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绎妖歌

第三十一章 暂别

绎妖歌 巳阳 4733 2019-12-10 19:10:52

  幺歌回到房间后,庞大的心情许久难以平复,索性从衣柜中翻出包裹,将先前带来的那些衣物都统统收了进去。

  紧接着,她把这些天从山里带回来的种种新鲜玩意齐刷刷地摆放在了餐桌上,譬如一把会发光的石子,又或是一盆只在夜里才肯开花的盆栽,虽然这花也是被幺歌强行从外面的花丛中挖了出来,然后移植到这花盆里的。

  不外当竹染听了这件事之后却也没说什么,竟任由着她在外面胡作妄为,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制止。

  放在桌上的每一样宝物对幺歌而言都是同样重要的,究竟这都是她辛辛苦苦从外面淘回来的。可惜这些工具实在太多了,基础没措施全部带走,最终她也只能忍痛割爱,捡了几个最心仪的放进了口袋,剩下的又都一并还给了钦原。

  看着收拾地差不多了以后,抬头见天已经亮了,她起身走出房间,想去竹染那里与他作别。

  可幺歌才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凄厉哀怨的女孩哭声,仔细一听,这声音不正是菜菜吗?

  幺歌赶忙推门进去检察,见到屋内的情形后,她先是一笑,然后打趣道:“这大清早的,你怎么惹着她了?”

  竹染见幺歌突然突入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对她露出了一副无奈的心情。

  此时竹染正坐在床边,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玄色睡袍,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格外的慵懒。

  而菜菜却是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抱住竹染的一条腿,鼻涕横飞个不停,却也没忘继续向竹染哭诉着道:“仙上,菜菜不想离开您!我不要走!”

  幺歌凑已往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要走的不是我吗?她怎么哭的比我还伤心啊?”

  竹染轻咳一声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的,我希望你这次可以带着她一起下山,她这些年从未出去过,总是这么窝在山里也欠好,照旧要去出去历练一下的。而且这次我不能同你一起,有她跟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

  幺歌颔首道:“哦~我明白了,你这是想让我替你带孩子呀。不外你看她这样子,我能带得走吗?”

  菜菜是这里山主的孩子,而他又是竹染的旧友,现在她和竹染临时也算是朋友吧…这样一来,自己不就酿成菜菜的尊长了?

  竹染长叹一声,低头对菜菜轻生慰藉道:“菜菜,我不是要抛弃你,只是想让你这次出去可以多认识些朋友,多经历一些事情,我也不能总是把你留在身边吧。这一次,你就当是我给你的任务,替我掩护好她,可以吗?”

  菜菜突然坐直,放开了竹染的小腿,揪起袖子的一角抹了把眼泪,然后照旧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认识什么朋友,我只想留在这里照顾你!”

  竹染无奈笑道:“我接下来也要去忙自己的事了,就算你留在这里,也照顾不到我了呀。”

  “仙上你……”菜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红着眼睛抬头仰视着竹染,却欲言又止。

  竹染轻皱一下眉头,对她摇了摇头。

  幺歌在一旁却是看的一头雾水,搞不懂这演的是哪一出。但仔细一想,让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一辈子呆在这深山老林里也确实浪费了些,带出去放放风也不错。

  可见竹染对她已然是束手无策,她情急智生转头对菜菜道:“要不这样吧,你先随我下山,就当是给我带路,等我们到了殷城,你若是不喜欢那凡间,再回来就是了,我不会强迫你留下来的。”

  菜菜转头看了一眼幺歌,接着又转转头去对竹染道:“可是我也不知门路啊……”

  竹染见菜菜的内心有所动摇,赶忙慰藉道:“无妨,我待会给你准备一张舆图,你只需凭据上面的路线带着她去就是了,幺歌她不识偏向,给她舆图也是无用。”

  幺歌虽然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让菜菜可以有些优越感,也好让她可以妥协,却始终听着有些不爽。不外再想想他说的其实也对,自己简直是个路痴,就算是有舆图,怕也分不清什么东南西北。

  菜菜思量许久后,才终于轻轻颔首,幺歌与竹染二人相视一笑,总算能将她哄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菜菜虽照旧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乖乖地收拾好了工具,手里握着竹染交给她的舆图,去了幺歌的房间。

  二人立刻起身上路,刚走到院门,便看见竹染追了上来,然后将一个小巧的锦囊递给了幺歌。

  幺歌将它放在手心里攥了攥,摸不到里面有什么工具,她满是疑惑地抬头看他,竹染解释道:“这是乾坤袋,我看你要带的工具不少,用这个装会轻松些。”

  幺歌好奇地打开锦囊的封口,眯起眼朝里面瞧了瞧,里面竟是另有乾坤,那些原本已经交还给钦原的宝物竟一个不落的装在了袋中,这乾坤袋从外面看似小巧,可里面的空间却是一间屋子,或许可以装进四小我私家的样子巨细。

  幺歌很是满意地将她和菜菜身上的所有行囊也一并塞进了乾坤袋中,完后便将它牢牢的系紧在腰间。

  竹染似是欲言又止,思虑片刻后,突然很是正经认真地对她道:“虽然有菜菜随着,但是以后照旧要谨言慎行。你虽然智慧,却终究失于激动,也少经了些人情世故的历练,正所谓人心险恶,以后不要总是那么轻易地相信他人。今后我不在,若是遇到困难一定要冷静冷静,断不行再鲁莽行事了。”

  接着他又侧头对菜菜道:“照顾好她,也照顾好你自己,幺歌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要害时刻照旧可以相信她的。不外她若是再激动犯傻,你一定要替我拦住她。”

  幺歌不禁郁闷地打断道:“我什么时候激动了?另有我怎么就不靠谱了?”

  竹染笑道:“两次下山都是死里逃生,这还不算激动?”

  “怎么又提这些啊……”

  菜菜在一旁接道:“女人你照旧好好听着吧,仙上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幺歌白眼道:“我听着倒像是临终遗言,怎么感受我去趟殷国就跟要去送死一样啊。”

  她嘴上虽这么说着,但照旧将竹染刚刚对自己所嘱咐的一字一句都牢记在了心底。不知为何,自她与竹染相识的那一天起,她便选择无条件的信任这小我私家,纵然他对自己随处隐瞒,她都依然愿意相信,竹染绝不会害她。

  竹染警告道:“你若是不听我的嘱咐,早晚是要去送死的。王城比你想象中要庞大的多,更况且你要去找的照旧一个铁了心要杀你报仇的皇子,但凡有一步走错或是哪一句话说错了,都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幺歌努了努嘴,有些不太乐意,但也觉得他说的没有错,等到了殷国确实要多加小心了,究竟那是人家的土地。

  言尽于此,几人作别后,幺歌紧拉着菜菜急遽离开了竹屋,生怕她突然忏悔又跑回去了。菜菜果真照旧万分不舍地随着幺歌下山离去,简直是一步三转头地张望,而竹染则一人孑立地站在山顶远远的眺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万分感伤。

  幺歌到底照旧没敢再去招惹那个谛听,而是让菜菜带着她走了去往陆吾看守着的那道下山之路。

  二人走出结界后,幺歌再转头仰望身后的那座昆仑仙山,却是有了一种差异的感受。

  她突然皱眉,疑惑地“唉?”了一声道:“这山顶上看着积了不少的雪,该是个极寒的冰封雪山。怎么我在山中这几天见到的却都像是在暖春一般,随处都是花香鸟语的?”

  菜菜慢慢解释道:“我听仙上说,昆仑山以前简直是个极寒之地,终年白雪皑皑,虽是悦目,可厥后那山主觉得这漫山的雪景很是耀眼,便施法做了个结界,让整座山终年处于春季,不外若是从结界外面看上去,却照旧一座巍峨耸立的雪山。”

  “原来是这样啊……”

  幺歌点颔首,心中不由钦佩道:“这山主可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啊,只不外是看不顺眼,便将整座山都变了个样子。”

  离开昆仑山后,两人照着舆图上画好的路线,不紧不慢地朝着殷国王城的偏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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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顶,竹染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门口,在感知到幺歌已经走出了结界后的那一刻,他突然眉头紧皱,整小我私家像泄了气一般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用一只手微微颤颤地强撑着地面支起整个身子,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心情痛苦万分,豆大的汗水不停地顺着脸颊落下。

  钦原本是来找他议事的,但他刚到山顶就远远地就望见有一人影正蹲在竹屋的院子门口,觉得有些差池劲,于是赶忙上前检察,走近一瞧,却发现那人竟是竹染。

  他一个箭步上前,想先将竹染扶起来,却被竹染一把推搡开来,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轻声询问道:“仙上,您没事吧?”

  竹染紧咬着牙,牙齿间哆哆嗦嗦地挤出了四道轻微的声响,钦原重复斟酌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去叫毕方。”

  钦原连忙应“是”,然后立刻从口中吹出一声响哨,哨声瞬间朝着远处传开,很快便从远出传来了回应,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在空中飘荡而来,紧接着便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从远方的空中正朝这边迅速靠近。

  几息间,一位身穿青色仙裙的长发女子便落在了二人眼前,她额头上的那一点朱砂印痕正是毕方身上独占的特征。

  紧随她一起而来的另有十迁,钦原却也没有太惊讶于这两人会一同泛起,他们二人关系匪浅的这件事,早已是仙界众所周知的事实了。

  毕方盯着眼前的景象先是愣了一会,接着才开口道:“先把他扶进屋去!”

  十迁与钦原两人手忙脚乱地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竹染背回到了他的卧房,将他平放在了床榻上,而此时的竹染却已陷入昏厥,可他的心情中却依旧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毕方化作一只翠鸟跟在后面,飞到屋内才又变回翠衣女子的模样,她轻身飘到床边,并转头命令他们两个先出去,只留下自己一小我私家来替竹染诊治。那二人也是毫无异议地乖乖离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纵然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毕方可是这仙界中最擅长施药行医的女仙,恐怕整个四海九州之中也很难再找不出一个比她更精通医术的人了。

  两人急遽退出房间,一左一右立守在了屋外的门前,他们相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体现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毕方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脉象,她突然脸色铁青发冷,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医具。

  她伸手从药箱中取出一把的细长银针,紧接着在他周身的十几个穴位上划分都扎了一针。

  半晌后,竹染的神情果真变得缓和许多,又过了一会后,他终于徐徐地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后见毕方正坐在一旁,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突然眉头一紧,接着侧身在床边呕出一口乌玄色的淤血。

  毕方似是已经见责不怪了,她将竹染扶躺回床上,尔后突然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多久了?”

  竹染侧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道:“什么多久了?”

  毕方转过头,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竹染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是要从他的心情中看出些什么,又道:“你这种状态已经连续多久了?”

  竹染别扭地撇过头对着墙壁答道:“也就七八天吧……”

  毕方突然站了起来,她惊呼道:“七八天!?”,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她接着道:“我听说你前几天带回来了一只小狐妖,整天陪着她吃喝玩乐。我倒是想听你说说,你是如何在她面前冒充成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的。”

  见竹染默不作答,毕方又坐回去,然后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又用灵力在他的体内探测一番。

  半晌后,她突然将竹染的手用力地甩开并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然后怒声吼道:“竹染你疯了!?萆荔可是给濒死之人吃的麻药!而且它的药效最多只能维持三天,待药效散去便会将之前的疼痛以数倍璧还。你说实话,这些天你究竟吃了频频?”

  竹染闷声道:“两......三次……”,他背对着毕方,虽然看不见她的心情,却依旧能感受到背后的阵阵阴冷,毕方缄默沉静半晌后,突然开始将封在他穴位上的银针又一根根地拔了出来,这时竹染开始感受到一股锥心般的刺痛正迅速地涌入全身各处,这种痛苦似乎比适才变得越发强烈了。他猛地蜷起身子,侧回过身对着毕方,一阵猛咳道:“你在做什么?”

  毕方冷哼道:“做什么?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价钱。这就开始受不了了?我告诉你,那萆荔的药效到现在才只散去了一半,再过一个时辰,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慢慢治吧!”说罢她便开始收拾起自己带来的那些行医器具,准备离开。

  竹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别这么无情啊,我若是真的另有措施,又怎会劳烦您呢!”

  毕方将手中的药盒重重地砸在桌上,气道:“那只小狐狸究竟对你有多重要?值得你这么不惜命的去隐瞒?另有,我适才已经探过了,丹府一片空荡无声,你的灵力呢?我当初是怎么警告你的,你身上的旧伤本就难以愈合,这些年全靠着你这一身灵力才得以压制,让你别乱跑,别乱用,结果呢?不在这好好呆着养伤,非要下山,还不计结果地乱用灵力,现在再剩下那半成灵力留着有个屁用啊!”

  见毕方气急松弛,甚至已经开始破口痛骂了,竹染竟突然哆嗦地身体笑了出来,毕方见状微微愣住,心道这人不会已经被疼疯了吧,她连忙问道:“你笑什么?”

  竹染道:“有人说我最近说话不怎么耐听,我仔细地追念了一下简直如此,我原来还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呢,现在一想,原来都是从你这学来的啊。”

  毕方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他几眼,转身走向了门口却并没有带上她的药箱。她一把拉开了屋门并对着站在屋外的二人道:“你们家仙上从今日起开始闭门养伤,以后除非事关生死,其余人等一概不见。”说罢便又将门迅速地合上了,钦原二人闻声转身,还未等看清屋内的状况,就又一次被拒之门外了。

  

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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