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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颂

第七十二章 卫青初战告捷

汉颂 镜前门 2510 2019-09-30 17:44:07

  第二天一早,李敢果真在城门口等到了崔不为,而崔不为也没有食言,将他一并带上,一行人往西北偏向行进。

  上谷离长安并不远,乘上马车十天半个月便可以赶到,作为西北方一道至关重要的屏障,河套平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这也正是刘彻发动此次战争的首要目的。

  抨击匈奴对河套地域也就是对河南地的步步蚕食,长安城便不用袒露在匈奴的铁蹄之下,可以为今后对匈大抨击提供保障。

  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对于李敢来说并不十分难以忍受,他自七岁开始便同方叔学武练武,两年的练习,让他的耐力拔高一大段。

  在此期间还发生过一起匪帮抢劫的插曲,可他们哪里知道太乐府的护送强度有多大,百余匪徒还不够南军五十精锐一顿砍的。

  怙恃官不仅给太乐府的人放行,还会送上不少粮食及衣物,好叫他们交给几路征讨匈奴的将士,崔不为自然不会拒绝,直接照单全收。

  百余人的队伍在中途分成四段,划分往四路雄师赶赴,而李敢则是随着往父亲李广偏向的太乐府众,在出发的九天后,得见军帐。

  李敢立即挣脱太乐众,在将军帐前停住脚步。

  “小少爷!”

  在将军帐外守着的彪形大汉认出李敢,大惊失色。

  “王叔,进去通报一声,小子要见李将军一面。”

  王大虎很不理解为什么李敢会在这里,但照旧照办了。

  “什么?”

  帐内发出一声惊呼。

  片刻后李敢便被请进去了。

  李广端坐中央,眼睛睁大满面寒霜,锐利的目光扫已往,直想要把儿子的心思看透。

  “混账工具,你欠好好待在家中,跑到这里作甚,谁带你来的?你母亲知道吗?”

  李广发出近乎怨怒的三问。

  李敢却只是笑了笑,自顾自隧道:“儿子前些日子偶遇一老汉,那老汉说父亲会遇险,还留了一段话让我转交给您。”

  李广震怒,拍着案台道:“厮闹,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你都信?三军未动,你先丧我雄师志气,若你为我麾下将士,早叫我拉出去杖责三十了!”

  李敢直视李广,全然不为所动,“父亲难道不想听听那老汉说了什么话吗?”

  “没兴趣。”

  “儿子最近和陈夫子学了不少关于周易的学问,《周易》上说:世间的事物错综庞大,变化无穷,但是有一样工具永远稳定的,那就是纪律。

  天地运行,四季轮换,寒暑交替,冬寒夏热,月盈则亏,日午则偏,物极必反,这即是纪律。

  万事万物的生长皆有“定数”与“变数”,定数有规可循而变数无规可循,定数中含有变数,变数中又含有定数,无论定数照旧变数其大局皆稳定,而我现在要说的,就是那个变数。”

  李广哪里明白那么多原理,不耐烦隧道:“说吧,什么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夷制夷,兼听则明!”

  李广挠挠头,“什么意思?”

  “凭据孩儿的理解,他这是让你注意听匈奴向导的话,不要莽撞,匈奴的主力会针对父亲,将父亲反困绕,父亲得注意,得探听好消息之后,在联合诸路将领侧击匈奴。”

  李广皱眉,“你让我听那草原蛮子指的路?那不行能!”

  “可那是陛下派过来的,可以信!”

  李广心里面轻哼一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脸上反而装作认真在听,“你说的也有原理,父亲会试着相信少部门匈奴人。”

  ……

  约莫五天已往。

  接受完太乐府祝礼之后,卫青在军前聚会会议时,坚决地下达军令,以奔袭对奔袭,以攻击对攻击,绝不给匈奴人以喘息之机。

  “兵法早有云:执法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卫青严肃的声音在司马们的心头回荡,“执法孰行,赏罚孰明,乃阵前统要。军前无亲缘,临战无父子,违令者斩,明白么?”

  “诺!”

  司马们因心弦紧绷而声音多了几许坚强,他们都觉得任何疏忽和大意,任何轻慢和迟滞,都可能让自己身首异处。

  按卫青的思路,战役的进行,逐渐分为两个阶段。

  在六月初,汉军在泉上、居庸两县将呼韩浑琊所部截为两段。

  然后以一万对敌五千,由一路司马率领,在冶水北岸寻机作战。

  汉军发现,经过多日周旋,这一带的匈奴当户丰裕已无法忍受速度丝绝不逊于他们的汉军,一直在寻找决战之机。

  接到一路司马的战报后,卫青连夜下令:此正是兵法所说的败兵先战尔后求胜、想逞侥幸之欲的状况,你可诈败而诱敌于居庸关北之峡谷,尔后围而歼之。

  司马接到书札之后,于是乎在居庸关下摆开决战态势。

  消息传到匈奴军营,连日来被汉军纠缠得极端疲惫、急躁的丰裕终于因为这次时机而振奋起来。

  他清楚如果不抓住时机,与汉军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久拖下去,失去了抢掠汉人财物时机的匈奴军队得不到补给,一定不战自溃。

  当日,丰裕命令下属进击汉军,他冲到阵前,只见一年轻将领迎头杀来,便大吼一声:“卫青!还不下马受死?”

  那一路司马勒住坐骑,哈哈大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当户,不须车骑将军脱手,你且吃我一刀。”

  两军很快混战在一起,半个时辰后,只见汉军阵中大旗挥舞,司马掉转马头,率军逃去。

  依照卫青的付托,他令汉军沿途丢下辎重,造成败逃的迹象。

  “哈哈哈!”

  丰裕脸上露出几分轻蔑,心想:如此不堪一击,竟狂言取本将首级,真不知天高地厚。

  遂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快命鼓手擂鼓,咱们决不行让败军逃走!”

  循着汉军足迹一路追来,饥饿的匈奴军看见汉军丢下的粮秣,纷纷下马抢食,队伍一下子乱了,变得不行掌控了起来。

  丰裕见状,在连杀几名士卒后,才使队伍平静下来。

  第二天上午,他们追到云都山的峡谷口,就远远地瞧见汉字大旗在前面飘扬。

  丰裕精神大振,来不及歇息,就贸贸然率队冲了上去。

  但是,当他们转过一道弯,发现前面的门路很狭窄时,他的眉头就骤然收紧了,他觉得自己钻进了汉军的口袋,而且陷入了他最不习惯的山地情况,马蹄受阻,怕是施展不开手脚。

  他突然有了种浩劫将至的恐怖,正要对掌旗兵发令退兵,却发现已来不及了。

  只见突然泛起在两面山坡上的汉军弓弩手迅速开弓,一时间箭如雨下。

  接着是步军从山坡上冲进匈奴军阵,匈奴骑兵在狭窄陡峭的山道中无法施展。

  双方战至午后,在死伤数十骑后,丰裕冲出了山谷。

  一路司马率部追击数十里之后,才移军至沽水河一带,与给予呼韩琊所部重创的二、三路司马汇合。

  二、三路司马由卫青直接指挥,在西线茹县、广宁一带与呼韩琊所部展开了一场大战。

  按刘彻诏命,战事初期,西部都尉稍作反抗,即放开一道口子,待匈奴军进入上谷后,便封死了塞上关口。

  卫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争一城一池,重在取匈奴首级,呼韩琊的疲敌之策一时之间失去了效用。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汉军的追击速度比匈奴军的疾驰还要快,他们甚至还未清点所掠资财,就无法为济,不得不急遽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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