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王腹黑（29）
黑后笑了笑，不置可否。
楚若惜于是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你绝对不想去的地方，”黑后淡漠地说道，“大部门凤凰都不喜欢的地方。”
“哪里？”
“万年寒冰窟。”
黑后衣袖一摆，黑纱撩动，等到落下的时候，视线内的风物已经彻底变了。
冰天雪地，没有生机。
目之所及全是白色，极重的酷寒的白色，空气如冰块一样刺人。
楚若惜不自觉地吐了一口气，眼看着呼吸酿成冰雪，落在地上，似乎盐巴一样。
“好冷，”她说，“怎么可以这么冷？”
“万年寒冰窟怎么可能有温度，”黑后自嘲地说道，“在这里，除了严寒照旧严寒。”
“可是我不喜欢严寒。”楚若惜喃喃地说道，“冷得太过头了，有种……有种肺也随着冻结的感受……”
“你必须习惯这种严寒，因为冥姬居住的地方，比这里更冷。”
说着，黑后衣袖一挥，白茫茫的大地上马上开出数不尽的冰蓝花朵，花瓣是冰雪组成，却比冰雪越发严寒。
“还记得冥月吗？”黑后问道。
楚若惜点颔首：“记得，和他相遇的时候，也是冰天雪地……”
“严寒会让身体失去感受，”黑后冷然道，“冥月必须住在极寒的世界里，只有这样，他才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很久，他的心早就不会跳动。”
“……你说什么！”
楚若惜虽然早就通过其他途径知道冥月很可能是纯白之人，但是获得肯定的回覆时，她却感受很不爽。
“纯白之人，没有心跳，没有生死，”黑后淡淡地说道，“冥月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具尸体。所以他总是忘记已往，明明没有嗅觉，却莫名记得花香的味道。”
“你想说什么？”楚若惜的声音有些哆嗦。
黑后道：“冥月留在罪域，其实是最好的结果。他是活在已往的人，回到现在只会死得更快。”
“但是他的家人……另有冥姬……冥姬那么爱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杀孽，难道……难道……”
“你怎么知道冥姬的这些杀孽都是为了他？”黑后突然反问道。
楚若惜觉得她话中有话。
“冥姬到底是什么人？”她主动问道。
黑后道：“冥姬原本是个很普通的人，如果没有爱上冥月，她的人生肯定很是的简朴，和她的先祖们一样，沿着既定的轨迹慢慢走向结局。那时的她，象征花是曼珠罗华，白色的天国之花……”
“可是她现在明明……”
楚若惜越想越迷糊。
黑后道：“天国之花是纯白的，但是当她开始造下杀孽，而且杀孽越来越重，天国的纯白就会一点点酿成血红，最终堕落为彼岸花，再无转头的可能。”
“彼岸花……”
楚若惜的心情越来越极重了。
黑后继续道：“彼岸花的另一个寄义是死亡……”
“她造了许多杀孽，”楚若惜道，“就算真是天国之花，也早就成了死亡之花了。”
“是啊，很简朴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黑后在冰面上行走，黑纱被冰上的凸起勾住，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薄。
楚若惜透过黑纱看下面的冰层，发现冰层也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冰蓝的颜色蒙上了玄色，竟有迷茫和浪漫交织的味道。
“我结婚的时候，也会穿玄色，”黑后突然说道，“玄色已经酿成我的一部门，不管是生或者是死。”
“总是穿玄色，你不觉得厌倦吗？”楚若惜问道，她看得出，黑后并不喜欢玄色，或者说，曾经喜欢过，但每时每刻都得穿玄色——再喜欢的工具也会变得恶心。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黑后抖了下衣服，黑纱马上消失，冰雪世界也消失了。
楚若惜快步走到黑后身边：“我发现我完全不懂你。”
黑后微微一笑：“懂了又怎么样？终送照旧要结束的。”
说完，她抓住楚若惜的手，一瞬间的目眩神晕后，楚若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平静的山谷里。
周围是枯树幽水，平静得让人不能忍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黑后道：“迷惑人心的地方。”
她伸脱手，一条蛇顺着树干滑落，游过她的手背，蜿蜒而去。
“这里是真正的黑森林，一切开始的地方。”
似乎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黑后带着楚若惜朝林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她们穿过沼泽，跨过泥泞，另有无数横道的原木，最终走到一个与其说是衡宇不如说是大树洞的小屋前。
“这里是——”
“哥哥出生的地方，”黑后喃喃地说道，“哥哥出生的时候就背负了杀死全族的命运，所以才出生就被父亲掐死，扔下了山崖。但是任千山恰好路过，捡走了哥哥，并在数百年后让预言酿成了事实。外间都是这样说的，对吗？”
“至少慕千绘是这样对我说的。”
慕千绘是黑后和息行的化身，她的话自然也就很难说有可信度了。
黑后知道楚若惜为什么特别强调慕千绘是这样说的，她带着楚若自走到足足两米高的大树洞前，单膝下跪，道：“母亲就是在这里生下那个扑灭的孩子的。”
“扑灭的孩子……”
楚若惜觉得黑后的用词有点微妙。
“早在有身的时候，祭司就已经确定这个孩子将会扑灭全族，但是祭司也收到预言，必须让这个孩子出生，否则将会降临更大的厄运。”
“这么严重？”
楚若惜感受越来越微妙了。
“命运是由一连串的偶然和大量的一定组成的，我族一直以来都笃信预言，只要是命运的要求，就算导向扑灭，我们也会默默接受。”
黑后带楚若惜走进大树洞，在石头桌旁坐下。
“但是只要想到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会扑灭全族，父亲就无法忍住自己的延误，他甚至不想看到怀着孩子的母亲——为了孩子和自己的宁静，母亲搬去了森林。但是……谁会想到，这一划分就是十年！母亲有身十年，才终于生下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