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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规则

第七章 冲突

炼气规则 卜福 5141 2019-09-03 17:30:00

  皓月之下,一个头戴高冠一袭白袍的翩翩佳令郎徐徐向祭祀台而来。

  白袍贵令郎双手拢于袖口处,一摇一摆之间自有一番气度,宛若行走于朝堂之上的人间帝王。

  落后于贵令郎半步之后的是一位眉须皆白的红袍老人,两道白眉远异于凡人。

  红袍老者正敬重地捧着三炷香火,低头行走,刻意落后于白袍贵令郎半步,不多也不少,恰恰好的半步,如同白袍贵令郎影子一般。

  若非那一袭鲜红锦袍和两道雪白长眉极其显眼,竟让人隐隐有忽视他存在的感受。

  白袍贵令郎临近祭祀台时,才开口向红袍老者问道:“这次劳烦内铛亲自陪我走一趟,着实辛苦了。今夜一过这拜月之礼也算是完成了,只是不知我此番映月乡之行,能否在父皇眼里落其中人之姿评价。”

  红袍老者听闻此言作势便要跪倒在地,“太子羞煞老奴了,能陪太子走此一遭是老奴的荣幸,太子福运当头,大燕有太子才是国运永续之兆,此次取代东宫日常执笔书记纪录之要,已是让老奴惊骇之至,绝不敢有半点虚假。”

  大燕皇宫韩大铛,日夜守护在大燕帝王身侧,贵为帝王身侧的执笔太监,向来是皇子一辈晤面主动行礼的存在。

  大燕太子丁暻,喜穿白袍,温良恭俭让,能在春秋正盛的大燕天子之下屹立数十年不倒,数十年如一日的低调谨行,其心性能耐远超外人想象,这一点,执笔数十年的韩德景一清二楚。

  中小神州北陆,有三大王朝互为掎角之势,大燕,大宇,大洪。

  每个十年,便有三王朝所属的炼气士来此拜月祈福,凭白获取一份修门路上的福气机缘。

  事实上,再早之前,来此行拜月之礼的多为三王朝皇子王孙,求得也不是山上神仙口中的福德气运,而是更为不行触摸的王朝国运。

  再往后,见过了山上风物,精于帝王心术的帝王们,多将自家王朝每十年一遇的份额,赠与与之交好的山上仙家门派,得了份细水长流且看得见摸得着的神仙之谊。

  要知道,一个王朝的兴盛或许是山下世俗间的奋进拥护,可一个王朝的落败,往往是由山上势力的拆台开始的。

  此次拜月祈福着实与之前大不相同,大燕帝王竟是大笔一挥让太子享此洪福,并派大内掌笔内铛随身掩护照顾,用意究竟何用,也是着实让大燕王朝有心人推测万千。

  事关皇储的进退评判,大燕朝堂未来的走势,太子这一反常的玩笑问询之语,纵然是陪伴帝王多年的掌笔大铛也万万不敢随意应付。

  究竟这大燕王朝照旧要传下去的,而太子这些年躲过了无数风浪暗算,在龙椅百官和黎民之间,分寸位置拿捏得恰到利益。

  这位能稳坐钓鱼台多年的太子,倘若未来有一天真的登了帝位,对大燕未尝不是一个好人选,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心里如是想。

  红袍老者一把被白袍贵令郎笑呵呵的拉了起来,还笑称大铛真是不禁逗,若是在皇宫我遇你这一跪,非得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不行。

  主仆谈笑之间,祭祀台之上却走下来一个陋巷少年,白袍令郎和陋巷少年四目一视,皆是一愣。

  周福气认识此两人,白袍令郎姓丁,红袍老者姓韩,至于老者为何总被这位丁令郎喊作“大铛”,就不是少年能理解的了。

  这两人来映月乡已有多日,与混迹田野之间周福气打过频频照面,每次凑巧相遇,白袍令郎还很有风范对少年颔首示意。

  厥后这对比其他外乡人都早早来到映月乡的主仆,还曾雇佣周福气当向导,走了周遭不少山山水水来着。

  少年夜市卖药之时的场景,也曾被这对恰巧路过的主仆看到过,这位白袍令郎还曾停留少年必经的槐树旁,不着痕迹的轻声提醒过少年,与之交易之人非是善类,归途当心。

  联系到厥后发生的遭遇,周福气确实对这对主仆颇有好感。

  只是自打有外乡人进入映月乡,少年就被老更夫禁足,不许再与黄秋农一块巡更了。

  没想到今夜祭祀台这边如此热闹,却是以前稀有的。

  少年努力学着百花街富朱紫家子弟的样子,拘谨的向白袍令郎作稽致谢,只是还未想起怎么开口致谢之时,文渊已是站在他身边。

  能今后地见到这个陋巷少年就已是出乎意料,未曾想少年身边还泛起一位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腰胯宝剑,一副武者的妆扮,站在祭祀台上,一脸冷漠着俯视自己。

  那个陋巷少年,丁暻是清楚的,映月乡的土著,历史清白,也不是月社七姓遗民的子女,与羁系映月乡的圣人门徒,窥视映月乡多年潜伏于此的百家分支妙手皆无关联。

  对于这个很和自己有眼缘的贫苦少年,纵然俩人身份悬殊,但加上之前几日的相处,丁暻对少年的感官着实不坏。

  若是在大燕他地,就凭自己觉着这个少年不讨厌,就能让少年平步青云。

  只可惜这里是映月乡,自己对这个少年来讲,也只是一个释放些善意的令郎哥而已。

  倒是对于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此时的泛起,确实值得推敲了。

  自进入映月乡以来,每晚丁暻皆在此祭祀台之上行拜月之礼,祈求冥冥之中的国运。

  此前六天除了一个与韩大铛之前有过江湖过节的江湖侠客来此彷徨过频频外,再无他人来此。

  究竟一旦祭祀祈祷之类的运动开始,是万万受不得他人打断的,从某种角度来讲,要比闭关修炼还要来的严重,可谓是生人莫近,但凡有点知识的修士或着江湖人士也明白这番原理。

  对于女子下一步的举动,白衣贵令郎充满好奇,究竟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突然为何来此。

  她和旁边泥腿子少年是何关系,会不会对自己突下杀手,心中却是涌上一丝期待。

  红袍老者低头轻声提醒道:“主子当心,这映月乡拜月求国运,一连七天,属最后一天最为凶险,早些年三大王朝皆热衷于祈求冥冥之中的国运之时,历代历次祈福不成反而在此折戟沉沙的例子也不少见,我朝丁氏便有一位权倾一时的皇叔、二位有望继续大统的皇子先后长眠于此,至今也无幕后真凶的线索。”

  白袍贵令郎慎重的点了颔首,却是依旧看向那位高挑的女子,似乎在期待一个说法。

  高挑女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再是一步向前踏出,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是西牛贺洲东部七君山的墨家修士,困于通神境迟迟无成金丹的迹象,此次宁愿欠了许多债务也要来此拜月祈福,是希望可以撬动一丝晋级的希望。来了此地多日才知晓,原来想此祭祀台之地才是最佳行礼之地,今夜祈福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不知能否借用此地一时。”

  无论是山下的江湖好汉照旧山上的炼气士们,出门在外,对于自家的传承路数,修为境界是避之如讳,自己的信息少泄露一份,自家保命的时机就多了一分。

  女子如此自曝师承路数修为境界,格外豪爽,确有诚意。

  “说说吧,你是哪家派来死士,你临死之前,咱家倒是可以让你走的痛快些。”护主心切的韩大铛一步挡在丁暻身前。

  还未等红袍老者有下一步举动,白衣贵令郎丁暻却是一伸手将其拦下,饶有兴趣的诉苦道:“对你来说重要,对我们也是一样啊,有道是先到先得。女人可能有所不知,你们山上神仙来此祈福求大道机缘,取得是巧,所以只需在这月圆之夜就一次功成。我等是大燕所属的官员,来此祈求国运,却是需要苦哈哈的挨上七夜,图的就是个心诚,这其中尤为这最后一夜最重要,我在此连吹了六天的冷风,总不能功亏一篑吧,不是不愿让,是实在是腾挪不开啊。”

  映月乡,地处北陆三王朝接壤处,但从舆图上看,里大燕王朝更近一些,一旦有事,大燕铁骑一炷香的时间就可抵达。

  女子报了师门修为,丁暻便点出了自己身份来意,如此才更有诚意一些。

  那女子听闻此言有些窘迫,一咬牙回道:“若是两位不放心,可让我在两位之前祭祀的时间点之前让我先拜月祈福,如此一来既不影响两位既定的计划,也不会给两位带来威胁,如此可好?”

  “若我说不能呢?”丁暻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玩弄的神色,不退反进,连蹬两个台阶,丝绝不让。

  女子依旧不死心,仍是不放弃最后一丝恳求的时机,“相借是情分,不借是天职,修道之人这点人情世故照旧明白的,只是若是令郎帮我一次,我愿欠下令郎一小我私家情,他日必有回报,如何。”

  “哈哈哈,女人走吧,若是在不离去,我身旁的这位韩大铛却是按奈不住了,映月乡拜月祭祀效果堪比祭祀台之地另有几个,女人不妨去别地试试运气,再晚了就真来不及了。”

  三人坚持之时,周福气在旁边插不上话,快急死了,少年并不希望两边为此发生冲突,可着实帮不上忙。

  只是年老大姐们,这地今晚可不光是只有你们啊,后面另有呢。

  眼见着文渊已经把手按在刀鞘之上,下一步就是长刀出鞘决崎岖了,周福气使劲的拉了拉文渊的衣袖,伸手指了指那对主仆二人的身后。

  此时,一行三人,一矮一高一胖,形色各异,从那对主仆俩人来时的偏向赶来。

  此时黑云遮月,夜色正浓,若非少年眼力惊人,这悄无声息的三人来至祭祀台下恐怕才会觉察吧。

  三人并排而行,相互之间不外间隔有半臂的距离,恰恰将本就不是特别宽敞的门路彻底拦住,连给人侧身而走的空间也没有。

  而在祭祀台另一个偏向的门路,尽头同样走来一人,一身江湖侠客妆扮,一把巨长无比的宽剑横于背后,整小我私家如同行走的十字架,等长等宽。

  这个江湖游侠中年人模样,普通无奇,只是那狭窄的眉宇之间透露出几分阴沉。

  文渊怒而拔剑,望向祭祀台下一脸玩味的丁暻,怒声道:“你究竟想怎样,真以为吃定我了,真要动起手来,我看咱们谁也别想获得这份机缘。”

  丁暻却是一乐:“女人,你怕是说错了吧,是你们吃定我了吧。”

  北边走来的三人丁暻不认识,只记得领头的矮壮男人曾于那少年在夜市上起过争执,是个修力不修心的家伙。

  南边走来的中年侠客丁暻却是认得,一个有着不错机缘的山野野修,也是个早年韩大铛在宫外结下的梁子,更是一个冒犯了韩大铛和不少大燕皇族被大燕谍报系统追查很久却依旧活得很滋润的旁门修士。

  他的泛起让丁暻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期盼的局面已经来了,只是看样子来的有点大,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很可能自己这个轻易不出皇城的老太子,数十年来没沒身于皇家的暗涛急浪,却有可能在这个连大燕官方的地理图志都没有纪录入内的不毛之地。

  一思至此,这个陲坐东宫数十年的老太子反而有几剖析脱的心情。

  连一向杀伐坚决的执笔太监韩大铛,刚欲有所动的身形也停滞下来,若无北边来的三人,他便立刻会锤杀那女子于祭祀台前。

  老太监见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手下亡魂多一个女子不多,少一个倒是也不少,宁杀错也绝不放过。

  那北边来的三人一现身,老者行动虽有停滞,反而更坚定了决心,要除去那个三番四次企图靠近太子的女子。

  只是老太监决定要缓上一缓,看看那个让他都有些不安的三人组是什么路数,说不得今夜就是他韩大铛大开杀戒之日。

  等到中年侠客泛起,本是一身杀气的红袍老者,已是彻底静下心来,非是死心,却是战意正浓,无非鱼死网破而已。

  倘若万一力有不逮,只能祈祷老天,希望身旁的这位太子爷也能给他点惊喜。

  没想到这拜月最后一天,临近祭祀拜月祈福之时,却是到了此行最为凶险的时候。

  北边三人快步走到祭祀台下,领头的是居中的矮壮男人,身高远低于凡人,大远处看还以为是个半大孩子。

  不外当他走进时,便会发现贴身衣服下面犹若钢锭一般,一看即是走的武者中横练的路数。

  那矮子拧了拧脖子,发出一阵咯嘣咯嘣的骨骼响声,狞笑的看了看祭祀台下如临大敌的俩人,发出一阵犹若乌鸦一般极其难听的沙哑嗓音:“先来后到不假,可你们修道之人不也考究个有德者居之嘛,那个小妞你们没让,那大爷兄弟三人请你们让一让,不知你们让是不让啊。”

  不等丁暻和其身旁被成为韩大铛的老阉人回应,矮子右侧的一个高峻胖子呵呵一乐:“若是让了,我们便不为难于你们,兴许你俩还能有一个在世离开。”

  说着大胖子还向逐步走来的中年剑客那边努了努嘴。

  矮子左侧的瘦高个,不阴不阳的接了句话,“要是不让,那便看看谁的拳头更硬了,既然冒犯了人,索性就干掉好了,放你们走的话,以免留下后患呢。”

  “你们若有恩怨要了解请自便,这里可不管我的事儿,我还要赶时间去寻他处行祭祀拜月行礼呢,祭祀台让与你们即是。”

  眼见自己就要卷入一场纠纷当中,文渊一番自证立场的说明后,冲着周福气使了个眼色,连香案也未取,便来到祭祀台一侧。

  女子转身面向相互之间坚持的几方人马,摆明了不想遭无妄之灾,只是下面三方把去路堵住了,一时间也不敢冒然离去,只得从顺着祭祀台阶梯一侧徐徐下行。

  “好,我们也让了,哪不能祭拜天地啊,纷歧定非得在高台之上嘛。”白衣令郎丁暻脸色阴晴不定,转眼之间便做出了惜命的决定。

  对于一个坐享大王朝荣华富贵的太子爷,有时候,不出意外即是最好的结果。

  说着便领着红袍老者漫步走下祭祀台阶,小矮子三人识趣的让出离开的通道。

  不外三人中的瘦竹竿脸色苍白,一脸戾气的盯着主仆二人身后的文渊和周福气,“祭祀一事之后,我自会再找你讨教。”

  低着头温顺的溜边下行的周福,气心里却是舒了口气,还好,最坏的结果没有发生,要是因为自己引起一番大乱战,可真是对不住文姐姐了。

  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既然这帮外乡人今夜一过,在映月乡便待不了多长时间,他周福气惹不起还躲不起。

  大山里一藏,大不了今后再不出村去外面的天地看看了,横竖村里自古以来也没几小我私家出去。

  这时中年剑客开腔:“让与不让,今夜韩老狗的狗头我要定了,那个白衣废物,一身的家当堪比一朝国库,可惜,天豪富贵也没人取了。”

  正说着,中年剑客身姿犹若惊鸿一般,霎那间便袭向丁暻主仆二人。

  曾替当今大燕天子挡了无数明枪冷箭的韩大铛,却是没转身应敌,不管掉臂,瞬间挡在白袍太子和矮子三人组之间,怒吼一声:“贼子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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