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客栈内,“哥,咱们要端了樊禁盟,何须要与外人相助,而且照旧忘川楼那位?你到底要做什么?”赵羽激动地说。
“我们自己动手是没问题,但如果加上忘川楼,则会大大缩短拿下他的时间,快速打乱对方的阵脚。否则,等我们自己拿下樊禁盟,对方早已做好了其他部署,我们就算将樊禁盟除得干洁净净又于大局有何作用。”
门外一个红衣女子正准备要敲门。
“忘川楼从泛起到如今之壮大还不到两年,生长之快过于离奇,没人知道幽冥客她师从何门,什么来历底细,幽冥客和忘川楼就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她的诡谲狠毒更是出了名的,我们和她相助太危险了!”赵羽激动道。
越怀瑾坐在桌子上,翻着一堆有关忘川楼的资料,淡淡地说:“就因为她能在短短两年内将忘川楼生长到如今之势,江湖上才把她传得如此可怕。她已经强大到让人畏惧。”
“哥,端州林氏灭门血案总不是假的吧,她就是一个魔女,她是使了什么手段把你都迷惑了?”
越怀瑾一掌轻轻拍在小羽的额头,“你哥我有那么差劲吗?你放心好了,她不会害我们的。你知道忘川楼什么最厉害吗?”
“虽然,忘川楼消息灵通,只要支付足够的价钱,她能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正是因为这一点狠狠戳了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命门,她知道的太多,那些宗门不知道自己有几多把柄在她的手里,生怕哪天自家做的好事被捅出去,所以才容不下忘川楼。错,不在忘川。那林氏血案,我总觉得背后有隐情,江湖传言怎么能断定一件事,正邪对错也只有自己清楚,是非善恶更是难分。”
越怀瑾脑海里浮现出那晚月下吹箫的情景,清冷,孤苦,白衣飘飘,与魔女二字基础搭不上关系。
练傲寒敲了敲门。
赵羽打开门,越怀瑾眼前一亮,跃下桌子“傲寒女人,你怎么来了?”
“寻你。”练傲严寒冷的道。
“你就是练傲寒?”赵羽对着来人审察一番。
眼前女子衣色暗红,脸戴面具,两根黑檀木簪绾住头发,腰间别一乌萧,手拿佩剑,妆扮平常,却满身散着一股幽冷和清贵。
“小羽,”越怀瑾扯过赵羽,“女人莫要见责,我弟弟他就这个品德,女人寻我,是有事吗?”
“想与你谈谈。”
大街上行人来往好生热闹,“令郎可愿与我联手搪塞樊禁盟?”练傲寒道。
“我正有此意,一直想找个时机同女人商议,没想到女人也有这个意思。”
练傲寒点了颔首,“我非正派,只怕令郎看不上。”
“什么正道邪派,我基础不在意,又不是没有宗门顶着正派的名头作恶,邪魔歪道也并非没有好人。”越怀瑾语带几分不屑。
“依令郎言,正邪又该如何分?”
“分不了,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非正即邪,多的是披着狼皮的羊和披着羊皮的狼。”
“令郎通透,只是令郎师门……”
“女人放心,我师父并非迂腐之人,况且樊禁盟是你我两派配合的敌人,形成同盟也是理所虽然。”
二人在街上随意走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滑倒在二人面前,手中的小马形状的糖人也摔碎了,练傲寒连忙上前扶起
应是摔疼了,孩子哭嚎了起来。
“摔到哪了?”练傲寒温柔地说,孩子伸脱手,只顾着哭,手心蹭破了皮,冒着血。
“没事了,不哭了。”练傲寒拿出一条手绢轻柔地包上,摸了摸孩子的头。
许是有人慰藉,孩子收了声,看着摔碎的糖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奶声奶气地说:“手好疼,小马儿也没了。”
越怀瑾往旁边看了看,恰好有一个卖糖人的,对练傲寒道:“等一下。”
练傲寒轻轻吹着包扎好的手,道:“这样就不疼了。”
“小马儿不见了,另有小兔子。”越怀瑾递过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
孩子接过兔子糖人,满脸的眼泪鼻涕,又是哭又是笑的。
“二娃儿,二娃儿,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个妇人跑来,抱起孩子,“娘亲你看,哥哥姐姐给的小兔子。”
妇人无奈,抱着孩子致谢:“谢谢令郎女人了。”
待那母子离开,越怀瑾背在身后的手又拿出了一个兔子糖人,“多了一个,给你。”
练傲寒微微张了张嘴,接过糖人。
“我有个小师妹就比我小一岁,她也很喜欢糖人,我想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儿都市喜欢吧。”
练傲寒愣了神:“女……女孩儿?”
“有什么不妥吗?”
“我就是个杀神。”
“你是幽冥客,可也确实是个女孩儿,这,有什么问题?”越怀瑾对着她笑了笑。
“没。”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越怀瑾拉着练傲寒进了一家酒肆,要了间厢房。
二人在窗旁落座,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粉色的桃花在雨中别有一番朦胧的美,“平陇嘁嘁雨,桃花三月醉。可惜这酒肆的桃花醉今日竟卖完了,不外这竹青酿也是不错的。”
“令郎好美酒,待回了客栈,我赠令郎一壶,请令郎品尝。”
“甚好,女人可还记得那晚所奏之曲。”
“自然。”
“名字我想了许多几何,可觉得都配不上,想来是我太过俗气,照旧由女人起个名。”越怀瑾道。
练傲寒想了想,照旧摇了头。“算了算了,此事不急。”
越怀瑾看向她腰间的乌萧,“今日无聊,我再给女人奏上一曲。”他朝练傲寒伸出了手。
练傲寒略微迟疑,取出萧放在越怀瑾手中。
樊禁盟内,于灵儿实在无聊的紧,出不了门,随处有人盯着。
雨稍稍停了,停在树上的雨不时滑下。
檐下,“宗主,于氏确实有个小姐,乃于达正妻所出,闺名灵儿,但于达并不疼爱,甚至不受于氏认可。”童原道。
“你们别老随着我,我没想跑。”于灵儿风风火火地从小径跑出来,身后随着两个于府的侍卫。
“知道了,过几日去常和把她带上,省得留在这捅篓子。”紫衣令郎道。
一个于府侍卫跑来,“宗主,在酒肆发现了幽冥客。”
“童原,点人。”
“是。”
于灵儿朝着于常跑来,“你老让人盯着我做什么?”
“樊禁盟太大,怕你走丢了。”
“呵,你是怕我跑去宗乘齐那戳穿你吧。你再不把这些人撤了,我就随处喊你是个赝品。”于灵儿直接拆穿这个漂亮话。
“那你得有本事先出了这个院子。”于常说得十分轻松,但总让人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迫。
于灵儿的气焰马上消了下去,换了张灵巧可人的脸,拉着于常的手臂道:“好哥哥,我再待这院子里我人都要长草了,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吧,我保证一定不会乱说话的。”
“你在这老实点,过几日带你去常和。我另有事就不陪你玩了。”于常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