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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记事

第36章 你舍不得

女医记事 荆名 2062 2019-09-01 19:15:09

  这不奇怪,他们人多势众,又有马车,想要避开邑王的追踪容易,却肯定比不外邑王派人连夜送消息给蜀国的速度。

  伍年摩拳擦掌在聊天:“听说这家烤全羊,是整个昌封味道最隧道的。”

  “你怎么知道。”风相岐白他一眼,问的是殷嵇九。

  殷嵇九笑了笑,嘴巴无声,口型动动:探子。

  小二上菜来,殷嵇九手掌翻转,桌上只剩一片水渍。

  芬芳四溢将各人重新带回熙熙攘攘的热闹里,大事暂时抛到脑后,撸起袖子大快朵颐干个痛快,食肆出来一个个抱着肚子扶着腰走路,向导带他们去城里最好的客栈。

  沈川媚抱头喊累跟沈祁右说:“哥哥,我想去休息,头疼的厉害。”

  “大老远来一趟休息什么休息,女人就是麻烦。”风相岐嫌弃道,拉着伍年又跑外面,热闹人流很快将他俩的身影隐没不见。

  “我听闻昌封有一种药叫腐皮膏,很是的有名,但凡人身上有点什么伤痛,一贴就收效,殷兄,你闲着也无事,不如和我去看看?”屈莫广勾肩搭背带走殷嵇九。

  人走的只剩下沈川媚兄妹。

  回屋沈川媚一改萎靡,高视阔步检查一圈屋子,站在窗角看外面热闹的街道,有异服妆扮的男人始终盯梢客栈,她退回屋里躺榻上,隔邻墙传来笃笃两声,闭上眼,听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撬开,有人悄无声息的踏了进来。

  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已经在别处,华美堂皇异域气势派头的屋子,每一处的精致都体现屋主人特殊的身份。

  沈川媚揉揉太阳穴坐起来审视周围,有婢女在忙碌,见到她醒不闻不问似乎看不见。

  她问:“我在哪里?”

  忙碌的婢女依然在忙碌,眼皮子都未曾掀起半点。

  沈川媚换了一种方式说话:“去通报你们的主子,就说我醒了。”

  果真有婢女退出屋子,看来殷嵇九的计划乐成了,至少计划的第一步进行的很是顺利,她如愿以偿来到想来的地方,如果接下来谈话顺利,他们就能很快赶回荆阳。

  退出去的婢女很快回来,向她行了一礼,用着不甚尺度的赤梁国语说:“女人,大阏氏有请。”

  小小年纪的女人盯着她的脸没有半点惊讶和恐惧,也许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也许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虞涔看眼前从容不迫的沈川媚微微冷笑。

  “民女沈川媚,参见长公主殿下。”沈川媚跪地行礼,第二次再拜又说:“叩见大阏氏。”

  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人叫过她长公主殿下了,虞涔视线落在沈川媚脸上,似在看她,迷离的眼神又似乎穿透过她,看更远的地方,想未来思已往,不知不觉热了眼眶。

  “大阏氏。”

  有婢女在她耳边轻轻提醒,红着眼眶的虞涔恢复冷厉:“太子派你来昌封,目的何在。”

  沈川媚唔了一声:“听说长公主寻遍天下名医,甚至发出通告,凡能治好大王子病的医生,未来肯定高官厚禄享之不尽,所以我来了。”

  这种胡话自然是没人信的,虞涔眼里多了讥笑,也不知道要讥笑什么,或许是笑太子如今穷途末路到无人可用,竟然派一个这么乳臭未干又傻的小女人来蜀地,赤梁国天子的宝座,他是一点都不想要了吧?

  “太子让你来杀了我儿,好解他的心头之恨?”她笑笑,颇为自得:“可是他怎么会想到你如此没用,刚刚踏进昌封,就被我擒了。”

  “民女说是故意让长公主禽来的,您信吗?”沈川媚道。

  果真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难怪能如此淡定应对,甚至主动让婢女来传话,虞涔脸容的笑意徐徐消失,眼睑微眯但是没有动怒:“这么心直口快,你就不怕我爽性一刀杀了你?”

  沈川媚说:“你舍不得的。”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胆大妄为,虞涔眉梢微不行查轻轻扬,摆手就付托:“来人,将她拉下去,砍了。”

  婢女鱼贯进来,沈川媚挺直胸膛依然没有丝毫惊慌,笑笑道:“长公主寻天下名医就是为了治好大王子的怪病,现在时机就在眼前,难道您想亲手毁掉?”

  事关蜀国未来储君的性命安危,进来的婢女们惶遽不安犹豫不敢抓人,求助的看虞涔等她再给出明确的抉择。

  “你真有本事,就应该留在太子身边,为他治好陛下的病,而不是千里迢迢来到蜀地被我抓起来砍头。”虞涔深深叹了一口气,似要将装在心里十几年,快要将她心口挤压变形的怨的恨的不甘,一口气狠狠吐了出来。

  “派你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来谈事,赤梁国真是要亡了!”说罢她又大畅淋漓的豪笑,哈哈两声声音戛然而止,终于露出狰狞扭曲的面目,恶狠狠的瞪向沈川媚。

  岁月没有夺走她的美丽,凌厉的眼神还可见她年轻时秋水无尘的风范。

  不是真的凌厉,是装出来的凶恶,人的眼睛最能传神,最无法欺人。

  来人世第二遭看人看事更简朴更透彻,沈川媚眼睛亮亮内心流水潺潺越发不急不躁:“长公主一心盼着赤梁国亡,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却为什么还不开心?”

  “我如何不开心!”虞涔哈哈笑,笑的泪珠挂在眼角坠在肩头浸入衣衫:“害我的人如今都不得好死,从今往后,我连做梦都能笑!”

  沈川媚说:“可是长公主,你在哭。”

  现实总那么残酷又欠好掩藏,她在伤心在惆怅心结并没有因为听到赤梁要亡而开心,惆怅在胸腔蔓延,心依然在滴血,为什么?

  她被怨被恨被不甘支使了十几年,结局来临依然不开心,为什么?

  “我兴奋,我喜极而泣!”虞涔扬天长笑,眼泪断线的珍珠坠下。

  “邑王是怎么跟长公主说的呢?”沈川媚掩嘴轻轻笑了笑,又道:“长公主有时间,不如听我再说一遍?”

  也无所谓虞涔到底想不想听,她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抖抖衣摆的灰尘自行道来。

  “陛下已经醒来,民女出发时诏书已下,太子登位,这会儿不应称太子,该称陛下了。”

  

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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