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巧遇家姐惩仆人揭露骗局暗提醒狗急跳墙欲伤人止战脱手美承情
又到了上货的日子，我和子凌依旧男装出行。来到汇仁药材行却惊讶地发现，与往日紧张有序的忙碌完全差异，告饶声，哭喊声一片，着实杂乱。瞧热闹的人已围了不少。
我凑上前找小我私家探询了一下，“小哥，这是怎么了？”
“汇仁家账房先生李东赌钱，欠了人家赌庄的钱，这纷歧月有余，被追上门讨债了。李东跟邢掌柜借钱，一借就是三百两，邢掌柜不愿，这不李东就被赌庄的痛打一顿。”
“赌棍借钱是不能借。”我赞同道，“那边那个哭喊的盲眼阿婆是李东家人吧？”
“是啊，是他七十老娘。”
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正门口，帘子一启，一位容貌出众，明丽端庄的女子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邢掌柜赶忙迎上去喊了一声：“巨细姐。”
看到她时我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七八分，再听到刑掌柜的称谓，没错，这女子正是桃子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自文无涯给我讲过任家情况之后，我也有跟人探询，我姐姐名任真，而且名如其人，认真。
掌管任家工业这些年，勤耕不辍，严于自律，虽是女儿家，却肯定期检视涉及的每个行业，每个店肆。看来今天是轮到汇仁药材行了。
第一次晤面，并无亲疏感，我只是远远张望。任真的泛起让现场马上平静下来。只见刑掌柜对她耳语了一番，她看了一眼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的李东，又看了一眼旁边坐在地上捂脸哭泣的盲眼阿婆，对刑掌柜说：“先去把近三个月的账本取来。”
刑掌柜有点疑惑，照旧赶忙跑进药材行抱了一摞账本交给任真。
任真拿起账本，一页页看得很快，但赌庄带头的人照旧不耐，“任巨细姐，你们的人欠债不还，今天倘不给个说法，人我们就给废了。”说着狠狠地给李东胳膊又掰了一下。
李东惨叫一声哭倒在地，“巨细姐救命！我给任家干了快二十年了，看在没有劳绩有苦劳的份上，请巨细姐救救我吧。”他此时身上已是血迹斑斑，脸上另有红红的手印。
任真把账本扔在他跟前，“自己说，你一共贪了几多银两？”
这一说，李东吓得直磕头，他怎么也没想到，任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账本的问题，“巨细姐，我就是前些天死了老婆，心情郁闷，一时糊涂，被人拉去赌钱，求巨细姐饶了我呀。”
任真对着赌庄的人说，“这人从上月开始已经亏空了我家近二百两银子，你要废便废，就当是替我们清理门户了。”
赌庄的人一愣，犹豫了一下，李东哭得更惨了，“巨细姐，我，我另有盲眼老母要养啊。”
旁边的盲眼阿婆循着任真的声音哆哆嗦嗦地跪着向前几步，“巨细姐，求你放过东儿吧，他也是没了老婆心里难受，才被人拉去赌钱的。”
任真扶了阿婆起身，又对赌庄的人说：“二百两银子，要你就拿走，不要就当我家没用过此人。”
赌庄的人恨恨地踢了一脚李东，“看在任巨细姐的面子上，今天就饶过你的狗命。”
阿婆一个劲儿地谢谢任真，任真拍着她手抚慰着她，看了一眼刑掌柜。刑掌柜快速进去取了银票出来，交给赌庄的人。赌庄的人收了钱，起身离去。
看到此处，我不禁摇摇头，任巨细姐做生意是妙手，但跟江湖人打交道的时机预计是不多，赶忙交接子陵给我找来笔纸。
那边李东在地上如捣蒜磕头，任真朗声对着所有人道：“汇仁药材行李东身为账房，监守自盗，德性松弛，自今日起除名解雇，所有任家分号永不录用。”又对着刑掌柜说，“刑掌柜羁系倒霉，造成药材行亏损，思过检验，年底前每月人为减半，以儆效尤。所有人马上散了，忙去吧。”
话一说完，邢掌柜躬身称是，带着药材行的人溜溜地回到各自位置继续忙碌，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散了。
任真正要转身进药材行，我把提前写好攥在手里的纸团扔了已往，落在她脚下。
她低头看了一下，俯身拾起，上面我只给她写了八个字，“打是假打，伤非真伤。”
她看后脸色一变，赶忙转身找李东，这厮一溜烟儿地往巷子里跑去，哪里还管他瞎眼的娘。
任真拽了一下婢女跟了上去，我心道，“巨细姐，你自己去可真不行。”
嘱了子凌把进货名录交给邢掌柜，便赶忙一起跟上去。
我和子陵跟在任真二人后面，眼看着李东在巷子里拐了几拐，又到了富贵的路段。
他快步走到含香楼跟前停了下来，迎客的妈妈见了他给他一指二楼，他接着上了楼。
任巨细姐随着也要已往，我赶忙上去一把拉住，“巨细姐，你穿成这样能进花楼吗？”
任真瞪着穿男装的我，我赶忙放手，“是我，给你扔纸条的人。”然后指指子陵，“你跟她换下衣裳。”
子陵除下帽子，一头青丝散落一肩，任真见了再仔细看了我两眼，随着点颔首，“多谢！”
她俩外衫快速更换，任真戴上子陵的帽子，我才拉了她走到含香楼跟前，见了妈妈，我一拱手：“李东，李东喊我们过来的，二楼是吧。”
那妈妈本要上前招呼，一看我们是来找人的，摆摆手随我们上去的意思。
我冲任真点颔首，快速上了二楼，对着适才给李东找的位置，轻轻走了已往。还好李东选的位置是含香楼最边厢，倒是无人走动。
到了屋旁，我指了指窗缝，我俩屏住呼吸贴了上去，只听李东笑着说，“二哥，来，兄弟敬你一杯。幸亏你今天和兄弟配合默契，另有我也早掐准了巨细姐巡铺时间，要不哪有这么顺利。咱要赚这么多钱得多久，她任家有钱，这点儿基础不放眼里。就当接济咱弟兄了，来，喝！”
“你小子也忒不是工具了，还专门找人给你瞎眼老娘报信儿。行，心够黑！这下演的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