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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梦归家乡

第十五章:忆故人(下)

山河一梦归家乡 且与 4142 2019-10-09 22:03:55

  顾欢在颂秋关滞留的时间越长,这里中原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流露出一阵不耐烦,眼见回家在望,这时候为了燕卿这种不相干的人,做些滞留的行动,他们不耐烦所在,燕卿都明白,辛梅一直在抚慰士兵们的情绪。

  歌书就是在这样的气氛里,紧赶慢赶赶来了,燕卿把骨灰坛子交给他,带着歌书又去了一趟青楼,见过了柔柔:“带你来认认面孔,如果未来有一天,你想清楚要回南疆,至少我另有卿本,随时接待你,我会派他来接你。”

  柔柔伏地膜拜,谢恩。

  歌书带着骨灰坛就要走的时候,燕卿又想到了什么,叫歌书等等。

  燕卿急急地又跑回客栈,上午吃过早饭,顾欢坐在房中与颂秋关将军、辛梅,讨论着关于颂秋关作为重要的防御北疆攻击的第一要关,在士兵部署、边防巡逻、粮草补给、战甲武器等等一系列,做一个详细的讨论,这几日燕卿种种跑种种玩,顾欢虽然也陪她种种跑种种玩,燕卿是真玩,顾欢是真的在仔细视察边关防卫,燕卿冒失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讨论到尾声了,颂秋关的将领是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接待燕卿,见燕卿进来了,声音戛然而止。

  燕卿眼见气氛尴尬了,顾欢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先站起来,拿着帕子给燕卿擦汗,辛梅倒了茶水递给燕卿,燕卿咕嘟咕嘟牛饮似的喝干了茶水,举着袖子就要擦嘴角,顾欢又抬手拿着帕子给她擦,燕卿尴尬的笑了笑,着急的问道:“你五姐姐叫啥,真名。”

  顾欢不解其意,燕卿看着顾欢愣神的模样,自己这快快当当的样子,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在解释道:“南疆这个婚书是重中之重,顶顶重要的一桩事情,要是名字写错了,那三生盟约就不算数了,其时哥哥和嫂子,写的名字,嫂子没用真名。”

  “王悦。”顾欢明白其意,怕她会写的汉字不多,就写给她看。

  燕卿跑回自己的房中,从她自己随身的肩负内取来笔墨纸砚,用南疆的文字写下婚书,然后很是郑重的带着婚书,来到空旷无人的荒郊野外,自己一小我私家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晃了一圈,手指头算来算去的,才找了个或许她觉得合适的方位,拿起烛火,燃烧着婚书:“南疆的列祖列宗、上苍神明,今燕卿取代兄长燕辛,禀告诸位,哥哥与王悦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相互许诺,哥哥之前把婚书的名字写错了,现在我取代他重新烧给诸位看,请诸位……要保佑他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其实,到底这烧婚书,要说些什么,燕卿也不知道,没人教过她这些,从前这些礼仪可繁琐了,要将生辰八字交给长老,长老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把自己关在禁地,卜卦询问天象,在结合天象和卜卦内容,算出合适的大到年月日、小到时辰,分绝不差的陈诉给大殿下,婚书上的文字都是尊长所写,大致都是一些赞美二人情深似海的话语,以及家中尊长的祝福,烧婚书那天,也要着传统的大红喜服,举行隆重的婚礼,婚礼事后,就是到禁地给一众神明石像一一膜拜,在神明面前、在家中尊长的见证下,烧婚书,禀告上苍,许下三生不离不弃的诺言,将发间的簪子戴在心上的人的发上。

  燕卿见过两次这种繁琐的礼仪,一次是哥哥娶鸢姬,一次是姐姐嫁朝慕,太繁琐了,看一遍都叫人头大,她都没仔细记这些历程。

  现在她这么做,只是简朴的不能再简朴,究竟,在南疆皇室灭亡后,禁地也随着一起塌陷了,禁地里的毒花毒草都被焚毁了,要回南疆做这些礼仪和在这里做这些礼仪也没差异了,算准备时辰和方位,希望神明能听得见吧,愿他们九泉之下能够安息,来生再续。

  歌书一走,顾欢就再也没有延误,中午的时候就领着大批人马陆陆续续的登船了,船上还随着一名远道而来的中原御医,那御医看那年纪也还挺年轻的,带御医来见燕卿的是辛河:“女君,年纪大的医术好的,可腿脚没这年纪跑得快,这几日已经是紧赶慢赶了,我也只能带来这么一个太医院年纪最恰当经验也是同龄中最好的,就让他为女君调养身体吧。”

  原来,磨磨蹭蹭这些日子,说是去四周的军营部署沿路的布放,确是专门去了趟宫内,挑选了一名最好的御医,快马加鞭的送来颂秋关,一路护送着燕卿去月秀山一带,这一路上,有这么一位太医院年轻的得力太医相护,到了月秀山四周,这胃也该好了泰半了吧,燕卿突然对去月秀山充满了无限的想象,说不定到了月秀山,胃就好了,又能吃香的喝辣的。

  据说这月秀山靠近京中,距离京中只有2日路程,是除了京中第二大富贵城镇,美酒无数,美女如云,美食更是多的,就怕你的胃不够大,装不下啊。

  燕卿想想也挺美的,处置惩罚完燕之州的事情,就去镇上好好休整一下

  想着想着心里美了,心情自然就美了,态度也灵巧的很,太医连着几日开了那又苦又难喝的方子,燕卿都毫无犹豫的喝下去了,连着太医都惊讶,先前听他自家的君王说,女君及怕苦,特怕吃药,还要太医耐心些才是,眼前的燕卿,脾气好,肯吃药,这么听话的病人,太医诊治也开心。

  顾欢自从进了中原地界,就像有忙不完的事情一样,燕卿看着这富贵的山河,他每天忙不完的事情也是正常的,距离京中另有两三日路程的时候,燕卿的胃好了泰半,能少许喝一点点小酒,顾欢就经常泰半夜带着酒带着下酒菜来找燕卿,燕卿只能喝一小杯,菜吃了一泰半,别说,顾欢这手艺啊,真是绝了,就算是普通的凉拌菜,也是千种滋味,回味无穷。

  “阿卿,燕之州,你怎么处置惩罚。”

  那日景色正美,燕卿坐在船板上,看着眼前,江南要地,接近春色,岸上堤上,桃红柳绿,美不胜,穿梭这进城出城的人群,江南的春日要暖和些,人们身上穿着透气的粗布麻衣,沿路做小买卖的、出城烧香拜佛的、进城做生意的,路人交织,好不热闹,好一派富庶安康的景象啊。

  顾欢这么一问,拉回了燕卿远眺岸上的眼神,燕卿垂着头,想了有一阵,说道“出卖宫内密道、叛国,就是头等死罪了,偷闯禁地、养嗜血为患,株连九族都不为过,按着以前的规则,不五马分尸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可是现在……我只想听他是怎么跟我说的。”然后燕卿伸出自己的手指,一个个掰着数道:“究竟……除了歌书、苏嬷嬷、春竹、王湘,桃知,冷知,另有姐姐……我就这么多亲人了,多一个亲人,是多好的事情啊。”

  燕卿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眼底心中都是开心的,在她心中,歌书、苏嬷嬷、春竹不是仆人是亲人。

  顾欢看着燕卿那么认真地掰算着,她的亲人中,从没有自己的职位,从前理想过,相见之后的厦悦,诉说不完的往事,如今想来,当初想的有多美好,现在心里就有多酸,眼里就有多酸,鼻子就该有多酸。

  “顾欢,你养父一定是个及其善良的人吧,和王湘一样善良的人,燕之州这个大魔头,光这名号就听得让人背脊骨发凉,你养父还肯收留他,还肯以知己相待这么多年,你养父一样是个及其善良的好人,有时机了,我要去谢谢他,谢谢他照顾我四哥哥这么多年。。”

  谁说南疆的人都十恶不赦,眼前的燕卿,和王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物,明白感恩,明白体谅,明白说谢谢。

  清风拂过,也不知道是这风吹迷了眼,照旧顾欢早就红了眼眶,实验的问:“阿卿,如果换做我,换做我陪你这么多年,你会不会也喜欢我。”假设,如果十年前,我带你一起回中原,我们一起同甘共苦,你陪着我,从王爷走到今天的君位,你会不会喜欢我。

  燕卿淡漠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她从不做做过多地设想,她手腕间佩戴这一串佛珠,她轻轻地低下头,嗅着那佛珠间淡淡的檀香味:“我喜欢的那小我私家,是位得道的高僧,是世界难寻的善人,我不忍心拉他入无间地狱、入魔道。”燕卿又指了指自己手上戴的帝王之戒,细细的在阳光下看,那帝王戒指的宝石就像一颗琥珀,琥珀内似乎凝结着什么,那颗像琥珀洁净的珠子,何在一个戒托之上,那戒托的样子,是模仿南疆的封印法阵铸造的:“这里面,封的是我南疆最邪恶、最厉害的帝王之蛊,人人畏惧可怕的帝王之蛊,人都说,我们南疆是邪门之地,南疆那座魔窟,君主荒淫无道,养蛊虫控制人心,养毒花毒草迫害世人,更更可怕的是,出自南疆的幻术,能将世界活物,或花卉树木、或飞禽走兽、或人虫鼠蚁,化为千变万化的幻梦,一重接着一重,一道接着一道,普通的人,进了幻梦难以出来,最后畏惧的抹脖子自尽,可世人有谁知道,我多想舍身弃道,我多想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他并肩的普通人啊。”

  可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压得住帝王之蛊呢……

  可是,一个普通没有修为,就算修为低浅的人,又怎能压住帝王之蛊呢。

  帝王之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自身修为,开启封印之阵,重新加固一次,帝王之蛊也是唯一能打败“嗜血”的希望,可是……到底能不能打败,谁又知道呢,究竟,没有真正,练成的嗜血的人,也没有真正开启过帝王之蛊的人啊。

  听到了这样的答案,顾欢也就不再往下说了,顾欢放在甲板上的鱼竿有了消息,顾欢伸手艰辛一提,哇,好大一条鱼啊,这江中的鱼儿又肥又美,顾欢差了人去岸上买回来豆腐,从江中刚吊来的鱼儿,就按在案板上宰杀了,砂锅放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的炖了有一会,奶白色的汤底,煎的两面泛着微微金黄的鱼儿,几块豆腐码在其中,那锅子一揭开,香味扑鼻。

  那香味馋的燕卿,直勾勾的盯着那砂锅看着,顾欢给她摆上一副筷碗,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燕卿接过,小心的吹拂那热气,喝着那鲜美的鱼汤。

  那味道,鲜美极了。

  难怪姐姐当年那么喜欢他,他肯定也给姐姐做了不少好吃的。

  悦目的人千篇一律,可这么悦目的人,会做这么好吃的菜,能吟诗作画,能煮茶话古今,博学多才,是何等的难得一人啊。

  如今,燕卿稍稍有些明白,为何姐姐会昏了头,似乎有点那么几个原理。

  “顾欢,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没一个女人能逃得过你的手掌心。”

  顾欢心想,怎么没有啊,阿卿,你不是逃过了吗,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不喜欢我。

  顾欢不答。

  燕卿一面吐着鱼骨头,一面道:“顾欢,其实我觉得细作营也是个好地方,把你培养的这么好,只是这么好的人,第一任务,却要是去做男宠,去讨女人欢心,真是屈才了。”

  “其实你姐姐不是个好攻克的人。”

  顾欢没说假话,派出去那么多男子,有胳膊悦目的,有腿悦目的,有脚指头悦目的,有头发丝悦目的,有脸蛋悦目的,最后都了无音讯了。

  燕卿盯了顾欢脸色片刻,他脸色说不上的悦目,也说不上的难看,燕卿一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真实哪壶不开提哪壶,究竟如今顾欢是帝君了,那些不色泽的已往,就让他烂在心底,还要揭人伤疤,叫人难看啊:“阿顾,我饿了,在添一碗。”,燕卿伸着自己的手中的碗,没皮没脸的讨吃讨和,这声阿顾,喊得顾欢又一个愣神,却见燕卿喊得认真,真的把碗给了顾欢,顾欢屁颠屁颠的给她盛汤夹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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