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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一梦归家乡

第七章:背脊苍凉

山河一梦归家乡 且与 3383 2019-09-26 21:30:57

  晚宴结束后,各人三三两两的,或陪同怙恃、或结伴挚友的走出宴会厅,燕卿看着身边路过挤挤攘攘的人群,自己反倒显得孑立落寞,很是没有滋味。

  来的时候另有楼静女陪伴在侧,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自从顾欢在席间点了楼静女的名字,宴席散去后,楼静女就像顾欢的一根小尾巴似的,默默地走在顾欢的身后,连一点要和燕卿一起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燕卿走出宴会厅,看着漫天密密麻麻的大雪,紧了紧身上藏蓝色的风衣,路上积雪很厚,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很是艰辛,今年北疆的大雪来的尤其早,来的尤其的大,种种天象异常,燕卿可以不为北疆担忧未来,可不能不停止的,为楼家担忧他们的未来。

  燕卿快走到宫门的时候,钦天监的应大人在宫门口来回踱步,燕卿见他这来来回回的踱步,地上来来回回都是他踩下的脚印,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等了许久的模样。

  这北疆的人,谁与燕卿都不熟,燕卿也学会了见到这些官呀臣的,习惯性的避开走路,宫门大门,应大人站在宫门的左边,那燕卿就朝着右边走,风雪太大了,险些要将她的风帽吹下了,燕卿再次紧了紧身上的风衣,走的更是急了,在走得慢些,预计回南境府的路更难走了。

  应大人等在这里等了许久,身上的暖意早就吹散的一干二净,冷的他只能来回走动,靠着来回跺脚取暖,这来来回回的走了这么多圈,御寒的鞋子,内层都湿透了,脚冻得真的是,从脚底冒着冷气的冷。

  宫门口照旧风向的上风口处,吹得风雪更是又满又密了。

  吹得叫人眼前都看不清来者何人了。

  应大人努力的睁着眼睛,这时候他看见那一袭藏蓝色的风衣,泛起在昏暗的宫墙之下,他立马没了来回踱步的行动,看那人走的很急,急遽的追上去,直追到宫门外才将人追到。

  燕卿疑惑的看着身后追来的应大人,应大人给她行了个礼:“北疆臣子应战,参见女君,女君千秋万福。”这么大的雪,应战规行矩步的拱着手,下跪行礼,整小我私家匍匐跪在地上,燕卿对他的所作所为,是没有意料到的,都没实时抬手扶他,这一拜,衣服全部泡在严寒的冰雪中了,人更是要挨冻了。

  燕卿赶忙伸手扶起应战,替他抖落身上的雪,看他双手冻得通红,将手中另有一丝余温的暖炉,塞到他手中:“应大人在此处,苦等本君,是为何急事。”

  应战见着面前的女君,完全没有君王的架子,塞过来的暖炉另有一丝余温,暖的不是这双手,而是一颗心,应战握着那暖炉,苦笑道:“南疆有三样闻名天下,占星卜卦、豢养蛊虫、幻术法阵,应某前来,女君该知道要问什么。”

  钦天监是卖力给国家占星问卦,问星象,算国家休咎命运、山河兴盛是否。

  钦天监应战等在此处,问的是什么,燕卿有数了。

  燕卿抬头看着又满有密的雪:“应大人,天象异常,休咎已定,大人如此执迷……叫本君怎么回覆大人的话呢。”

  寥寥几句,应战已经明白了或许了,他来求得,不外就是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求到了,他也没有在接着问解决的措施,他跪地,叩谢:“北疆臣子叩谢女君解惑。”

  应战冒着风雪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刻,回到了宫中,他迎风踱步,风雪将他的衣衫吹的鼓囊囊的,燕卿看着他硬朗的背脊,那种,就算国破山河,也愿与国家共生死的情怀,燕卿心中对他起了敬佩之情。

  燕卿继续朝着回家路上走去,看着空旷无际的巷子,昏昏悄悄的,满地积雪,以往,楼静女最爱那满地的积雪了,总是淘气的将地上的积雪,搓成一个个雪球,追着燕卿玩,二人奔跑在雪地里,完全掉臂什么宫规礼训,你砸我一个球,我砸你一个球,身上的风衣都被雪水浸湿了,二人可不管衣服湿不湿,继续打闹着玩。

  身后传来异样,燕卿感受到身后有人,这世上能这样不动声色泛起在燕卿身后的真的没几小我私家,顾欢,就是其中一个。

  是,顾欢没错。

  顾欢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衣服,身上穿的不是宴会的那件,这时候穿是竹林那日,他穿的那件玄色镶金袍子,他皮肤白皙,与这玄色,一黑一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天冷的很,冻得他,皮肤更白了,唇更红了,鼻尖也泛着点点红色,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替她抖落发间的细雪,心疼的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君王,怎么过的这么寒颤,连个伺候打伞的仆人都没有。”

  顾欢明明说的是心疼的话语,在燕卿听来,是几分讥笑挖苦的味道。

  燕卿看着他那双满眼都是自己的眼睛,就是不来缘由的心里作呕,觉得恶心的很,他这种眼神,曾经对姐姐也是这般,想来怕是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这样子的吧,尤其是对他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燕卿对着自己不待见的人,从来没有好脸色,他的体贴,落在燕卿心中,就是别有心机,燕卿回道“令郎一双玉足,小小脚掌,盈盈一握,掌心暖呼呼的,本君爱的紧,当初,令郎为你这狼心狗肺的人,跪在大雪天里,跪着求我姐姐别卖了他,跪的伤了腿脚骨,本君又怎会让令郎再见你这狼心狗肺的人,害他伤心落泪呢,本君可是很会疼人的人。”

  南疆有个不成文的规则,女君后宫三千的男宠,只有那么一个可以称得上令郎的,就像良人一样的人存在,那小我私家铁定是女君心尖上的人,燕卿口中的令郎,除了歌书,也找不到第二小我私家了,顾欢听着这句话,不知怎的那么难听逆耳,令郎二字什么意思他清楚得很,曾经,他也是她姐姐的令郎啊……

  “你我之间说话,非要夹枪带棍吗,歌书是你姐姐写上族谱的人,除非你姐姐在世,亲自拿着朱笔将他名字划去,禀告上苍众神,否则这辈子,歌书到死,只能是你姐姐的令郎。”顾欢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嫉妒的味道。

  破除令郎的名号,是头等的大事,写上族谱的名字,不是轻易能去更改的,要是这小我私家,从族谱上划去,破除名号,那他比死都惨,死了倒是清清静静,少了许多皮肉之苦,可是啊,生不如死那才是真的,,这从族谱上破除名号的人,不是做最低贱的活,就是去服侍最低贱的人。

  “可是啊,朝慕你不知道”燕卿已经很少这么喊顾欢了,朝慕,这名字,是他一个抹不去的羞耻,燕卿这么喊他,不光单是给他难看,更是给那些培养他的人难看,男子汉大丈夫的,要么真刀真枪来个生死对决,用这些个阴谋企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是啊,朝慕你不知道的是,姐姐为了讨你的开心,破除了歌书,歌书跪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求着姐姐不要,不要他,一双腿脚就是那时候跪坏的,姐姐心里难道不疼吗,可她就是听了你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子,第一次尝到了恋爱的甜头,不管掉臂的想要跟你在一起。

  燕卿看着天上的细雪,就像看见在天的姐姐一样,心底里藏着无数曾经姐姐想对他说的话,那些话,可惜没来及说的话,燕卿如今想来,确实字字句句都是讥笑的。

  “你当初说的那些鬼话,如今想来,简直有那么几句是好听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6岁的朝慕令郎,可真是个情话鬼话连篇的人物啊……”

  “阿卿,你听我说。”燕卿捂着耳朵,她不愿意听,她知道面前的人,满腹盘算,满腹棋局,连着精明的姐姐都能摔进他布的陷阱,摔进他那插满刀刃的陷阱里,自己怎么是他的对手呢,不听为妙,走为上策,没有完全掌握之下,照旧不要硬碰硬的好。

  可他强行的把她捆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弱小的身躯,任凭燕卿怎么挣扎都没用,他死死的不放手:“阿卿,你都说我那个时候只有16岁,16岁的我,只知道什么叫君王命令,只知道什么叫国对头恨,我连妻子都没有,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好阿卿,我知道错了,跟我回中原,让我照顾你。”

  顾欢急的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了,自己就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但他也知道,这黄连照旧自己非要吃的,他也以为,那滥情泛情基础不把人放在眼中的燕辛,怎么会看上他呢,怎么非他不行呢,真是……早知道当年就不要允许这桩任务。

  “阿卿,我只能说,来之前,我写了许多几何个剧本,我早就把台词背熟了,见你姐姐我自然会应对自如,那是我第一个任务,也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回来以后,我就认认真真的做我的王爷,认认真真的寻你,我知道,你姐姐最重视你,如果连你都遭遇不测,那我真是对不起她了。”

  燕卿吼道“你早就对不起她了,从你写好了那么多剧本,编排了那么多好戏,你早就对不起她了。”姐姐不外也是个普通女子,有后宫三千男宠又如何,谁没那么几年的任性骄纵,是,她后宫三千是差池,但也不是你杀她的理由啊。

  燕卿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压抑了十来年的火一下子发作,可是吼完这句,她悲痛万分的道:“她是我最好的阿姐,她滥情泛情、后宫三千男宠又如何,她最宠我最疼我,会在哥哥罚我的时候,给我偷偷送吃的喝的,会在我不识字不懂规则的时候教我,她说要我做一辈子公主……”燕卿早就哭的不成声了:“她是我最好的阿姐啊,南疆夺嫡之战,是她,是她第一个冲进母妃的宫殿,将我从满身是血的母亲怀里报出来的,那时候我才四岁啊,可我没有过六年的好日子,你来了,然后把一切都打破了,现在来说,你是逼不得已,是无可奈何。”呵呵,可笑吧……

  你拿什么来还我最好的阿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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