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纵一把火
“弟兄们，以前我们纵横四海的时候何等意气风发，而现在，自从被迫追随李成栋南下之后，就一直不被当人看待，遭到李成栋亲兵的冷眼。在他们眼中，我们恐怕就是流浪在街头的一条野狗，不，就连狗都不如！现如今忠孝伯收复东莞县城召集旧部，我计划前往投靠，与忠孝伯反清复明。弟兄们的去留我不强求，但通常愿意追随我的，我们一起回去过好日子，不愿意追随我的，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或者回到自己的家乡，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在沙场成为敌人！”黄廷召集数百手下，当众向他们宣布反清复明、投靠郑乐成之事。
这几百人都是黄廷留下的亲兵，他们也经常受到李成栋以及李成栋亲兵的歧视，他们齐声高呼：“愿随统领赴汤蹈火！”
“好！从今日起，我们与清廷、李成栋不共戴天！来人，纵火烧了这校场，以示我们反清复明之决心！”
黄廷横下心来投奔郑乐成，他率领部众在逃亡前纵火烧了广州城东郊的校场和营地，让此地酿成了一片火海。
“走水了，走水了！”
校场四周不只是黄廷的几百人，另有其他的降将部众，他们因为校场四周的衡宇营地被熊熊烈火所吞没而四处逃命。黄廷也得以趁着杂乱逃离广州城，向东莞县城逃窜。
火势大盛，滔滔的黑烟直冲云霄，连广州府衙门都可以看到冲天火光。
正东门城墙上的守兵紧急跑到衙门：“大人，欠好了！东郊校场有人纵火，各部兵丁大乱！”
“不用你说，我等都已经看到浓烟了。”佟养甲看向手握兵权的李成栋，“会不会是周遭的叛军计划袭击广州城，所以在东郊纵火？”
李成栋也在判断东郊突发大火的原因：“不无可能，下令各个城门严加看守，若有是城外的戎马计划进城，让他们暂且在城外整顿，听候命令！郝尚久，你率领一队亲兵前往东郊检察火势，探明火势起源！”
“是！”郝尚久立即点了一队戎马出城。
东郊校场大火，广州城中不少居民都看到了冲天的火势，他们还以为是大明天下崩裂，火神发怒，各自惊骇，此事还被人记入了府志，
大火连续了一整天才消停，东郊几百座衡宇被烧成一片废墟。
被李成栋命令前来视察的郝尚久带着几百戎马来到此地，他得知郑芝龙的部将黄廷领导部众望东而去，便推测到黄廷是前去投靠郑乐成，这东郊大火预计也是黄廷放的。
郝尚久弄清楚原因后，清军对广州城的戒严解除，李成栋亲自骑着马匹前来巡视一片焦土的东郊校场。
“郑芝龙虽然投降，但是他留下的部迁就是一群祸殃，就连这个小小的黄廷都敢叛逆我。”李成栋因为黄廷叛逆而恼火，他恨不得将黄廷抓回来处以死罪。
佟养甲这次没有对李成栋冷嘲热讽，形势对他们逐渐倒霉。要是丢失了广州府，整个广东布政司又会回到南明的势力规模，他们都市被清廷主子责骂。
佟养甲露出狠色：“前几日山贼刘公显在肇庆城率部众夺了船只逃窜，现在黄廷也领导众人逃亡，这些在福建、广东新收服降将一点都不行靠，要不要将他们全部杀了，以免未来广州城被贼兵困绕的时候他们里应外合？”
“这些降将数量众多，仅仅是施家部迁就有上万人，虽然是一群窝囊废，但要是杀了他们，他们的部下会因为受到牵连被叛变，其他的明将也会畏惧被杀而不愿屈服，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你我能够担待得了吗？”李成栋见佟养甲竟然提出这么没脑子的意见，翻了白眼。
清廷想要取代明朝的正统职位，就要尽量拉拢和封爵一批明朝的降将、关内的田主和文人，在天下未定之前，清军可以杀李自成、张献忠的余孽，因为他们是贼，但是不能够轻易杀掉投降的明朝官兵，因为他们是官。
“杀又不能杀，他们就像是火药，遇到明火便会点燃，你说该怎么办？”佟养甲想不出主意，不满地向李成栋发牢骚。
“让各个降将到广州城中居住，派人密切监视即可。至于他们的人马，将他们集中在城郊，使他们相互监视，举报者有功。他们人人自危，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一肚子坏水。”
“比总督大人差远了。”
李成栋对佟养甲心中更看不起。
李元胤跟在李成栋身后，他目睹了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可见黄廷一肚子怨气，走之前还放了一把火。
李成栋继续对佟养甲说道：“黄廷望东而去，十有八九是去东莞县找郑乐成。郑乐成现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他一定会设法联络各地的贼兵困绕广州城。施大瑄父子叔侄乃是郑家元老，与郑乐成的关系不明。现在有一个黄廷起兵反水，那么下一个可能是施大瑄父子。如果我所猜不错，郑乐成已经派人前去劝说施大瑄父子反叛。尤其要监视他们以及他们的戎马。”
佟养甲对施家众将也是冷眼相看：“施大瑄、施福、施琅几人凭借自己在福建等地的威望与上万戎马，对你我的命令不是言听计从，我早有铲除他们的意思。”
李成栋颔首：“先将他们软禁起来，但为了以防其他郑家降将人心惶遽，切不行杀掉他们。”
佟养甲不耐烦地说道：“真是麻烦，朝廷当初就不应该招降郑芝龙，而应该雄师推进，将一切反抗者赶尽杀绝，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缚手缚脚。倘若他们是李自成的余孽，早就斗大的人头落地了！”
李成栋冷哼一声，并没有顺着佟养甲杀降的话题，同时他也不希望因为和郑乐成在广东死战而损失自己的戎马：“当务之急是一边牢固广州城的城防，一边向朝廷报急，请求援军从福建或者江西南下支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