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道:“你……你不知道瑶瑶不能喝酒啊,你还上一坛万年酿?”
“小……小的……”
西冥不耐烦道:“好了,望舒,你且将这烂摊子收拾了。”
望舒道:“好。”
他刚想离开,看到酩酊烂醉陶醉的无炔与苏凝,道:“对了,给这两小我私家好醒醒酒吧。”
他抱起孟瑶头也不回地离开。
据说,这场醉鬼大闹天香楼,厥后流传酆都数万年,成为了这里的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说是三个傻子喝了一整坛万年酿,将天香楼搅得天翻地覆,砸场子,耍醉拳,行酒令,足足让人看了三个时辰的好戏。
他将孟瑶抱回烟雨楼,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一脸无奈,看她醉的这副模样,不给她喝点醒酒汤,预计得睡上个三五天。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师父去给你拿醒酒汤。”
她顺势将他扑倒:“师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他心中掠过一丝暖意,道:“先让师父帮你把酒性逼出来好欠好?”
“嗯~我不要,你说,你那个心上人到底是谁啊?”
她轻抚她的脸颊,道:“说了不要你喝酒……”
她显得有些焦躁:“你答非所问,师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是师徒之间那种情感,你知不知道啊,知不知道啊……”
他一脸宠溺,道:“瑶瑶,你醉了。”
她突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慢慢瘫倒在床上:“你喜欢别人……可我好喜欢你啊……”
他慢慢凑近:“谁告诉你我喜欢别人的?”
她逐渐模糊了视线:“就是…你还让我给她做婚服……”
现在他才知道,这木头脑袋竟从未察觉自己对她的心意。
都说鲛人一族唯有一片挚心之鳞,只会交给与他相伴一生之人。
他慢慢凑近:“你这个木头啊,脑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
她此时醉得神志不清哪里听的进他的话,原本泪眼模糊突然就一个劲的傻笑。
她轻抚她的脸颊:“好了,让师父给你醒醒酒。”
他正欲离开,便被她顺势再次扑倒:“你就是我的醒酒药啊……”
一吻之间,弥漫着酒味,似乎,他也有些醉了,不外不是人醉,是心醉。
他徐徐挣脱,轻声道:“你不忏悔……”
她一时愣住,随着他徐徐凑近,一时间,她只觉满身有股热气,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慢慢的,控制的权利交给了他,酒意似乎越来越浓,原本只脸颊泛红,迅速传上耳畔。
烛光摇曳,他挥手将红帐关上,她手上的印记徐徐消失……
越日,天色微亮,他看着熟睡中的她,追念昨夜种种,心中掠过一阵暖意。
她徐徐睁开双眼,只觉头晕脑胀,却马上注意到将她紧紧抱住的西冥。
“嗯……师父…我…”刚想要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只一床被子遮住,而他……
他温柔道:“酒醒了?”
她努力拼凑影象,一些零碎的画面徐徐浮现。
我……我轻薄了师父…?
我将头转了已往,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他慢悠悠穿好衣服,凑近我的耳边,道:“起床了吧?”
我一阵冷颤,只觉心跳越发的快:“师…师父……你……你先……出去一下…我……”
他穿好外衣,一阵甜意,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干什么?等等……昨天晚上,真的是我把他按倒的……
哎呀……这下怎么办……完了
……
我穿好衣服,才发现手腕上的花形玉印也消失不见。
我……真的……
在出门的那一刻,看见他独坐在院中,桌上依然摆放丰盛的早餐,而他,似乎在等我。
我本想偷偷跑开,却被他叫住:“过来用饭。”
完了完了,好尴尬啊…
我慢慢走已往,坐在他劈面,头也不敢抬起。
他轻声道:“怎么离师父这么远?嗯?过来。”
“额……那个,师父我不怎么饿,要不……你先吃,我……”
“过来。”
我硬着头皮走近他身边,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在我茫然一瞬被他深深一吻锁住,半响,他徐徐移开,语气十分温柔:“我的挚心之鳞只此一片,将它给了你,你竟还不知道我心之所向?”
“什么……”
“说你是木头,还真是木头,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对你的情意,你一点也未曾察觉吗?”
我只觉眼前一切像是在梦中一般,他说…他爱的是我…:“我…我不是在做梦?你……你爱我?”
他慢慢凑近,道:“你梦中的我,也对你如此吗?”
我顿觉尴尬不已,从他怀中脱离,道:“你…你说什么呢……怎么会……”
他徐徐起身,从背后将她围绕,在她耳边低语:“瑶瑶,我们结婚吧,做我的冥王后。”
我没有听错,他…要和我结婚?
我徐徐转过身,凝望他深情双眼,道:“你……要娶我?”
“怎么?不愿意?”
“我……”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跑不掉的。”
有人说,当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的时候,那么以前所有的苦涩不外都是在酝酿甜蜜,如今,我明白了……
一日过半,才想起昨晚的另外两个醉鬼,不知他们现在身在那边。
“师父……阿凝和小白脸现在在哪儿啊?”
他道:“你另有脸提他们?说说吧,这万年酿是不是你给阿炔灌的?”
“我…我没有…”
“嗯?还不说实话?”
“谁让那个小白脸总觉得自己很厉害……我只是想让他尝一杯,没想到他一整坛都给喝了……”
他轻叹道:“哎,你啊,生来就顽皮,走吧,跟我去看看你们的杰作?”
杰作?我昨晚还惹什么祸了吗?
随他一路来到天香楼中,才发现今日楼中多了许多人,都在忙着扫除清理,再追念,才忆起昨晚我们三个大耍酒疯,将天香楼翻了个底朝天。
完了,这下要挨骂了……
此时,望舒一眼便注意到我,慢慢走近,一脸严肃,道:“瑶瑶,这下酒醒了?”
我躲在师父身后,小声道:“舒……舒姨……”
“你说说你,明知道不能喝酒,还叫一坛万年酿?”
“舒姨,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小白脸喝完也会耍酒疯啊……”
“不是故意的?这下好了?天香楼都让你给砸了。”
我扯过师父的衣服,道:“师父……”
他将我护在身后,道:“好了,我这不是让人来给你收拾了?”
望舒道:“收拾?几多得给点赔偿啊。”
我轻声道:“你想要什么嘛……”
“这冥界越发的阴冷,我想让…瑶瑶给我做件衣服。”
她这是…原谅我了?
随着师父一阵偷笑,我徐徐道:“那…舒姨您可原谅我了?”
她故作漫不经心:“那得看你给我做的衣裳合不合我心意…”
“那真是太好,只要您不生气,别说做一件,做十件我也愿意…”
问了舒姨才知道,原来师父将我带走后,小白脸和阿凝还闹了许久,最终,被舒姨捆在房中才消停了些。
因为我和阿凝喝的是普通的酒,而小白脸喝的是一整坛万年酿,以至于呼呼大睡至今未醒,若不给他醒酒,怕是要睡上十天半个月。
刚到二楼,只见阿凝与小白脸背靠背绑着,而阿凝似乎也快醒了。
我不禁一阵偷笑,将他们身上的束缚解了去。
还好舒姨这另有醒酒汤,我强行为他们灌进口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吧……
“师父,横竖他们现在还在睡呢,我想…”
他似看穿我的心思,道:“买衣服?照旧胭脂水粉啊?”
我尴尬一笑,道:“师父…我的衣服太少了…不够穿啊……”
他若有所思:“那可能…是烟雨楼太小,装不下你的衣服喽?”
“师父……”
他牵起我的手,道:“好了,走吧。”
酆都依旧热闹,我正四处闲逛之时,只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一身黑衣,头上的骷髅发簪,是风情?
眨眼间,再没了她的踪迹,是我看错了吗?
“瑶瑶?选好了没?我们该回去了。”
“哦……”
真的是看错了吗?自那次她欲杀我之后,便再没看到过她,可如今鬼母易主,她还会来酆都吗?
回到烟雨楼之时,已是黄昏,小白脸和阿凝似乎已经在那儿等着和我算账了。
我一脸无辜,道:“阿凝…我……”
她故作生气的姿态,道:“瑶瑶!!!!”这一声喊的那是惊天动地,地震山摇,楼顶栖居的鸟也闻声四处飞散。
不外幸亏一只烤鸭便收买了她,不外这个小白脸就没那么好收拾了
“呐,小白脸,可是你自己不行,可不能怪我啊……”
无炔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行?也不探询探询,想当年天界瑶池宴,我一人喝赢了四海龙王,太上老君……”
“行了,别吹牛了,昨晚还不是你喝醉了逼着我们喝酒,才会把天香楼给砸了嘛……”
“我说孟丫头……”
话音未落,师父放下茶杯道:“叫叔母。”
此时,房中突然平静,苏凝放下手中美味的烤鸭,无炔的折扇掉落。
良久,无炔捡起地上的折扇,道:“什…什么?大西哥,你逗我呢……”
他挑眉道:“我没逗你,九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记得送些好工具,好好孝敬叔母。”
苏凝凛然一震,道:“西冥哥哥,你和瑶瑶……你们…要结婚?”
无炔一脸忧郁,道:“大西哥,你可得想清楚,现在结婚的话…六界的蜚语蜚语不停…”
“我不会让我爱的人,无名无分的跟我在一起。”他牵起我的手,道:“你们好好休息。”
他拉着我一路回到房中,想起无炔的话,倒是有点原理,我与他是师徒,在外人看来,师徒之间在一起即为乱伦,蜚语蜚语不停,定会为六界讥笑。
“师父……我们…不要结婚了吧……”
他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你想啊,你可是我师父,若我们在一起,就是松弛纲常,会被人讥笑的,其实,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不在乎这个仪式的。”
他将我拥入怀中,道:“我在乎,我要你以我妻子的名义在我身边,若这个我都做不到,我便没有资格去爱你了。”
“可是……”
“悠悠众口,任他说去。”
他这番话倒是给了我信心,只觉身边有他在,便抵过这世间万千颜色。
不禁追念,第一次见他之时,我才五百岁,或许在那一刻,就注定我逃不出他的手心,终会为他沦陷,在他怀中,总能感受到无比温暖。
此时,一声喵叫引起我的注意。
“小馄,你怎么来了?”
我松开他的怀抱,朝小馄跑去,道:“今晚,要跟我一起睡吗?”
“喵~”
此时,房中似乎弥漫一股酸味。
他慢慢凑近,道:“我…给它准备了床……”
“可是,我很久没有抱着小馄睡觉了…”
他轻声道:“你也很久,没抱着我一起睡觉了……”
我下意识退后,道:“我……我现在习惯一小我私家睡了……”
他再次凑近,道:“可我不习惯了……”
原来师父也不是一个闷葫芦,说起情话来,比得上上一任天宫月老白澜了。
“师父,你知道白澜吗?”
他若有所思,道:“略有耳闻,当年三途河滨那第一朵盛开的彼岸花,似乎就是白澜种下的。”
“嗯?彼岸花是白澜带来的?”
“其时它也有个名字,叫曼殊沙华,厥后徐徐被人淡忘,而你,便为它取了彼岸花这个名字。”
说起月老白澜,不禁又想起一段往事。
想当年,月老白澜在九龙山初遇孟氏一族的祖先孟颜,惊鸿一瞥,便对她一见倾心。
他自请搬来冥界,只用了三个月便让孟颜爱上了他,并许诺非她不娶,他们还孕育了一个生命,那是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