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完，已经从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份文件来，“兆龙同学啊，你过过眼，看看这篇论文写得如何？”
方兆龙起身，接过院长递来的那一份论文，眼睛瞟了院长几眼，在看到院长温暖如春日向阳的微笑后，坐了下来，快速浏览了起来。
院长也不多言，神情紧张，像是小学生正期待着老师检查自己的作业。
办公室的脑中，滴滴答答响了一阵，或许十几分钟之后，那份足足有二十几页的论文，已经完全印入方兆龙的脑海。
他徐徐抬起头来，看向正焦急等着自己的院长，“院长……”
方兆龙一声叫罢，院长口中回覆了一声“到”，然后立刻站了起来。
方兆龙摇头苦笑，院长此时刚刚反映过来，自己适才的状态，已经将演员的自我修养出卖了，尴尬地笑了笑，“你说说，这篇论文，如果投到焦点期刊，被选中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院长的心情和眼神，已经将他再次出卖，方兆龙脑海中闪过一个有些残忍的念头。
“院长，我能说真话吗？”
“那是虽然，不说真话的学生，就不是勤学生。”
“您确定，我要做勤学生？”
院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照旧很坚决所在了颔首，“必须做勤学生，必须说真话。”
方兆龙笑了笑，“那就恕我直言了。”
院长一听，暗叫欠好，却情急智生，急遽增补道：“兆龙同学，这是我一位学生的论文，他让我资助给些意见，你看，正好我发现了你，能在全国多种焦点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学生，所以，也就想到，要让你品评品评，没关系，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要有记挂。”
方兆龙点了颔首，接着道：“这篇论文，立意其实是很好的，如果修改之后，要发焦点期刊，那也不是不行能。”
说到这里，方兆龙停了下来，将论文放在办公桌上，端起茶杯，又喝下一口茶，“嗯，这茶不错，是好茶。”
院长陪着笑，“哈哈，不错不错，那这论文？”
方兆龙又喝了一口茶，将已经见底的茶杯故意给院长看了一下，随后又很快将茶杯放下，轻声咳嗽了几下，“对不起院长，适才跑了十几圈，一下子没感受，现在却感受整小我私家都如脱水了一般，咳咳咳……”
院长急遽小跑着到了他身前，端上茶杯，到饮水机处加上了热水，心中痛骂：小子，你还捉弄院长，等你把这问题说清楚了，看院长怎么收拾你。
加满了茶水，院长又换上了温暖的笑容，走到方兆龙跟前，将茶杯放下，“喲，那得多喝水，小心，烫，先放一放啊，一会再喝，来来来，你继续说，这学生的论文，究竟有哪些好的地方，哪些不足。”
方兆龙清了清嗓子，“这论文嘛，我看，哎，院长，适才不觉得饿，现在另有点饿了，您那小点心，不知道，呵呵……”
院长嘿嘿干笑了两声，“我就说嘛，年轻人消化快，不吃点工具，怎么行啊，等着啊。”
院长转身走向铁皮柜，一张脸瞬间酿成了死鱼脸，心中更是高声咒骂：臭小子，你那模样，还真是欠抽啊。
转身拿着点心走了回来，瞬间又绽开了迷人的微笑，“来，兆龙，尝尝，这点心是杭州那边产的，味道很是纷歧样，哈哈。”
方兆龙客气了几句，也不再犹豫，打开盒子，拿出一小块，放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
一块吃吧，院长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只期待着他说出下文，但这货又拿起一块，在院长隐隐藏着的，想要杀人的眼神中，又放进了口中，夸张地咀嚼起来。
接下来，十几块点心，在这哥们儿一块接一块的招呼下，很快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已经空空如也的盒子，正躺在桌子上。
此时，茶水已经凉了一些，方兆龙端起茶杯，对着茶杯吹着气，然后喝下一小口，然后，又是吹气，又是一小口。
一口接着一口，一杯茶水，再次见底。
随后，方兆龙打着饱嗝，很歉仄地笑了笑，“看来，今天的晚饭一ā了，哈哈，不外，如果再有一盒，那就真是饱了。”
院长一听，演员的自我修养已经顾不上了，隐藏的脸后的那种恶毒的心情险些就要完全袒露出来，但是，修炼日久的人，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控制住自己，于是，院长照旧很不自然地继续挂着笑容，“有，那点心另有，我就说嘛，学生学生，哪个不是吃不饱的主啊，哈哈，等着。”
……
很快，一盒点心再次被方兆龙清空，那茶水也已经换过了两次，他起身揉着自己的肚子，很谢谢地对着院长笑了笑，“院长，这顿晚饭，很是谢谢您啊，今后，如果您有点心不愿意吃的，尽管叫我来办公室啊。”
院长一听，心中痛骂吃货，脸上却照旧微笑，“兆龙同学，现在，你看着论文如何？”
方兆龙装作突然间才记起这事，“哟，这怎么都忘记了，论文，院长啊，这篇论文，从立意上来说，是很不错的……”
“兆龙同学，这一点，你适才已经讲过了。”院长的耐性已经被磨灭掉了不少，此时，尽管脸上照旧微笑，却已经在言语中缺少了控制。
“哦，对，原来已经说过了啊，那要不我们来说说学校对我处分的事情吧？”
方兆龙说完，眼神中慢是忧虑，似乎看到了自己前途无亮的未来，仰天长叹，其内心包罗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奈。
“院长，这处分，不知道有没有扭转的余地，如果都要被开除或者被延迟一年开除，现在再讨论什么论文，我看也是徒劳啊，唉……”
院长一看对方这架势，演员的自我修养，看来这哥们儿学过啊，而且还精通啊，遇上对手了，这绝对是遇上对手了啊。
“兆龙同学，这个，其实是很有挽回余地的，放心，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把这篇论文看好了，能发上焦点期刊，你的处分，我说了算，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不外是一句话的事……”院长的耐性已经被耗光了，遇上了对手，如果再继续虚与委蛇，恐怕等这货结业了，或者自己退休了，这篇论文都还只是手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