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江寒毁了夜棋，倒不如说是她这个祖母毁了自己的亲孙女儿，也难怪夜棋回来以后，不愿意再甜甜的叫她一声“祖母”。
许是夜老夫人“思考”太久了，以至于夜棋都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被否认了，却没想到下一刻夜老夫人就开口了，“好，祖母允许你，给你找个勤学校，让你能够念书。”
夜棋缄默沉静了片刻，待看到夜老夫人点颔首，才肯相信，“谢谢夜老夫人，只是我另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允许我。”
“什么事儿你就说吧，只要祖母能够办到的，都允许你。”这也算是对夜棋的一点点赔偿吧。
“我不想在A市念书，我想去外地。”去一个没有江寒夜明珠的地方，去一个没有认认识她的地方，好好的渡过剩下的日子，不留遗憾。
“为什么？”夜老夫人疑惑的问，“A市有你的亲人，你在A市念书，有什么事儿，我们都能够帮衬你啊？”
夜棋的贝齿咬着干裂的唇，欲言又止，她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到底用一个什么理由来让夜老夫人信服？
“棋儿，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祖母听一听好吗？”
“嗯。”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似乎静止了，两小我私家心情各异，却谁也没有去“破坏”这个气氛。
许久，夜棋上前几步，在夜老夫人面前停下，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蝇的开口：“是这样的，我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在A市读的，人家说大学要去外地读才有大学的感受，所以我想去体验一下，去外地念书的感受，也顺带出去散散心。”
这个理由，在夜老夫人的理解中，很荒缪，不知道他们这一代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好，祖母允许你，帮你找一个外地的学校，让你去外地念书。”
获得了这样一个允许，夜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谢谢夜老夫人。”
“学校我会尽快帮你找，只是入学时间的话，这个学期你入学了相当于是插班生，他们前面学的知识你是不知道的，如果你想重新学起，就只能等九月份开学了，你的意思呢？”
“这个的话……”夜棋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几多时间，如果等下个学期的话，她的身体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这个……可不行以给我几天的时间思考？”夜棋怯生生的开口，生怕夜老夫人觉得她事儿多。
“虽然可以了，这事儿啊，你简直是要好好想想，我回去以后，会尽快帮你找学校，找好了再告诉你。”
“谢谢老夫人。”夜棋已经记不清自己回来的这一段时间里，说了几多次谢谢了。“谢谢”这两个字，恰似彻底将她和夜家阻隔了，成为了一道跨越不外的鸿沟，这样也好，横竖她现在与他们也是格格不入的样子。
“棋儿……”夜老夫人伸手握住夜棋瘦弱无骨的手，没有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夜棋的手背，垂眸看着这一双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老的手，心一阵阵的揪起来，“棋儿，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你在乡下待的每一天，祖母都在忖量你，忖量你的一瞥一笑，忖量你跟祖母撒娇的样子……棋儿，当年的事儿，你怪祖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