你嫂子说,你母亲生了病,要银子钱吃药。想必碧影女人救母心切,一时糊涂,就——”

  碧影忙道:“妈妈说笑了。我嫂子昨儿晚上确实是来了,也确实是因我母亲生病而来。但想我在府中多年,又得奶奶和爷的照拂,手里几多也有几两银子,几件首饰,何须去拿了奶奶的首饰去换钱?”

  娄氏又是轻轻一笑,道:“妹妹既说的这么在理,只是不知道这镯子,为何从锦盒之中,到了妹妹的被褥之内?想是它长了脚,会走路不成?”

  这一句话,只问得碧影垂了头,只得又哭道:“奶奶,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

  娄氏笑道:“既是妹妹不愿认可,你们就去请了大奶奶过来,请大奶奶来断断这桩案子。”

  胡嬷嬷忙允许一声,转身就走。

  史彦此时正在厅内听管家媳妇儿们回事,胡嬷嬷也不客气,直接走了上来,说道:“大奶奶,我们房内出了一桩贼赃案,二奶奶请大奶奶已往。”

  史彦听这口气差池,只得命管事媳妇儿先散去,等下午再来,遂带了云梦,走到西小院子内。一进院子,就听到碧影的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早有丫头打起帘子,请史彦进去。

  娄氏忙站起身,笑着让座,又将事情说了一遍,道:“嫂子,依你说,这事如何是好?我在娄家做女人时,倒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

  史彦又皱了皱眉,道:“这事只怕没这么简朴,还该再细查一番才是。”

  娄氏忙笑道:“如今有贼有赃,还要从哪里查起?”

  正说着,只听丫头进来笑道:“太太来了。”

  史彦与娄氏都忙站了起来,走到院中相迎。

  陈夫人在房内落了座,又看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碧影,道:“我刚听得人说,这院子里出了事,究竟怎么着了?”

  娄氏忙笑道:“太太知道,当日太太送与我家的聘礼,就是那个里面的絮像缠枝莲花的翡翠镯子,我是极爱的……”早有丫头将镯子递了过来。娄氏接在手中,递与陈夫人,笑道:“就是这个了,我进了咱们家的门,才知道这也是太太好不容易得来的,因而千般珍惜,不想今儿竟被碧影偷了去,听说是准备卖了,与她生病的母亲买药。”

  碧影忙要分辨,只刚叫了一声“太太”,只听娄氏又道:“这妹妹也甚是糊涂,即是你母亲生了病,若是和我说,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做出这样的事来,与咱们家丢脸。想我娄家虽穷,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我想这样的事,咱们家规则这样严,定是不能容下的。太太以为如何?”

  碧影又忙叫了一声:“太太,我并没有……”

  娄氏又道:“这妹妹竟还不认可,这问题就更严重了,若是不拿出个样儿来,置β以后家人们都随着她学,就乱套了。”

  娄氏一番话,早已说的陈夫人信以为真,只得道:“既是如此,就撵出去吧。幸亏镯子也没有丢。让账房找出她的卖身契,送与她出去就是了。”

  史彦忙道:“太太,这妹妹已是被二弟收了房的,即是撵出去,也该等二弟回来了,再说。”

  娄氏忙道:“二爷对太太极孝顺的,既是太太已经决定了,二爷岂有不依之理?等不等二爷回来,都是一样。二爷若是没有人使唤,家里的丫头多着呢,在挑两个与二爷收到房里,也就是了。”

  陈夫人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既是这样,就将她随身的衣服、首饰都与了她,再拿五十两银子,与她母亲看病,也算我们仁至义尽了。家中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自然要从严,才气给其他人一个样子。免得再有事情出来。”

  史彦又要说话,陈夫人道:“这事就这样处置惩罚吧。我今儿还要到北静王府中去,就交给彦姐儿,赶忙去办。”

  史彦只得允许了,与娄氏一起送了陈夫人出去,又命人去告诉账房,找碧影的卖身契。碧影一边掉泪,一边收拾了衣物,打了几个肩负,就要出去。

  忽见史彦房内的丫头来唤她,又放下肩负,来到史彦房内。

  史彦道:“女人,你实告诉我,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碧影哭道:“大奶奶,我在二爷房内多年,府中的好工具不知道见了几多,何至于在这个时候,拿这一个镯子?”

  史彦缄默沉静了半日,方道:“而已,太太已经发了话,我也没法驳回。只等转头有了时机,我和二爷说说。若是有了转机,二爷说不定会再接你回来。你如今先回家去,暂且放心住上几天,别妙想天开的。我命人在后门给你雇了一辆车,车钱已经给过了。”

  碧影磕头谢了,又回到房内,拿了肩负,栖栖遑遑,出门而去。

  且说这碧影,原来也是十几年前,贾家在金陵买的。厥后碧影被贾代仪收了房,又深得贾代仪喜爱,她的怙恃在原籍过不下去,遂进了京,就在荣国府四周,赁了几间屋子,靠着贾代仪的照顾,开了一间门面,发卖一些金陵来的细货。宁荣二府的采办,也看在贾代仪的份上,经常来这里采买物品,故而这两年倒也过得日子。

  原来,碧影的母亲生病,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亦颇可以拿的出钱来,与她请医看病。只因她嫂子爱占小自制,意欲趁着这个时机,再勒掯碧影一把,故而找到碧影,要她拿些私房银子。碧影也当下就拿了自己的十几两银子的积贮,与了嫂子。却未曾想就弄出这桩事来。

  正因为碧影这一被撵,竟在不久之后,生出一件天大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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