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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梦归家乡

第二十章:上少林向天下致歉

山河一梦归家乡 且与 4215 2019-10-14 22:45:07

  从那天以后,燕卿就和王湘一直住在宫里,顾欢给他们部署的住处,是宫里最僻静的一个角落,一处疏弃许久的院子,这里嫌少有人会经过,清静无人打扰,扫除洁净,地方就很大。

  临时被部署住进去的,只是简朴地收拾了一下,燕卿见着地方大,洁净,情况又清净,对居住情况很是满意。

  中原大国,擅医术,宫里什么奇珍难寻的药材都有,在这里,有足够的药可以压制王湘的病情。

  只是在这里,朱墙深深,花样有限,对于渴望外面明媚春景的人来说,这里真是压迫感十足,叫人压抑的喘不外气来。

  燕卿看着这小小的四方院子,小小的一块天空,何等像儿时在南疆后宫内看见的那样,那时候,娘亲经常抱着小小的燕卿,坐在宫门口,娘亲的眼中,除了这小小一方天地,除了手中温暖可亲的女儿,另有那久不归来的良人吧。

  困住后宫女子的,除了那无可奈何的家族使命,另有那曾经信以为真的君王只爱吧。

  平静下来的燕卿,思考发呆的时间就多了许多,有时候会想想小时候的事情,多数是想燕之洲的事情,不像初时那会,什么事情都市一口咬定是燕之洲,她在不停地推算和演化,只是每次所有的事情推算下来,只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有人冒充燕之洲,这人肯定不是冒充了一两年;第二个就是这人简直就是燕之洲。

  每次思考到这里,燕卿就像陷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的偏向。

  她终日守着王湘,王湘陷入了恒久的昏厥中,脉搏一直平稳,并无其他异响,每日清晨,紧缩的院门会被打开一次,顾欢上完朝就会过来,给王湘切脉调整药方,燕卿只能干守着,等着王湘醒来。

  这样平静的日子,只有连续了半个月的光景,半个月后的一个午后,燕卿照常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紧盯着煎药的炉火,用一把蒲扇扇着风,小心的看守着火候,那扇宫门竟然在午后,徐徐的被推开了,燕卿疑惑地看着门口,站在门口的,是歌书。

  歌书栉风沐雨的模样,见着燕卿,腿脚不自觉的跪倒在地,头垂的很低很低:“主子……卿本,没了。”

  燕卿眼里有诸多的不相信,歌书瘸着腿脚,一撅一拐的进了门,将卿本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燕卿听,歌书一路从南疆而来,路上还听说了湘王府灭门的惨案。

  “你可看清那人,的却是燕之州吗?”

  歌书不确定的摇摇头:“卿本灭城的那日,人人都被那幻术困住了,幻梦里看见的都纷歧样,凶手是谁,也没看清楚,主子,你也知道燕之洲的力量,能困得住一座城,能用嗜血杀了那么多人……主子,这人不是燕之州吗?”

  燕卿也不确定,可是嗜血简直是燕之州十年前乘着南疆大乱偷带出去的,连着人都消失了好几年,厥后照旧在顾欢那离得知他是逃到中原来了,要说能拥有嗜血的,只有燕之州了。

  再者说,燕之洲是南疆公认的幻术大师,能困得住一做成的、能困得住城里所有人的,这等的功法,也只有燕之州才气用拥有啊。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证据,直指燕之州……

  “女君,燕之州与南疆皇宫恩恩怨怨,他屠了卿本,杀了那些当年讥笑他的元老臣子,可以归结为他在报仇,可为什么,要屠了湘王一家呢?”

  歌书不解,立在那里,问着心底的疑惑。

  燕之州出生在南疆皇宫,可从小得不到父亲的赏识,甚至是父亲不认可的皇子,夺嫡之战到底有多可怕,燕卿没有经历过,不明白,父亲那么多的孩子,死的死,残的残,半死不活、疯癫过日的更是不少,历经了那些的人、侥幸能活下来的人,他们从前就算是善良的心智,多几几何也会有些变化了,亲眼目睹过夺嫡之战的宫人,每每谈到这事,他们总是露出一些避忌此事的目光,身子不住地哆嗦,燕卿或许也想获得,那场连续了数十年的夺嫡之战,到底有多可怕。

  燕之州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娘亲藏在一堆绣娘中,才气侥幸活下来的人,善女红,爱刺绣,燕卿的影象里,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会给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缝制布娃娃、做衣裳,虽然哥哥姐姐不让燕之州接近她,每次都严厉的吼道:“滚。”,但是似乎这些并不能影响他喜欢小妹妹,滚了没几天,又嬉皮笑脸的带着小玩意来找燕卿玩。

  父亲临终前,才认可了他四皇子的身份,燕之州是个善养蛊虫之人,父亲既欣赏他养蛊虫的能力,也忌惮他手中得蛊虫,,草草的将看守禁地得职责分给了他,对他下了诏书,严令他一生不得入朝堂为王,厥后他成年,也得不到封地、官爵,始终被人冷眼相待。

  燕之州在南疆的半辈子,受尽他人的讥笑,与南疆皇宫积累恩怨已久。

  那时候的燕之洲已经很有能力了,不需要借助嗜血的资助,就可以屠杀所有人。

  他需要现在获得了嗜血,获得了这上乘的功法在做那屠杀的事情吗?

  燕之洲跟在顾锦帝身边多年,一副闲情雅致、作诗谈情的模样,怎么突然一下子之间,就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凶残不行理喻。

  屠杀湘王府呢?灭了北疆湘王府,等同于灭了王湘的力量,等同于灭了阻止北疆阻止中原一统天下的力量。

  燕卿说:“假设,灭了卿本,灭了湘王府,都归结为是灭了两股能阻止中原一统天下的力量,那另有个矛盾点,就是燕之洲他已经是一个有心要归隐的人,他怎么突然间,想通要为中原一统天下奉献出一些自己的能力呢?”

  歌书听着更是不解了。

  隐隐的,燕卿觉得这么多事情的背后,应该另有其他,燕卿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天下都是对燕之州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生吞活剥似的,如果燕之州不死,天下难平恼怒。

  燕卿扶着头思考着,许多事情,证据不足,只是那些事情都冲着燕之洲去了,看似都是燕之洲所为,但到底是不是燕之州所为,那也要找到燕之洲在论啊。

  燕之洲究竟是南疆的人,南疆的人向来护短,燕卿又怎么不想给燕之洲平反呢,如果真的不是燕之洲所为,那岂不是冤枉了他。

  “我们去找燕之州。”

  歌书被“我们去找燕之州”说的在一愣,如今天下恨燕之州恨得牙痒痒之辈,他们家主子竟然说要去找燕之州,真真是护短护到了一个极致,一个劲的往唾骂声里钻,燕卿说:“歌书,他再怎么忘八,也是我的亲人,我从小犯了错,哥哥罚我跪祠堂,背家规,背王法,我委屈,我惆怅,我不平,我向姐姐哭,姐姐给我抹泪,慰藉我道,哥哥不责罚我难平他人恼怒,受罚的人是我,痛却在哥哥心中,他不比我好过,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关上家门,我们自己理论,别给他人看了笑话。”

  燕卿盯着歌书看了许久,歌书先是一副疑惑不解,紧锁着眉头,厥后慢慢理解了,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只是那眉眼中没有不解之惑,一味地替燕卿担忧着道,燕卿又说:“天下以少林为首,正道心中所向,正道如此愤愤不平,全是因为燕之洲灭了湘王府满门,我们回去的路上,先去少林请罪,咋们把礼仪做足了,不给他人说闲话,然后我们尽快的去把燕之州找回来,关上门,自家的事情就不劳烦别人费心了。”

  “去找我师父,怎么不带上我啊。”王湘不知何时醒了,支着床,摇摇晃晃要起身,他脸色苍白的厉害。

  刚开始听闻府邸满门被灭的事情,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他的家人啊,最苦命的,照旧那苦苦在府邸支撑着等他回去的王妃,一日伉俪恩爱都未曾尝到。

  厥后看着,同样失去卿本的燕卿,同样失去亲人的燕卿,她也想哭,也想恨,可她一个女子尚浅都能做到,先把这一切恩怨情仇放下,无论燕之州是否做过这些事情,首先是要向全天下致歉,其实是努力的把燕之洲找回来,问清事实。

  说是南疆护短,在王湘看来,南疆的人都是一条心,同气连枝,不乱冤枉一人,也不错杀一人,尤其到了如今燕卿独霸南疆的时候,这种气氛更是浓重了。

  一个女子都能明白大是大非,王湘做为一个男子,也不能小肚鸡肠,事事盘算啊

  王湘问:“阿卿,你对找到燕之州又几成掌握?”

  天大地大,上哪里能找到燕之洲,燕卿简直一筹莫展,无奈叹了声气。

  当务之急,照旧先去少林致歉吧,如果能取得少林的原谅,那或许……前路还灼烁些。

  燕卿正式向顾欢提出告此外那一天,她要离开的消息,传的比鸽子飞得还要快的传遍后宫,

  随行去北疆的奴才,刚回宫的时候吗,就给长居后宫的奴才说,说顾欢一路与燕卿从北疆回来,顾欢对燕卿是满眼爱意,照顾有加,亲自下厨,经常做些好吃的给燕卿听,这后宫谁有这福气,得君王日日下厨给自己做饭啊,就算是寻常黎民家的伉俪,都不敢这么想啊。

  后宫的人只当是笑话听了一阵,过儿就给忘了,还笑话他们随行的人,眼睛欠好使,看差了,看糊涂了,这后宫,就是职位最高的皇后都得不来着福气据小道消息透露,

  可是随着燕卿要离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乃至前朝,各人似乎都有些明白了,为何最近君王不来后宫的原理了,后宫妃嫔们都以为君王又是忙朝政了。

  听了这消息,原来君王忙的不是朝政,忙的是美人啊,原来随性的人回来说的八卦,那都不是八卦,是事实。

  燕卿上午还在屋子里收拾行囊,楼静女听了消息,就遣了陪嫁丫鬟芭蕉,来请燕卿已往说说话。

  燕卿想着,来了中原有泰半年的光景,一直忙着燕之州的事情,没来得及给楼静女去贺喜,就随芭蕉去了后宫,她这几年,不是被囚禁就是被关押,身上连件好工具都没有,也没啥拿得脱手的作为新婚贺礼,曾经想着,卿本多几几何另有那么几件拿得脱手的玩意,想着厥后的几年,找个时机来送给楼静女,可惜,如今卿本没了,以后也没时机了。

  楼静女住的这座宫殿华美堂皇的,她一入宫,因她父亲是北疆将军的身份,未来要资助中原皇上在北疆完成一份大事业,格外受了器重,就封了妃的位份。

  这时候的天气已经进入夏季了。

  桌子上摆满了当季的应季水果,白红相间的水蜜桃,晶莹剔透的葡萄,当季水果应有尽有。

  楼静女只是同燕卿坐着,一言不发,低头喝着杯中的茶水,燕卿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挑了个又大又好水嫩的桃子,拨了桃子的皮,大口的咬上几口,汁水四溢,从唇齿之间蹦出,水蜜桃是含水量大的水果,燕卿吃的很是狼吞虎咽,鼻子尖、脸颊上、手指上都是沾了湿哒哒的果汁水:“阿五,你这里的水果可真好吃,我回了南疆可真的吃不到了,有些舍不得啊。”

  “你照旧别回来了”楼静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出于私心,她是希望,此去经年,就此别过,今后别回来了,声音虽然很低,燕卿照旧听见了,咬着桃子的嘴巴一顿,眼帘下垂了些,脸上有些不行置信的神色,可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随后她装着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笑嘻嘻的继续啃着桃子,楼静女拉住燕卿的手,夺过燕卿手上的桃子,扔到地上,咬了一半的桃子滚落在草丛里,咕噜咕噜的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燕卿看着那滚脏了的桃子,抬头看着楼静女眼中的泪,眼中的恼怒,另有嫉妒的目光,高声的喊她:“燕卿。”

  楼静女生怕她听不见,在捡一个水果闷子啃着,装作听不懂她说的话,一气之下,将桌子上那些果盆,抬手,尽数全部摔烂在地,再一次的把音量提高了许多:“燕卿,你在不在听我说话。”第一次,不在阿卿、阿卿的唤着燕卿了,几多年了,燕卿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名叫燕卿了“燕卿,就算卿本没了,南疆还在,你回去照旧女君,还可以三宫六院,几多男人等着你挑,可我只有顾欢一个,我求求你放过顾欢好吗?”

  楼静女从始至终体贴的只有顾欢,顾欢的好,顾欢的欢,可她才认识顾欢几天啊。

  燕卿与她相伴了也快十年了,十年里,她多次救燕卿于生死间,她似乎都忘了,燕卿怎么帮她赢得顾欢喜欢,似乎她也都忘记了,也不体贴,燕卿的卿本怎么样了,族人死伤几多,还可以救回来多久。

  燕卿眼中,有明显的失落和惆怅的神色。

  就算回去,还能三宫六院,是啊,世人都这么想她的,连着她最要好的楼阿五都这么想她的。

  可她也是个女儿家,卿本没了,她不惆怅吗?心爱的王湘中了蛊虫,她不惆怅吗?自己的亲人灭了卿本、灭了郎君的满门,她面对这件事情有多手足无措?

  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是,带着病危的郎君亲上少林,向正派之首少林致歉,向全天下致歉,先解决目前最烂的事情。

  她基础无心顾欢,她只想将这些烂摊子都收拾洁净了,尽快带王湘回到南疆,她有多畏惧,畏惧王湘君不能撑到南疆,不能撑到她想到了措施救他。

  她不求全天下能理解,更不求全天下玉成她渴望一家团圆的心,可她却不能不伤心,连着她认为最亲近的人,不理解她,不体贴她,却一问的赶她走。

  天大地大,脱离了中原皇宫,她就真的是孑立单一小我私家了,临走之前,楼静女还这般跟她打骂,这般跟她无理取闹,要让燕卿说几多遍,她无心顾欢,楼静女才气理解啊。

  “阿五”燕卿抹了一把眼泪,眼泪咸咸的,桃子甜甜的,这咸甜的滋味真是欠好受,虽然楼静女生燕卿的气,同时的,燕卿是担忧楼静女,顾欢封了楼静女的妃位,只是想把控好楼静女更好把控楼家,让楼家更好的为中原效力,但若有一天,不是若有一天,是肯定有一天,楼家再无用处,这颗背弃北疆投靠中原的弃子,早晚会被抛弃,那时候的楼静女应当如何自处,后宫黑暗,母族受损,楼静女迎来的只是黑暗,燕卿抓了着楼静女的手,最后努力一次:“阿五,跟我回南疆好欠好,别爱顾欢,他会让你受伤的,你现在跟我回去……”楼阿五用力的甩开燕卿的手,一想到燕之州和顾锦的事情,燕尘后宫三千、燕辛后宫三千、楼静女汗毛直竖,他们南疆哪里有正凡人,男人玩男人的,男人玩女人的,女人玩男人的,应有尽有:“燕卿,别再说让我跟你回去的话,你让我恶心。”

  恶心。

  是啊,简直很恶心。

  看着楼静女那样嫌恶的放开燕卿的双手,燕卿只是低着头痴痴地苦笑,

  连着燕卿都觉得如今自己真的很恶心。

  劝也劝不动,说了几多次,人家都不理解你,还死乞白赖(死气白咧的意思)的恳求。

  简直很恶心。

  燕卿从腰间的配饰,解下其中一枚玉佩,就放在楼静女的桌子上:“或许你现在最想听的,是,恭祝皇上和楼妃娘娘,百年好合,永结同生,早生贵子,这是我的贺礼。”

  燕卿看楼静女不接桌子上的玉佩,硬塞到她手里:“这块玉佩未来会救你一命,处置惩罚完燕之州的事情,我将不踏足中原、北疆,我跟顾欢来这里,一是为了寻找月秀山的真相,二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欠好,既然心上人病重,不得不提早返回南疆,而你过得简直也很好,这里也不需要我了。”燕卿起身,朝着外头走去,头也不回,头也不抬:“或许你还想听这句话,此去经年,就此别过,一生不相见。”

  楼静女腾起手,置气的将那枚燕卿塞进她手掌心的玉佩,摔碎在地上,燕卿转头看着那枚破碎的玉佩,她无力的回过神来,朝着楼静女靠近了些,重新捡起来,重新放在楼静女的桌子上:“就算是破碎的,我也认得出,今后在中原皇宫,如遇上麻烦,请派人偷偷的来南疆寻我,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我会最后帮你一次。”

  “燕卿,本宫一定会比你过得好,本宫一定会赢得皇上的喜欢,宠冠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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