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视土地的人们

　　很快张家玉就知道为什么郝尚久会选择放弃增城县。来自东莞县郑乐成的亲信来到增城县找到了张家玉。

　　“你们真的是忠孝伯郑乐成郑将军的亲兵？忠孝伯认真从厦门前来援助我等？”张家玉本不留意位于厦门、金门一带的郑乐成会南下几百公里增援他，不意郑乐成竟然如约到来，还重新收复了东莞县。

　　“我们主公听闻张大人率领义军流落于增城县，所以派我等前来接应张大人，请张大人移步东莞县城与我们主公合兵一处，配合收复广州城。这是令妹托我等送来的家信，上面应该已经明言东莞县城近日之事。”郑乐成的亲信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张家玉。

　　张家玉拆开信件，里面是张石宝娟秀的字迹，在信中见告他郑乐成已经收复东莞县城，人心安宁之事。

　　“看来当初我令家妹前去南澳岛求援果真是没有做错，至少她还在世。”张家玉看完信件之后颇为感伤，他为当初的派张石宝去求援感应庆幸，相当于保住了自己的妹妹性命。

　　“张大人，不知道您的回复如何？”

　　“请容我好好想想。如果现在我还没有打下增城县，我自然会回到东莞县与郑将军合兵一处。但是现在我率领众人打下增城县，此地比东莞县越发靠近广州城，可与顺德陈邦彦、南海互成犄角之誓，我不能够放弃增城县。这样吧，我亲自前去东莞县找郑将军，与他洽谈收复广州城之事。”

　　张家玉在内心稍作权衡，便同意单独前去与郑乐成碰面。

　　张石宝在信中对郑乐成的评价颇高，而且提及郑乐成拥有红夷大炮、佛郎机炮以及大明本土的火炮，这让张家玉深感振奋。

　　清将郝尚久从增城县退却的时候将火炮这种利器全部带走，张家玉在东莞县搜集的火炮也在与李成栋交战的时候丢失，他严重缺少火炮。

　　冷武器与火器混用的时代，投石车基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火炮成为攻城略地必备的器械。缺乏火炮就只能够用人命来堆，还不见得能够攀登到城墙之上。

　　“我等愿意为张大人带路！”

　　“请几位暂时在增城县稍作停留，等在下安置好部众，防止清兵重新夺回增城县，我便与诸位前去。”

　　张家玉让郑乐成的派来的亲信住下，尔后他忙于抚慰增城县的居民。

　　一时之间广州府的义军占据了一半的县城，郑乐成、张家玉、陈子壮、陈邦彦四股势力收复了五座县城，东莞县、增城县、南海县、新会县、顺德县，形势大好。

　　郑乐成在期待张家玉前来与他汇合之时也没有闲着，他还要好好经营自己收复的第一座县城，为讨伐李成栋做准备。

　　他发现此地的县民和周边乡村的村民日子并欠好过，或者说日子过得紧巴巴。除了交给官府的税赋另有用以养家生活的粮食以外，此地的黎民基本上没有几多积贮，纵然有也被当地的仕宦另有乱兵收缴。

　　东莞县的县衙凭据郑乐成的付托，派人到各个乡村重新丈量土地。

　　为了防止此地的仕宦与里长、族老、田主相互勾通，继续隐瞒新增的田地，所以郑乐成派出了戴着玄色肩章的督战队，他们追随仕宦下乡，作为监视。要是发现有隐瞒的田地没有上报，那么期待他们就是锒铛下狱。

　　虽然郑乐成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是该交的税赋照旧要上交，这可是他用以收复其他失地的钱粮来源。

　　但通常乱世，各地都有大量隐瞒的人口和田地，以躲避税赋和兵荒马乱，同时官府没有能力清点人数。郑乐成计划每收复一处地方，便重新丈量土地、清点人口，重新恢复当地的秩序。

　　人头税被郑乐成下令取消，原本人头税应该征收的数额被平摊到土地上。如果一个乡村有两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有5小我私家，原本的丁银每小我私家要上交1两，该乡村合计要上交10两白银。摊丁入亩后，乡村照旧要上交10两丁银，却是凭据每一家的田亩数分配，有8亩地的家庭需要交8两白银，而2亩地的家庭交2两白银。哪怕两家人数一样，交的丁银却纷歧样。

　　这只是一个禁绝确的预计。

　　税收的总量看上去没变，但实际上简朴的分配调整却可以提高实收的税赋和减缓贫农的肩负。

　　华夏文明向来是注重多子多福，以反抗小农经济的脆弱性，贫农之家的人口与不比田主要少，真要凭据一刀切的人头税进行征收，贫农不光难以缴纳税赋，而且他们勉强上交税赋后吃不饱肚子就会起义，尤其是荒灾之年越发严重。田主的经济情况稍好一些，他们能够肩负更多的丁银。

　　郑乐成在东莞县对田赋丁银的厘革几多触及了田主阶级的利益，总体税赋稳定，他们却要特别肩负一部门贫农的丁银。

　　丈量土地也侵犯了部门开垦了新的田地而没有上报官府的田主和农民，只要官府不知道他们新增的田地，他们就可以节省下部门田赋。

　　总之土地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来说就是一切，土地问题很棘手。

　　郑乐成自认为已经不那么激进的厘革仍然引发了不少乡村的抗议。

　　幸亏郑乐成有着南明隆武帝生前封爵的忠孝伯、招讨上将军的大义，如果阻挡郑乐成的做法就是反抗朝廷。再加上郑乐成新败清廷任命的广东提督李成栋，在东莞县名声大振，信息闭塞的人们仅仅凭借一两场战斗的胜负就认为郑乐成率领的王师能够击败李成栋一次，就能够将其彻底打败、收复广州城，所以他们对郑乐成既尊敬又畏惧。

　　凭借手中有戎马，东莞县的各个乡村这才在抗议后勉强屈服，他们凭据新法缴纳田赋。

　　发号施令的郑乐成得知其中的曲折后哭笑不得，他现在是大明伯爵、上将军，又有击退李成栋的战功，才气够勉强让东莞县的乡村族长、田主们屈服。如果换一个其他人，想要做到这样一件事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