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约莫一个小时后,李凤山领着两名派出所的民警来到栾青河的麦田旁。一位民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另一位民警或许三十岁上下。
两位民警简朴询问了栾青河几句,就走进麦田里检察现场。不大一会儿,两位民警走出麦田,那位年轻的民警手中还拿着一只破烂的白色棉线手套。围观的群众看见这只手套都议论纷纷。
栾青河的心里十分不安,他唯恐民警以这只手套为线索查出了搞破坏的人,那么他和方秀的丑事就会袒露,他们一家和方秀一家以后在村里就抬不起头了。
年龄较长的那位民警对李凤山说:“支书,你喊着受害人,咱照旧去村室问吧?”
李凤山点了颔首。
他高声对围观的村民说:“大伙都忙自己的去吧,家里都有活。”
聚拢过来的人徐徐散去,李凤山招呼了栾青河一声,然后他们和两位民警一起去了村室。
来到村室,年长的那位民警询问栾青河情况,那位年轻一些的民警拿出一个条记本做纪录。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冒犯啥人了?”
“没有,俺一家就没有跟外人生过气。”
李凤山插话道:“家臣,我听说年前你家的麦秸垛教人点了?”
栾青河心里一惊,连忙说:“那是哪个不懂事的顽孩子点的。”
那位年长的民警就问:“就点了你一家的麦秸垛吗?”
栾青河说:“不是哩,另有别人家的。”
“这一回除了你家的麦苗,还割的有别人家的没有啊?”
栾青河红着脸说:“没有别人家的。”
“你再好好想想,他不割别人家的麦苗,单单去割你家的,说明他跟你家有仇,你会不知道是谁?另外,他还知道你家的地在哪儿,看来这小我私家对你们这一带很熟。要么是你们这个村的,要么是邻村的,或者他家的地跟你家的挨着!你管想起来这小我私家,案子就好破了!”
栾青河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我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年长的那位民警和李凤山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那你先回家吧,回去再仔细想想,我跟支书商量商量咋处置惩罚。”
栾青河离开村室回家。走在路上,他遇见几小我私家,他们都关切地问他坏人找到了没有,栾青河只有苦笑着摇摇头。
回抵家里,他看到麦花正红肿着眼睛坐在堂屋的织布机上织布。
麦花说:“稀饭还在锅里,你热一下喝了吧!”
栾青河去灶屋舀了一碗稀饭,然后又拿起一个馒头回到堂屋。栾青河吃着早饭,麦花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织布机的踏板。
吃完饭,栾青河放下饭碗,长长地叹了一声。
麦花气愤地说:“肯定是范大个那个鳖孙干的好事!”
“就是知道是他干的又能咋着他哩?”
麦花冷笑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咱几亩地的麦子会被他割了?”
栾青河低声说:“现在别再说那个事儿了。派出所的人问我,是不是咱家冒犯了啥人,我一口咬定没有。他俩现在还在村室,不知道下一步他们准备咋办哩。”
“咋办?这个案要是破出来了,看你的老脸往哪儿搁?俺娘儿几个还得陪着你丢人!”
说完,麦花又哭泣了起来。
栾青河急遽说:“别哭了,只要咱一家不说这个事儿,派出所的人咋查也不会查到范大个身上。”
两小我私家正说着,金叶和金环每人背着一捆青草回来了。见了怙恃,姐妹二人也没有说话。她们洗了一把脸,就拿着青草去喂兔子。
麦花坐在织布机上又哭了几声,然后去里间躺到床上,栾青河呆呆地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金叶和金环喂完兔子就去灶屋刷锅做饭。栾青河站起身来,去儿子家给他交接了几句。
等栾青河回抵家时,午饭已经做好了。金叶去灶屋为父亲盛了一碗面条端到他身边,“爹,面条下好了,你赶忙吃吧!”
栾青河接过面条,“你娘起来没有啊?”
“金环已往问她了,她说不吃。”
栾青河端着碗来到堂屋,看到爱枝也坐在桌子旁用饭。爱枝一见父亲,就放下饭碗哭了起来。
栾青河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轻声对小女儿说:“爱枝,吃了饭赶忙上学去。咱家没有啥事,就是那一块地的麦子一点不收,咱家的粮食也吃不完。”
听了父亲的话,爱枝吃完面条拿起书包去上学了。
午饭后,李凤山来到栾青河家,栾青河连忙为他端来一碗白开水。
李凤山问:“咋没见你媳妇啊?”
栾青河苦笑着说:“女人家心眼窄,她在床上躺着哩,晌午饭都没有吃。”
“我跟派出所的两小我私家也商量过了,你家的麦苗教人割了,肯定是你有意无意把人给冒犯了。如果你有确定的怀疑工具,案子就好破,派出所的人把他带走,三审两不审地就审出来了。但是你现在没有怀疑工具,那就欠好办了。”
“那也没有措施,我确实想不起来冒犯过谁。”
“俺仨合计了一下,如果没有怀疑工具,就只有把你们小队的人荟萃起来开会。几亩地的麦子一夜割完,也得费好长时间。纵然他带着手套,因为手套上有窟窿,那他手上肯定得有印迹。通常十八岁以上的人都得把手伸出来让各人看看,如果手上没有印迹就算了,如果手上有印迹就得让他解释清楚。”
“那中啊!”
李凤山站了起来,“家臣,我让你们队长两点半去挨家挨户通知,三点准时开会。到时候你跟你媳妇也已往,咱都好悦目着每小我私家的手。”
李凤山走后,栾青河连忙把麦花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