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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崛起

第四十二章 怒目金刚

西南崛起 落梅河 4143 2019-09-08 18:00:46

  高明顺之所以能上来,那是因为段誉有过交接,只要高家来了一个有份量的人,就放他上来。

  无论如何,高家,照旧要特殊看待。

  他原以为,来的会是高明量,因为高泰明显然欠好这么直接冲在前面,而上一次高家四兄弟中的老大高明清,在自己面前一直处于下风,怕是不会再来。

  剩下明顺和明量哥俩,明顺身份更珍贵,事情也会更多,这样的事,也不用让他费心,所以应该是派出同样有人望,但身上并没什么要紧职司的高明量。

  但来的是高明顺。

  这是高家对这事更重视,也就是火气更大,照旧另有什么其它要紧的事?

  段誉思量着,亲热的跟高明顺打招呼:“是明顺啊,怎么还让你这个大忙人跑一趟?”

  “来多久了?走,走,屋里座,”

  “回太子,下官也才刚到一会……”

  “哎,私下里,都是自家人,还什么太子下官的,”冯一平拉着他的手到桌旁坐下,习惯性的喊:“马平,上茶,”

  想到马平已经送回宫里,缄默沉静了一会:“上茶,”

  高明顺也随着缄默沉静,并没有致歉的意思。

  大殿内,就那么尴尬的平静了一会,直到茶上来,冯一平才道:“明顺,说起来,我们也是很久没见,近来可好?”

  高明顺也切身的感受到,这个小表叔,是真的变了,变了不少。

  以前,他从来不会这么一本正经的用尊长的身份和自己兄弟几个说话,但看看他现在,真是无时不刻不以表叔自居。

  “太子适才的训话,我听了一些,很是发人深省……”

  “哎,”段誉摆手:“不谈这个,不谈这个,明顺,”他又以很是表叔,很是尊长的口吻说道:”你回去告诉泰明表哥,智昌挺好的,白衣长亲自过来给他处置惩罚的伤口,”

  他早就知道,高家这几兄弟,最不夏欢的,就是自己这个半巨细子,一本正经的在他们面前充尊长。

  但是,嘿嘿,我就是喜欢你们不爽,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可是不是厥后年长为尊的时代,在这会,越是上层阶级,礼教就越严,看的不是年纪,而是辈份。

  哪怕你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但一个没断奶的孩子论辈分是你小叔,那你就得恭顺重敬的称他为小叔。

  段誉说的这事,也是高明顺早就想说的,只是,段誉不提,他也欠好主动提。

  这是见段誉提及,马上说道:“出门的时候,叔父很是担忧运煊,”

  哦,段誉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定是高泰运嫌高明量份量不够,所以才逼着你出头。

  “运煊,你也看到了吧,他也挺好,虽然脸上的伤,没那么快消肿,但白衣长也说过,并无大碍,”

  “明顺,”他语重心长的说:“今天这事,原是我临时起意,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触目惊心,”

  “我不外随便走了走,碰到的欠好好当值的人,就有如此之多,你想想,要是我们在四城同时动手,被逮到的会有几多?”

  “不敢想啊,不敢想啊!”他不住的摇头,“难道朝中各部的民风,竟然已经坏到如此田地?”

  高明顺已经准备好的话,被一下子堵在喉咙上,出不来,也下不去,很是的不爽。

  印象中,小表叔也从来没有这般强势吧!

  我主动谈公务,结果你和我说起智昌,我想顺着你的话谈智昌,但你偏偏又谈起了公务……

  但他的城府和气度,比年老明清要深得多,当下面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父亲也说,这着实是触目惊心,高叔父和各爽爽长也都说,一定要下鼎力大举气刹刹这股民风,”

  “高叔父已经在让劝爽制定相关的章程,”

  段誉只当听不出高明顺一直在突出和强调高泰运,颔首道:“这是好事,但是明顺啊,”

  看到高明顺嘴角动了一下,他很是兴奋,于是就又叫了一声:“明顺啊,你觉得,他们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效果?会有多大效果?”

  “我对此并不抱太大的期望,他们自查自纠,那一定会是像一阵风一样,只吹一阵而已,”

  “从现在的情形看,我看列位大人,对这样的事,应该早就是熟视无睹,习以为常,”

  “指望他们自查自纠?”他不屑的摇头。

  高明顺面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来:“不知太子以为,该如何应对?”

  “明顺,”段誉又叫,咦,你怎么嘴角不动了?

  这么快就习惯做侄儿了吗?

  “你看,你我,都是年轻人,”

  高明顺心说,我比你可大得多!

  “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一心想为朝廷做些事,所以我想,整肃这样不良民风最好的措施是什么,你一定也有数,对差池?”

  “不能寄希望于各个衙门自查,或者是劝爽言官们短时间关注一下,官员的作风问题,关系重大,这个问题,应该常抓不懈,因此我以为,应该抽调一批能做事实的人,交由一个足够超脱,份量也够的人带着,来卖力这件事,”

  高明顺心如电转:“太子思虑得是,我定会向父亲禀报你的意思,”

  “明顺,都说了私下里我们不用这么客套,”段誉道:“不妨告诉你,这件事,我很有兴趣,”

  高明顺警惕起来,他担忧的就是这个。

  客观来说,官员们这样散漫随性的民风,真很有须要抓一抓。

  但按段誉所说的,如果真设立一个那样的职位,那那个职位,其实职权甚大,因为那就意味着,无论是朝中哪个衙门,他都可以插一脚进去。

  更别说,那样的职位,还意味着对官员们的惩处,如果用来排斥异己,那简直再合适不外。

  难道,这才是他今天突然做这些事的用意?

  “回太子,太子的担忧,虽然很有原理,但下官记得,劝爽本就有相应的职司……”

  段誉摆手:“明顺,你说你个明白人,怎么也说这样不明白的话?”

  “你难道不清楚吗,劝爽的考功,一年才一次,且最近几年来,呵呵,早就流于形式,考功结果是忧照旧劣,和官员们平常真正的体现,又有几多联系?”

  “这里面的道道,你这个侍内官,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道道,高明顺虽然清楚,否则叔父泰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进项?但问题是,难道说,你竟然还想对劝爽动手?

  “明顺啊,”段誉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桌前走来走去。

  他这个样子,高明顺真有些没眼看。

  原来这样的行动,他自己会做,父亲大人也会做,但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家伙也一本正紧的这么做,照旧在我面前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搞笑?

  “我总觉得,一直以来,朝廷在许多方面的部署和部署,总是更注重于事后,好比你说的劝爽考功司,他们的偏重点,就在事后,”

  “但难道你不觉得,有许多事,我们更应该注重事先的预置吗?”

  “好比作风问题,我们应该更着重于事先的规劝,有些想法,不应有,有些事,不能做,”

  段誉的这话,让高明顺沉思了一会。

  “无论是惩处,照旧考功,其实都不是目的,更好更快的处置惩罚好朝廷的各项公务,在这个历程中,让更多的官员生长起来,那才是我们的目的,”

  虽然段誉的话中,一些有些新奇的词,如“让官员生长”,让高明顺有些皱眉,但他依然情不自禁的为段誉的这番话颔首。

  确实,在许多方面,应该要更注重事前,而不是更注重事后的惩处。

  “所以我断定,劝爽考功司,做欠好这样的事,”

  高明顺又警惕起来,你意思是只有你能做好?

  “但是,我,也不合适,”段誉苦笑:“要是我有这个意愿,其它人先不说,只你泰运叔父,就指定不干,”

  高明顺认真道:“只要厘清其中关碍,泰运叔父不会不支持,”

  “不用说,不用说,”段誉摆手,“我想明顺你不会这么想,至于其它人,多数会以为我是想借此抓权,以备攻击异己,”

  这下,高明顺也有些不明白,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段誉的笑容,他突然有些明白,难道说……

  “对,这事,只有你最合适,”段誉笑着看着他。

  这还真出乎高明顺的意料,这么美意,这么公而忘私……等等,差池。

  段誉又说:“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也能理解,我们都知道,也许在其它人看来,这会是一个好差事,但有公心的会明白,这其实是一个冒监犯的差事,”

  高明顺想到的就是这一点,这个差事,要是真想好好做,那冒监犯是难免的,就像太子今天做的事一样。

  “明顺啊,”段誉更近一步,踱到他身边,在他肩头拍了拍,很是亲切,“这事,却也不急,横竖你看,各个衙门这样松松垮垮的,也不是一天两天,”

  “你呢,回去先好好想想,也可以和你父亲商量商量,虽然,你要是愿意,以后有功夫,也可以和我聊聊,朝廷啊,要做的事许多,要改的事,也许多,”

  “我总觉得,我们俩,在许多事实上,能说到一起去,你说呢?”

  “下官不敢和太子并列,但下官也是想整肃各衙门的习气,让朝廷更……”

  “嗯嗯嗯,”段誉打断了他的套话,“有些事,我们知道就好,今天就先这样?”

  “你看,我还得回宫,唉,回到宫里,免不了又会受父皇一顿训斥,”

  高明顺心说这样正好,他还真有些担忧段誉会逼着他亮相:“下官告退,回去之后,父亲和叔父,一定会对智昌和运煊,严加训斥!”

  “嗯哦,不是,智昌和运煊,他们今晚就在这楼上留宿,你回去跟泰明表哥说一声,他们都挺好的,明天早上就能回家,”段誉带着他朝外走。

  高明顺停了下来:“太子,家父让我来,是让我带智昌和运煊回家的,”

  “我知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告诉他吗,他们今晚回不去,明早才气回去,”段誉道。

  “若是下官一定要带他们回去呢?”高明顺直直的看着段誉。

  段誉心里有些遗憾,看,这就是现实。

  他清楚的感受到,适才自己说的那些公务,高明顺是赞同的,但一到其它事上,他的倾向就很是明显,或者说,他也是没有选择。

  “你带不回去,”他也直直的看着高明顺,冷冷的说。

  “太子,家父和叔父,并无意追究智昌和运煊被打伤一事,”高明顺道:“智昌和运煊纵有错,他们接受的惩处,也已经够了,下官,能带他们回家吗?”

  “呵呵,”段誉大笑起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相国公和高爽长能漂亮的不予追究?”

  “那么高侍内官,我倒想问一句,他们是因何被惩处?一位,当众对我出言不逊,一位,更是悍然当众对我动手,”

  “我是侥幸躲过,但我的近侍,你们可以入宫去看看,他的伤有多重,”

  “如果不是他替我挡着,高侍内官,现在躺在床上昏厥不醒,可就是我,”

  高明顺马上道:“但智昌究竟没有伤着太子,”

  段誉也马上道:“所以我也就只是略做惩处,让他们和另外这一百多人一起,在这五华楼上过一夜而已,”

  “略作惩处?”高明顺叫了起来,“智昌现在还被绑着,运煊现在如此颓丧……”

  “高运煊颓丧,那是因为他做事之前,没有想到自己能不能蒙受相应的结果,至于高智昌,如果我不把他绑着,他一得自由,就会提刀来砍我,你说我怎么办?”

  “是让他砍,照旧让我的侍卫,再收拾他一顿?”

  “我明确告诉你,有些事,可一不行再,智昌若是再对我动手,那肯定就没这么自制,”

  “就算我肯放过他,父皇也不会放过他,母后也不会放过他,”

  “高侍内官,你想想,如果今天,我兄弟,对你父亲动手,那该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也这么轻轻放过?”

  他越说越气:“既然你们如此拿我的美意不妥一回事,那么,这人,我还就是不放了,”

  “就是到明天早上,他们俩,我也不放,要想带走他们,让高泰明高丞相,高泰运高爽长,亲自过来,”

  高明顺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生长到这个田地,刚刚还谈得好好的段誉,现在竟然这么强硬。

  “怎么,你还不走吗?难不成,你也想在这里陪着他们?”段誉指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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