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犯罪之路

　　又一起案例，13岁少年杀害10岁女孩，手段极为残忍，此前还曾骚扰多名成年女性。暴戾、早熟、目无纲纪……

　　“畏惧？怀疑我了？我的指纹咋整，我虚岁14！”梁立辉似乎听到少年疯狂地呓语。

　　他体贴地不是黑锅盖在谁头上进行谴责，而是研究犯罪如何警醒和制止。

　　犯罪是极端的走向，一条通往深渊的门路。

　　犯罪动机源于需要，犯罪目的既来自需要，又受行为人个性与情境、条件制约。犯罪行为听从于犯罪目的，是实现犯罪目的的手段。

　　小刺激大反映、激动、缺乏控制和调治能力，这些都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所形成。

　　从萌发犯罪意向到过渡到确定犯罪目的到最终实施犯罪……

　　其实他们已经在心理或思想上走了很长的路！

　　这个“犯罪倒计时”受到多方面内外因素的影响，可能随胁迫、刺激、冲突等情况而急剧变化。

　　梁立辉认为自杀是一种典型的犯罪行为。

　　谋杀，是对他人选择犯罪；自杀，是对自我选择犯罪。

　　岔路口，指向差异，可本质相同。

　　地域犯罪率的视察理应把自杀情况纳入进去，虽然后者并不受道德或者执法的约束，对社会的危害性也普遍较小。

　　可事实上前后者是很容易相互转变的。

　　好比一名艾滋病患者在得知病情，最开始消极灰心，挣扎在自杀的边缘，受到朋友的唾弃和其他刺激后，于是疯狂用种种社交软件约异性，肆意流传病毒以抨击社会。

　　再如震惊美国的弗吉尼亚校园枪击案，韩裔学生赵承熙，在校园内持枪射杀学生与老师。在造成33人死亡后，最后选择开枪饮弹自尽。

　　这一案例，梁立辉研究了很久。

　　赵承熙出生于韩国一个贫困家庭，怙恃的冷漠与急躁，让赵承熙养成了孤僻、怪异、缄默沉静寡言的性格。梁立辉推测，期间他不乏自杀的可能性，至少那种意识已经生根发芽。

　　移民美国后，全家落脚华盛顿郊区，忙于生计的怙恃，不仅对年幼的赵承熙缺乏眷注与呵护，偶尔在外面受了气，还会对他拳打脚踢。

　　与他相识多年的人都说，赵承熙不管是恼怒、沮丧或是心烦，都从来没有任何心情。他通常都轻声说话，而且完全拒绝对老师和同学敞开心扉。

　　然而，他却选择杀害无冤无仇的同学和老师，警方体现无法确切了解赵承熙的作案动机。

　　纵然在枪击事件后，有关政府在他的宿舍里找到了两份共6页条记。

　　这些条记中充满了种种对“有钱的孩子”、“纵脱的人”和“欺诈的吹牛者”的诅咒，甚至写出了他觉得令他沮丧的人的名字。

　　犯罪动机是自卑、仇富或嫉妒？

　　案发两年前，赵承熙除了写过许多体现恼怒和暴力情绪的诗歌外，还写了两个剧本，包罗十几岁孩子讨论杀害老师的情节，和男孩与其继父大打脱手的描写。

　　“他的剧本就像是来自噩梦……充斥着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暴力……当学生们在课堂上对他的剧本作出评论时，我们都很是小心的说话，以防他瓦解。”赵承熙的一位同学说道。

　　这令他的教授十分管忧，于是叫他不要加入团体课，另外对他进行领导，还劝说他去做心理咨询。但显然这些要领都没有奏效。

　　梁立辉分析认为那段时期，他的心理正在蒙受着剧烈的困扰或者折磨，需要发泄出来，因为他无法对其他人敞开心扉。

　　更重要的是，那其实是一种向外界释放的求救信号……

　　可惜没有获得有效的救助。

　　警方在赵承熙的一只手臂上发现纹着“IsmaleAx”几个字，“以赛玛利”在英文中有“被遗弃的人、社会公敌”之意。

　　这代表他已经彻底陷入绝望，即求救无望。

　　这一时期，他把“溺水”的责任怪罪在那些冷漠的同学和老师头上，具有强烈的反社会意识和抨击心理。

　　梁立辉认为，虽然他的犯罪心理结构改变了，但他最终的犯罪目的仍然是自杀。

　　赵承熙的绝笔信最后写道：“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

　　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从他购置枪支弹药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实施了要把自己杀死的犯罪目的。

　　枪击案落幕后，凶杀赵承熙一时间成为心理学家和精神病专家关注的工具。

　　多数心理学家认为赵承熙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但是精神病专家更倾向于认为赵承熙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一次又一次被认为可能有精神问题，好比自闭症、抑郁症……

　　在争论不休的情况下，梁立辉却笑了：“心理与精神本就一体，不行能独立开来。”

　　因为梁立辉既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也是精神病学家。

　　这起案例证明自杀与谋杀密不行分，可以相互转变。

　　梁立辉曾在手机上阅读到一起报道，一名10岁的男孩品学兼优，一次考试失利，低头丧气，被母亲责骂：“你考成这样的结果，另有什么脸在待在这里！”

　　男孩一时“情绪激动”，忍受不了母亲的辱骂而跳楼身亡。

　　媒体及社会舆论都在谴责少年的母亲，聚焦在了侮辱性的词汇，自尊心以及批评的方式上。

　　可梁立辉却清晰地看到空中男孩的自杀轨迹，他在表达抗议、恼怒和绝望！

　　他受够了大人们强加给他的肩负，另有那活该的结果……

　　犯罪之路完全可以中途掐断或者阻止，可能只是一句善意的话。

　　事实上，有太多的人无时无刻不在这条路上走着。

　　庆幸的是他们多数时候是幡然醒悟或者自我拯救。

　　当放弃自我时，就迫切地需要他人的拯救，可能是家人、爱人、朋友、老师，甚至陌生人……

　　所以在这个社会上的每小我私家都不应保持冷漠或带着面具，更不应该恶意相向，可在犯罪者或自杀者社交圈子里的能够做到人却寥寥无几。

　　善意是阻止，恶意是加速。

　　可现实中，却泛起了“围观者起哄女孩快点跳楼”的一幕。

　　一名19岁的女孩，因两年前被班主任猥亵而患上抑郁症，期间两次自杀未遂。这次，当她爬到百货商场的8楼后，在楼下聚集的围观者，不仅不劝阻开导，反而一个个冷嘲热讽、鼓舞怂恿：

　　“怎么还不跳？”

　　“你个呆子，你倒是跳啊!”

　　最终，在楼下的欢呼、起哄与怂恿声中，绝望的女孩松开了紧紧抓着自己的消防员的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这群冷漠的人们比赵承熙的同学和老师如何呢？

　　梁立辉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透了进来，漆黑的阴影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