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独处,夜棋将茶壶放在桌上,背靠酷寒的墙壁,眼睛酸胀的厉害,脸上有些发痒,一摸,就是温热的湿润。
她在厨房里待了好一会儿,待泪意淘汰,才端着添好热水的茶壶跟没事人似的出去。
夜老夫人的目光随着夜棋倒茶的行动而移动,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问:“棋儿,你回来也有一段日子了,祖母还没问过你,你有没有什么未实现的理想?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儿?”
闻言,夜棋的脚步顿住,嘴里喃喃的重复,“未实现的理想?”
以前,她的理想就是江寒能够看到她的一颗真心,厥后,看着他对夜明珠千般体贴,她也会羡慕嫉妒,奢望他对她能有一丁点儿的柔情,她所有的理想计划里都有一个名字“江寒”,却未曾想,有一天,她的一切会被他碾得破坏。
没有了江寒的人生计划,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另有什么未实现的理想。
夜棋背对着夜老夫人,夜老夫人没措施看到夜棋的心情,只能静静的期待她的回覆。
时间一分一秒的已往,夜棋始终没有开口。
“棋儿?”
“嗯?”
“如果你想要做什么,你跟祖母说,祖母会资助你,你可是祖母最疼爱的乖孙女儿。”
瞧瞧,这话说的何等的“真情实意”,“最疼爱的乖孙女儿”!
在夜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夜棋的眸底一闪而过一丝讥笑笑容,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儿,如果她未曾被“遗忘”“抛弃”四年,她真的会被这份亲情所感动,只是现如今,时间已经消磨了她心中对亲情的渴望,这样的话也感动不了她。
当年,江寒以夜明珠的婚姻为条件,让夜家和她隔离关系,她就已经不是他们的一份子了,江寒不仅让她失去了一个“家”,也让她失去了美好的未来,那高中学历的止步,隐约成了夜棋心里的一个疙瘩。
她慢慢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沙发上那慈祥的老人,抿了抿干裂的唇,心中无端的升起一股忐忑,犹豫了许久,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的开口,“夜老夫人,夜棋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提太过的要求,只是唯有一个执念放不下,那就是念书。
当年,是夜棋“不知好歹”,断送了念书的时机,以至于让那一份大学入取通知书成了一张废纸。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时机,我会选择念书!”
夜棋这一番话说的老实,也没有夹枪带棒的讥笑夜家当年所作所为得不是,正因为她这样的“漂亮”,反而让夜老夫人觉得老脸羞愧。
夜明珠是她的孙女儿,夜棋也是,对两个孙女儿的疼爱要一碗水端平不容易。要说孝顺,夜棋比夜明珠更孝顺,也越发的亲近她这个祖母。
她自认为很了解夜棋的为人,那一晚的事儿简直有诸多疑点,她碍于江夜两家的亲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夜明珠醒了,事情就已往了。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江寒会为了给夜明珠出气,而彻底对年仅十六的夜棋脱手,丝毫没有把夜棋的单相思放在眼里。
如果她这个祖母亲自出头,也许能让江寒把那些决定收回去,但她没有,她选择了“袖手旁观”,年轻人的事儿让年轻人去处置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