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

西南崛起

第四十一章 丈二金刚

西南崛起 落梅河 4130 2019-09-08 06:00:00

  在楼上的众人,此时无暇去顾及楼下那场意外的热闹。他们现在满心满腹的,只有沮丧,以及屈辱。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样感受越来越强烈,一些人也越来越焦躁不安,为什么家里人到现在还没泛起?他们是不想管,照旧他们相关,但有心无力?

  平素在家中不受待见的、庶出的,担忧的是前一条,那些一贯在家中得宠的,担忧的是后一条。

  但后一条就更叫人沮丧。

  难道家里人想尽了措施,居然也不能把自己捞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那特殊的两小我私家的存在,这些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顺风顺水的人中,保不齐已经泛起几个破罐子破摔、歇斯底里的家伙。

  那两个特殊的人,并不是宗正段寿昌以及翰林学士黄昊的孙子,实际上,所有和皇室关系亲近的子弟,虽然也觉得沮丧,也觉得屈辱,但在心底,照旧乐观的。

  无论如何,太子对自己人,总不至于太过。

  让各人觉得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不能忍受,以及并不是没有希望的那两个特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智昌和高运煊他们两位。

  高智昌,那不用说,相国公高泰明的四令郎,就是高运煊,也同样了得。

  他老父是劝爽爽长,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在九爽之中,劝爽有多大的权利,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在宋朝,劝爽所对应的吏部尚书,又被称作天官。

  高爽长有多厉害,从这个称谓就可见一斑。

  而这兄弟俩,也是在场的156个倒霉鬼中,最倒霉的两位,他们是唯二被太子以及他的侍卫亲自教训过的两位——因此真可以说是实打实的难兄难弟。

  这两位外观凄惨的难兄难弟,如今也依然和他们呆在一起。

  高运煊就在前面。

  只是他现在的形象,真的很难和之前那个翩翩贵令郎对上号。

  锦袍上又是血又是灰尘,早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脸上虽然已经让御医处置惩罚过,但被打的那半边脸,终究是不能这么快就消肿,所以他爽性把半边头发都披散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气没了,照旧因为真的没了力气,大多数人尚能坚持站着,他是绝不考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总而言之,那样子,真是他亲娘来了都认不出来,现在的他,不用任何修饰,就可以很是完美额融入到闹市口的那乞讨雄师中去。

  高智昌并没和他们站在一起,他远远的在另一头的一根柱子下,背对着他们坐着。

  说是坐着,其实应该是被绑在椅子上。

  虽远远的有些看不清,但只需看到那张椅子不时动起来,以及在那张椅子旁牢牢看着的那两个侍卫,就猜得出来,高四令郎,此时一定是身不由己。

  现在,四令郎坐着的那张椅子,动得也越来越少,想是他即便战力无双,这么长时间折腾下来,也是累了。

  太子这样的部署,说来也是给四令郎留些体面,否则,要是让他在这一百多人面前绑着示众下去,他的脸面,丞相府的脸面,那真是全都丢了个洁净。

  那今天这事,怕也真的难以平和了断。

  但总之,有这两位难兄难弟陪着,周围另有凌驾一百五十个可以亲切的称作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家伙,各人觉得,这地方,照旧能呆下去。

  否则又能怎样?

  难道还能走不成?

  看看那些侍卫,看看高家那可怜的两兄弟吧!

  龚祺伟和赵卓然两个,依然是吊在大队人马的后面,从上楼到现在,龚祺伟一直在时不时的问赵卓然:“赵兄,太子会如那边置我等?”

  “赵兄,我们家里的大人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赵卓然一开始还搭理几句,后偶来爽性就随他念叨,因为这两个问题,他一个也回覆不了。

  在会宾楼里,在被拘之前,他另有些紧张,现在他则放松多了,事已至此,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爱谁谁,爱咋地咋地吧。

  一阵喧嚣声从前面传来,懒懒散散的佝偻着站着的赵卓然来了点精神,他抬头看去,段誉总算是登场了。

  他背着手从大殿中出来,一手拿着一个像是一个大喇叭一样的工具,面沉如水。

  我说你就别装了,你今天把我们这么多灾兄难弟一网打尽,京城里的老黎民,这会指不定怎么赞颂你呢,高家的两个骄子,更是直接折在你手上,你另有须要做出这样一副委屈大了心气很是不顺的样子吗?

  你做给谁看?

  一声大喝让他一震:“都给我站好!”

  段誉拿着让人临时赶制的卖相一般,但效果尚可的纸筒大喇叭:“看看你们这个样子,连站都没个站相,还美意思说自己是贵族,是俊彦?”

  赵卓然不自觉的站直了,就连坐在地上的高运煊,也被旁边的人拉了起来。

  而已经有一些不成器的家伙在求饶:“太子,我知错了!”

  “看眼前这么多精英,这么多高才,这么多贵胄,济济一堂,齐聚于此,我只想说,五华楼,何其有幸!”

  段誉拿着那个怪异的喇叭的样子,真说不上雅观,但他的话,却清楚的传到了最后一排赵卓然他们的耳中。

  但赵卓然真宁愿听不清这话。

  这句,还算是委婉,但谁都知道,接下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有人说知错了,我想,列位英才,此时都应该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具体的原因,我真是懒得一一列举,我是真欠美意思列举!”

  “有些事,真的是有人做得出来,但我只是说出来,就觉得脸红,”

  “你们……”段誉停顿了好一会,目光从许多几何人面上掠过:“我照旧要面子的!”

  赵卓然低下了头,要不要这么让人无地自容啊兄弟?

  “列位英才,抬起头来吧,你们好悦目看这天,看看这地,再看看这天地中间的黎民,”

  赵卓然抬头看了看天,天很蓝,云很淡,阳光很辉煌光耀;这地,从这巍巍高楼望出去,那是大写的壮美;楼下的黎民,好小,好不起眼。

  “我想请列位英才,列位贵胄,我想请你们扪心自问,我们的作为,对差池得起这天,对差池得起这地,对差池得起这黎民,对差池得起读过的圣贤书,对差池得起怙恃大人的养育教导和期盼……”

  这一串的对差池得起,让赵卓然的头越来越低,他也越发的觉得“英才”“贵胄”这些字眼,居然那么的难听逆耳。

  “我……”段誉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头都勾着的人,一时有些语塞:“我也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场凌驾九成五的,都是贵族,还都是响当当的,让所有黎民都敬仰的贵族,剩下的少数,也都是前途大好,黎民们见了,都得尊称一声‘老爷’,前途似锦的青年官员,因此未来也注定是贵族,”

  “在场的,更全都处于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这样的时候,我们就先别说朝廷,至少正是为自己的家,为自己的怙恃妻儿,兄弟姐妹着力的好时候吧,”

  “可是,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家,似乎不需要我着力啊赵卓然想。

  他估摸着,此时在场的人里,绝大多数会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我家里够好的啊,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

  “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人留意到,至少我小我私家印象深刻,”段誉继续道:“我们绝大多数人,在被询问的时候,都是这样说,我是某某某,家父是谁谁谁,”

  “我就想问各人一句,若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或者等到你的子孙子女,都和你现在一样大的时候,别人再问起你是谁,你还回覆说是谁谁谁的儿子时,会不会觉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羞愧?”

  “你有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会是这样的,别人指着你说,他是谁谁谁,某某大人,是他的父亲?”

  “所以,在这样的好时候,我们就是不想着朝廷,不想着怙恃妻儿,兄弟姐妹,那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是还这样恣睢下去,照旧好歹花点时间用点心,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不至于到垂老迈矣的时候,才感概悔之晚矣?”

  “我照旧希望,列位能用心想想这个问题,”

  “那么,最后对各人的处置,”段誉突然一转,说起了所有人都体贴的问题,“别担忧,没什么,只不外想请各人写几篇文章而已,”

  赵卓然有些凌乱,写文章?他是怎么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个。

  段……太子这,还真总是出人意料。

  但有些人,已经在心里叫起苦来,写文章,还几篇?老天爷,你饶了我吧!

  但看来老天爷也帮不了他们,小吏们正在把桌椅搬上来。

  “一篇,作甚人?”

  咦,叫苦的人马上觉得轻松了不少,竟然是这么通俗易懂又简朴的题目?

  “一篇,作甚贵族?”

  这下,连那些头脑简朴,只知道酒色财运的家伙,也觉得这两篇文章,似乎是有些深意的样子。

  段誉看着抬上来的桌椅道:“从现在开始写,明早交卷,今天晚上,说不得就得请列位英才贵胄,在这楼上迁就一宿,”

  “啊!”各人马上面面相觑,现在未时还未过半(不到下午两点),竟然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走,在这光秃秃的楼上,你叫我们怎么睡?

  “我还想告诉各人,今天晚上,饭,也是没有的,”

  “啊”的声音更大了。

  晚上没饭吃?

  我们中的大多数,可是连午饭也都没能吃成啊。

  “放心,一天不吃,饿不死!”段誉完全不在意各人的议论。

  赵卓然都觉得,太子这是有些太过了,是饿不死,但是你来试试好吗?

  “平静!”段誉高声道:“我就是想让列位英才贵胄,能牢牢的记着今天,天授元年四月初五这个日子!”

  “我希望各人能在几十年后,再来想想这个日子所发生的事,以及这个日子所发生的事的意义!”

  赵卓然心说,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今天发生的事,会对我们一生,都有不小的意义?

  但坦白说,他已经觉得,今天,应该算是自己人生中有些意义的一天,因为,他已经在有些认真的思考一些此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最后,五天之后,我将去海劈面的皇庄,届时,我希望各人都能跟我一起去皇庄,”

  众人又是一愣,去皇庄,这又是为什么?

  你这还没完了是吧!

  随着你去皇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果不其然,段誉继续说道:“丑话说在前头,跟我去皇庄,虽然不是去享福,坦白说,就是去刻苦的,”

  “也无需为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朝廷公务离不开之类的,我想列位都明白,就是没有你们,朝廷的公务,一桩都不会延长,”

  底下的人,此时真是懒得说什么了,鬼才去你的皇庄!

  但这事,这会却是不用跟你说,五天之后,我们就是不去,你又待如何?

  别说你只是太子,就是当今皇上,谁都知道,他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另有一些人已经盘算了主意,明早之后,我就溜了,看你能奈我何?

  段誉把他们的反映都看在眼里:“我增补一点,去皇庄,并不是强制性的,各人可以自愿选择,愿意和我一起的,我接待,不愿意的,我也很是无所谓,”

  各人对此体现高度怀疑,你会有这么好?

  赵卓然觉得有些牙疼,太子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我为什么就完全看不明白?

  “我同样另有一句话要说在前头,如果五天后反面我一起去,以后又想中途加入,那,就难于上青天!”

  不止一小我私家皱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随着你去皇庄,照旧难得的大好事?

  难不成那个皇庄,日后各人挤破了脑袋也想钻进去?

  有这么邪吗?

  桌椅已经全部部署好,倒霉蛋们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有些在窃窃私议,有些已经开始准备写文章,段誉把喇叭递给段易长,甩手朝殿内走去。

  他看到,有人想过来,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他已经看清楚,那是自己的准姐夫阿定渊,但他此时真懒得跟他搭话。

  他刚走了几步,高明顺从一根柱子后闪出来,一板一眼的行礼:“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