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好几天终于闲了下来,其他人也没空搭理刘庶,倒是让刘庶舒舒服服的过了几天东风自得的日子。
今天去晓知楼听说书吃羊肉,明天去北城的宅子倒腾点新鲜玩意。
暖玉鸳鸯珏换来的银子东拉西扯就只剩下二百多两了,赚钱计划也被刘庶提上了日程。
这段时间刘庶追念了上一世的许多行当,斟酌再三才终于选定了一个赚钱的好要领——「造纸」。
那日写家信给西南的两位哥哥,刘庶用的是布帛,才知道原来大周竟然还没有纸。
对于习惯了现代人生活的刘庶来说,用纸早就已经成为了习惯,写工具要用纸,上茅厕也要用纸,没有纸刘庶过得很难受。
与其说是为了赚钱用纸,不如说也是为了刘庶自己生活得更方便,顺便赚钱。
刘庶熟读历史,蔡伦的造纸之术这样的四大发现在以前看书的时候曾经认真的了解过,只是那时候用的是桑麻一类的工具来造纸,纸面比力粗拙。
而有了后世唐朝等其他朝代的经验,在探知了洛安周边的条件之后,刘庶把桑麻造纸改成了用嫩竹造纸。
这样造出来的纸不仅细腻光洁,而且另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洛安物产富厚,阵势极好,南面有坐竹香山,山谷和山腰地段生长了大片大片野生的竹林。
这些竹林都是无主的,只偶有洛安的一些竹篾匠前往寻找一些质量上佳的质料带回来制作竹制品贩卖。
刘庶这两天闷在北城宅子里捣鼓了一些时日,熬嫩竹的大锅另有烘干的土灶都已经准备完全,只等拿一些嫩竹来实验一下,才知道造出来的工具质量如何。
南面的竹香山离洛安不算太远,一个多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为了赚钱大计,刘庶决订婚自去一趟竹香山,带回来一些嫩竹先实验一下。
怀揣了一把削竹的篾刀,从南边的玄清门出发,来到城门口刘庶看着门外的护卫。
“我一小我私家这么去会不会有危险?”刘庶看了看偌大的玄清门心里嘀咕着。
“为了造纸,这一趟怎么说都得去啊!算了,刘麟还在受封,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太注意我的动向才是。”
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造纸这件事势在必行,其他人去采嫩竹也不切合自己的要求,利益驱使,刘庶抛开那些杂念,大摇大摆的朝着竹香山偏向行进。
一路上暖风微醺,空气也似乎比以前刘庶闻到的清爽怡人,心情倒是越发的好,心情好脚步就轻快,约莫半个时辰不到刘庶就到了竹香山前。
“柴扉昼掩竹林幽,坐使炎天变素秋。”
竹香山漫山遍野堆满了青绿色,层层叠叠,站在山前都能感受到清风掠面,凉意盎然。
刘庶取出别在腰间的篾刀从山谷进入,山谷中一条狭长的土路像是被人踩出来的,路边的一些竹桩还很新鲜,像是刚有人来砍伐过。
路边的竹林可能是常年感受到人气,长得格外的茁壮,刘庶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适合的嫩竹。
走了半晌,刘庶右拐叉进了一条有些荒芜的小路上,小路有踩踏的痕迹,想来也是有人曾经走过的。
刘庶拿着手中刚看下来的一小节竹杖,一边对着草丛敲敲打打,一边徐徐的向前面走去。
这里也不知道又没有蛇虫鼠蚁这些工具,刘庶拿根竹棒敲打,一方面是探路,一方面也是赶走草丛里可能泛起的工具,行进速度并不快。
走了或许一刻钟,小路也差不多到了尽头,刘庶抬眼望着周围,恰似自己的右前方有一块很开阔的地段。
“是竹篾匠的歇脚处吗?”
刘庶提着篾刀就朝着右前方走去,绕过脚下的竹林,前方的路竟然豁然开朗了起来。
“豁,这么宽的一条路,这些竹篾匠还挺会享受。”
扔掉手中的竹杖,刘庶在路边停了下来,宽阔的路边长满了刘庶辛辛苦苦寻找的嫩竹。
篾刀绝不客气的落下,不多时刘庶身后就堆了一小堆嫩竹,看起来很是鲜嫩。
刘庶看着砍得差不多了,在竹林旁边扯了棵粗壮的藤条把嫩竹缠了起来准备回去。
缠到一半,这条路的深处悠悠的琴声慢慢的飘摇出来,引得竹叶都随着挥舞起了叶掌。
“见了个鬼了,哪家的竹篾匠这么有闲情雅致,出来砍竹子还带个琴来弹。”
琴声一下吸引了刘庶的好奇心,刘庶把嫩竹捆好放在了一个不容易被人瞧见的地儿,循着琴声就找了上去。
路不算太长,就是有些曲折,刘庶绕来绕去,琴声也越来越近。
转过了最后一个弯,刘庶眼前突然泛起了一个大大的开阔地,这个开阔地被竹林包裹着,从刘庶脚下这条路走完最后一个竹林就可以已往。
刘庶眼睛一眯,开阔地中有两间竹屋,青绿色的竹瓦和竹墙搭建的竹屋看起来颇有格调。
两座竹屋中间另有一个竹亭,竹亭清幽,亭里还坐着一小我私家,一个红衣男人。
琴声即是从这小我私家的指尖迸发出来的。
刘庶虽然只是粗通宫商角徵羽五音,但面前这个男人的琴技听起来似乎很厉害,让刘庶感应十分的悦耳。
刘庶提着篾刀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凉亭。
刚走完竹林进入开阔地,竹屋后面就窜出来一个黑影,速度极快。
刘庶来不及反映,赶忙把削刀往身前一架,做出了拳击的防御姿势。
黑影来到刘庶身侧,手中的刀都未曾出鞘,一抬刀身就把刘庶的篾刀从手里震飞了出去,飞了老远。
与此同时,刘庶胸口一痛,整小我私家就飞了出去躺在路上。
“且住手,我有话说。”
“铛!”
琴声在刘庶的叫喊声下戛然而止。
刘庶缩着头闭着眼伸着手按着有些绞痛的胸口阻止了黑影的下一步行动。
“你是何人?”
站在刘庶面前的红衣少年,年岁和刘庶相仿,头戴黄金冠,脖子上挂着一个金玉不似的项圈,身上穿着金丝祥云锦缎衣,眉眼间贵气逼人又温和不扎眼。
刘庶挣扎着爬了起来,眼前只有红衣少年,那个黑影似乎没泛起过。
“那个黑影呢!这一脚踢得认真用了十成十的力,可疼死我了。”
“噢,刚刚那是我的一个家奴,见左右手中有刀,便对左右脱手了,冒犯之处左右莫怪。”
少年背着手,气度雍容华贵,不紧不慢的给刘庶解释着。
“在下刘庶,你是何人?怎的有闲情逸致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奏琴。”
“我今天心情好,跑来山里砍两根嫩竹,听到有人奏琴就过来看看,谁知道被一顿爆锤,早知道就不来了。”
“原来你就是相国府三令郎刘庶。”
刘庶听到少年的话,下意识的往退却了一步,收起玩笑的姿态郑重问道。
“你怎么会认识我?”
“哈哈哈,三令郎不必紧张,这洛安另有谁人不知你的台甫,我不外是耳食之闻的而已。”
刘庶再退一步,横眉轻问道。
“你到底是谁?”
红衣少年见刘庶又退了一步,有些惊奇的说道。
“三令郎未曾见过我?”
“未曾!”
又退半步。
“三令郎别退了,再退就要下山了。”
“既然令郎不愿坦诚相告,那就告辞了,今日就当我未曾来过,以后也不会再来。”
刘庶退无可退,看到红衣少年始终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捡起篾刀就准备离开。
“三令郎留步!”
红衣少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坚定的跑到刘庶的跟前笑着说。
“我叫明愿,明月的明,愿望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