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忍不住想,她在皇阿玛面前是否也这样?
可转眼又慰藉,那不外是梦,瞎盘算什么?
可心里仍是不舒坦。
就像一盆水兜头浇下来,所有的心喜都荡然无存。
他忍不住斥责,“不许撒娇!”
尼楚贺懵了下,对上他沉了的脸色,怯怯地收回了手,又变回了规行矩步的侧福晋。
心里却想,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怪吓人的。
看着她这样,四爷又不兴奋了。
他不禁苦笑,他这是做什么?
他不愿妙想天开,只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即是,可总忍不住想起。
就像着了魔。
尼楚贺不敢再撒娇,就保持规则乖顺的模样。
她想,要一直这样下去,她早晚憋死。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小黑的话,思绪飘远。
离开?真的很吸引人。
但前提是她不用担忧家人被牵连。
进了皇子府,不得宠不必担忧家族被牵连,可若她远走高飞,对家人势必会是个灭顶的灾难。
今夜四爷去了正院。
夜里,尼楚贺闭着眼,心想,如今的四爷对她充其量是有些喜欢,远远达不到爱的水平。
她盘算着要让他爱上自己会有几成掌握。
抨击一小我私家最好的法子是让那小我私家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地攻击对方。
就像曾经看过的某个仙侠剧照旧玄幻剧来着,男主角下凡历劫,女主角为报恩一起下凡资助男主历劫。
在男主角爱上了女主角后,女主角却和别人私奔了。
嗯,她觉得这个很可以。
虽然她没有私奔的条件,也没有私奔的计划,但是她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要让他爱上自己太难,不外喜欢也无妨,大不了喜欢多一些,天长日久,情感自然会慢慢加深。
等喜欢成习惯,喜欢到离开了她就难受,那就乐成了一半。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先支付足够的耐心,要先喜欢这个男人,至少外貌上是。
如何才是喜欢他的样子呢?
体现亲近?撒娇?
白昼的一幕骤然浮现在眼前,尼楚贺摇摇头。
经过这些日子的试探和视察,她已经琢磨出来了,四爷不喜欢她主动。
似乎只要她主动些,体现亲近之意,对方总是会露出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或是像今日一样莫名其妙地生气。
平日里也没见他有任何收敛,怎么就这时候端着了呢?
想想她就气得不行,真的太讨厌了。
既然这个不行,那就走乖顺清冷的路线好了。
他说的话自己都听着,尽量不违背他就是。
除非须要,不能主动体现亲近,否则他会排斥。
啊啊啊,好气。
尼楚贺揪着被子,妙想天开着。
过了会儿,她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再多想,闭上眼睛。
一夜安好。
四爷果真说话算话。
尼楚贺还在院子里散心,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她的兄长巴克似来了。
是随着四爷来的,还在前院。
几个月不见,尼楚贺却感受有三年没见了似的。
尤其是最近日子不是很顺心,得知哥哥来了,尼楚贺沉闷的心终于有了缓解。
尼楚贺赶忙回去易服裳,整颗心不复往日淡定,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既期盼,又紧张,像有把锤子在敲。
喜鹊和登梅照旧第一次见主子如此激动的样子,都抿了嘴笑,同时也对主子的哥哥好奇得不行。
尼楚贺妆扮好,坐在明间的椅子上,翘首以盼。
过了两刻钟左右,一个身材高峻的男子在苏培盛的领导下姗姗来迟。
尼楚贺听闻丫鬟的禀报,已经站了起来,迎到门口。
巴克似远远地瞧见妹妹,瞬间红了眼眶,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险些喊作声来。
幸亏他还记着规则,又维持好自己高峻威猛又镇定自若的模样,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地走已往。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苏培盛做了个打千儿的姿势。
巴克似也忙低头打千儿,“巴克似给侧福晋请安。”
尼楚贺很想扶他起来,忍住了,规行矩步站好,朝苏培盛颔首,矜持地笑,“劳烦苏公公了。”
苏培盛忙道不敢,“瓜尔佳侧福晋折煞奴才了。”
尼楚贺眼神示意喜鹊,喜鹊忙上前,笑脸迎人,十分讨喜,“苏公公,请这边品茗。”
得嘞。
差事做好了,人家兄妹团聚,他也欠好打扰,就随着喜鹊去了跑堂。
到了跑堂,喜鹊乘隙塞给他一个鼓鼓的荷包,声音甜甜的,“辛苦苏哥哥了,这个给您拿去品茗。”
苏培盛笑呵呵收了,捏了捏,十分满意,连道客气了。
啧,这位侧福晋果真大方,丫鬟也嘴甜,他乐得奉承着。
他晓得这位巴克似,那是打小儿跟爷在一处的,自己也和巴克似有些情分。
如今巴克似的亲妹子进了贝勒府,再加上和主子爷的这个情分,那可真是亲的不能再亲的了。
这小子还真是走运了。
他还能怎样?捧着呗。
兄妹俩能记着他的好,时不时吹吹枕边风,他也利益多多,他这主子爷身边第一心腹的位置也就更稳了。
何乐而不为。
且说尼楚贺这边,刚和哥哥进了屋,就迫不及待地问,“哥,你还好吗?阿玛怎样了?”
虽然巴克似也是常在国子监念书,不能回去,但和家里的通信照旧有的。
巴克似瞧着妹妹这精神劲儿,就乐了。
还好,还好妹妹没受苦。
脸色红润,精神也和从前一样,没瘦了。
虽然他知晓以四贝勒的为人定不会委屈了他妹妹,可照旧担忧个不行。
巴克似还不知尼楚贺之前小产的事儿,也没人会和他说,只当妹妹真的过得顺心。
如今贝勒爷还让他来见妹妹,那四贝勒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人。
他打小儿就知道,四贝勒是个极好极好的人,虽然瞧着冷了点儿,待身边人却是极好的。
妹妹跟了四爷,总比进宫或进其他贵寓要强。
“我很好,阿玛也好,只是在信里常问起你。我当初还惆怅,你若进了宫,怕是一辈子不得见了,就盼着撂牌子。
如今可好了,你进了四爷贵寓,一家人到底另有时机晤面。”
虽然见妹妹的时机很少,但也算是有了消息,心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