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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孔忆之

第二十八章 王妃娘娘。

我是孔忆之 小赢赢 8255 2019-09-26 19:18:40

  现在照旧凌晨,正是人间大地的睡梦时间,可是,这座华美堂皇的孙家正堂中,却灯火通明,一众惊魂未定的华服贵妇们,正坐在一处,神色惶惑不安的,小声的攀谈着什么。

  见我和文丙言到来,为首的孙夫人,强撑精神,勉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孱弱的说道:“王妃娘娘现下已经出了苏州城,想来,再过半个时辰就是要了的,这位可是孙府的大朱紫,岂论怎样,她都是不能有丝毫闪失的,还望二位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竭力相助一二吧!”

  “王妃娘娘?”我略感惊奇的问道,“这深更半夜的,远在京城的王妃怎么会泛起在这里呢?”

  “二位有所不知。”一位红衣珠翠的姨太太顶着满面的憔悴,扶着孙夫人坐好,又同我们二人相互让座后,款款说道:“这位王妃娘娘可不是旁人,正是我家老爷的小妹妹!”

  “老太太看着总不见好,医生又说是不中用了,我便着人去了书信,见告王妃,以表孝心。本想着从京城到苏州,即便一路急行,到这里也得要个二十来日,可没想到,竟是这样快的就到了,又恰好是今日,真个像是,有人刻意部署好了的!”孙夫人外倚在木椅上,眉目紧锁,两个半大的小丫头正一上一下的为她捶腿,揉肩。

  “这王妃娘娘是二十多年前嫁入王府的,现在虽说只是侧妃,但是生了三个世子,一位郡主,在王府中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主。只是可惜,我进府太晚,并未亲眼见过这位王妃娘娘。”姨太太喝了一口茶,脸上的惊恐之色,终于徐徐淡化散去,露出了往日雍容俊美的神态。

  “三位世子虽说已有两位入朝为官,但是现下也只是有名无实而已,况且这三位世子从未来过我这孙府,对孙家也只是知晓而已,谈不上有何等深刻的情分。孙家能有如今的家世,全靠倚靠王妃娘娘,现如今她竟在今日到来,真是不由得我不担忧。”孙夫人看向我们,凌厉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期盼。

  “夫人、夫人!”一个有些身份的中年女人,急冲冲的从堂门外,快步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焦急的叫喊着,“来了,来了!”

  “这么快?到哪里了?”

  “夫人快些收拾着赶已往,想必也就恰好了!”

  “夫人,锦轿就在外面候着呢!”姨太太见状,急遽上前回禀。

  “娘娘们乘坐的车轿可已准备好?”孙夫人拉过姨太太的手,厉声询问。由于太过紧张,她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崩的有些变形了。

  “这个您就放心吧,所有的老妈妈另有新置办的车轿,立即就可已使用,不会延长事情的。”姨太太想来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急遽呵呵赔笑。

  孙夫人略意颔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极端有礼的向我们二人微笑,示意我们,与她同行。

  我和文丙言身上满是血污,实在有碍观瞻,于是我们只得勉强在偏厅中更换了一身新衣物。由于孙府中没有与我年龄相仿的小姐,一时间难以寻得合适的衣物,我只得先将孙夫人身旁一名有脸面的丫鬟的新衣换上。虽说是丫鬟,可在我看来,她的衣物竟真的不比我往日里所穿的差。真是叹息古言果真没错,宁做各人的丫鬟,也不妥小户的小姐。而文丙言则幸运的多,他换上了一身孙家大令郎的新衣,一身的珠光宝气,配上他那趾高气昂的脸,真的像是富朱紫家的纨绔令郎了。

  出了正堂,在一路奢华的琉璃灯盏的指引下,走过一段幽静的回廊,穿过一座月门,便来到一处空地。

  空地之上站着着几十人,摆着十来顶精致的小轿。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却又井然有序,只闻得脚步声窸窸窣窣,却始终听不到一声人言。

  孙夫人想来是怕极了,她将我和文丙言的轿子部署在她的左右两边,这样那十多位姨太太另有年幼的令郎小姐们,很是尴尬,可是,众人也只敢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直言相告。在这样正式的场所中,这样的部署是极端不合常理的。

  两名老妈妈一前一后,一同发力,轻轻松松的就将我乘坐的这顶轿子抬了起来。

  轿子晃晃悠悠的朝前行去,正是万籁俱寂的好时刻,我稍一放松精神,困意就如同洪水猛兽般,奔涌而至,只觉得眼皮无比的极重,一个愣神,就似乎已经睡熟。

  呼呼风声从耳畔吹过,是夜间的凉风,吹起了锦缎的轿帘,凉风似水,却可洁净心灵,伴着草香花媚,徐徐拥我入怀中,猛然间,那混沌的睡意,竟自消退无踪无迹。

  咣当一声,小轿落地,幽寂的深夜中,传来数声叹息,随之而来的,即是轿帘掀起,轿中之人漫步走出,舒展身体。

  “治儿!”孙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朝身后张望,口中还高升的召唤一个名字。纷歧会儿,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乳母的陪同下来到了孙夫人的身前。

  “治儿,你的父亲和你的叔父都不在家,你是孙府的长孙,可得有些男子汉的样子。”孙夫人拉着小男孩的手,语重心长的交接。在琉璃盏的烛光映照中,我看到了一脸勉强的笑意,可能由于孙夫人太过担忧,即便她十分的努力,她的语气照旧不够柔缓,严厉的辞色,吓得小男孩直往乳母的身边缩,哼哼唧唧的连一个完整的字音都发不出来。

  前方不外十数步的地方,正是孙府那面庄肃的正门,数名仆人正手忙脚乱的将高峻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

  孙夫人看了看小孙子,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见了我,挥手示意请我上前。

  孙府的男丁现在重伤的重伤,外出的外出,迎着风露前来迎接王妃圣驾的却是一群女子。对于这位远嫁他乡的王妃,身为当家主母的孙夫人,恐怕也不是十分了解,皇家之人,总有雷霆手段,能被皇家之人痛爱的女子,想来必不会只是空有美貌而已。孙家此时突造巨变,这位久未归家的巨细姐在得知这一切后,又是否会大发雷霆?是否会因此迁怒于孙夫人?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为了让孙夫人放心,我勉为其难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加上这一身衣服,更真的像是一名小丫鬟。

  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夹带着水汽的劲风呼呼的从前方的虚空黑黑暗吹来,虽正直夏日,劲风不至于严寒,但是,我照旧清楚的听到了哆嗦的声音。

  “来了!来了!来了!”一个一席墨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一路小跑的冲到孙夫人面前,下跪回禀道:“朱紫们已经在镇子上了,转一个弯就看到亮了。”

  “你可见到了王妃没有?”孙夫人上前一步,焦急的问道。

  “见到了。”男子头也不敢抬,高声回覆道,“王妃娘娘要我代她向老爷、夫人另有姨太太们问好。”

  孙夫人挥了挥手,男子如释重负一般飞快的消失在了身后的黑黑暗。

  果真不用片刻,只见得远远一条火龙,蜿蜒着朝此处行来,过了那座石拱桥,一众人等便可看得真切了。

  孙夫人敛容屏息,仪态万方的站在一众眷属的最前面,身后众人,皆各自安职位崎岖站好。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各个噤若寒蝉,犹如木偶一般纹丝不动,生怕有所差池,遭了罪过。以至于,这数百之众,竟没有一丝的消息。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四名武士,骑着高头大马,虽看不清楚面目,但一见其形容举止,便感应威严无比。

  王妃的队伍在距离孙府约一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队伍中迅速燃起了更多琉璃盏,一片灯火通明,金光绚烂。只见队伍中央有一辆描龙绘凤的朱红色的华盖大车,车帘由伺候在旁的两名宫女打起,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在众人的蜂拥下,走下了车。

  就在王妃漫步下车的同时,一名两鬓花白,神色肃穆的內监,上前指引众人前去行礼参拜。

  “王妃娘娘的万安!”在孙夫人的领导下,孙府众人,同时朝王妃跪下,并异口同声的高呼万安。

  “嫂嫂快起!”王妃在左右两名宫女的搀扶下疾步走到孙夫人身前,亲自伸手,将孙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其余众人也都随着站了起来。

  王妃一身墨黑的素色衣裙,发髻之上仅着单柄银制步摇,虽年过四十,但面容姣好,只略施脂粉,所以眼角处的细纹照旧清晰可见。

  王妃见到孙夫人,眼中伤心之情愈甚,两人相识无言,可眼中却欲淌下泪来。可能怕有违皇室规则,王妃急遽以袖释泪,强颜欢笑道:“一别二十有三,这孙府早已不是往日模样!”

  “这还不都是王爷、王妃的膏泽嘛!”孙夫人闻言,急遽赞同道,又一把将拉在身旁的小孙子推到面前,笑说道:“治儿,还不快见过王妃姑奶奶!”

  小孩似乎基础不明白什么是王妃姑奶奶,可能为此早已演练多遍,照旧一个机敏就跪了下去,高声唤道:“王妃姑奶奶万安!”

  听得王妃甚是兴奋,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喜爱的看了看,“是老各人的吧!”

  “正是呢!”孙夫人对这样的效果十分的满意,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这岁月真是催人老啊,没想到年老的长孙竟以这般大了!”王妃摩挲着孩子的脸庞,可脸上的笑容徐徐淡了下去,她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许久了,还不见哥哥?”

  “这个么,王妃娘娘容秉啊,今晚在娘娘圣驾到来之前,府中出来一点事情,您哥哥·····”孙夫人一听王妃问起了孙老爷,脸色一下子吓的苍白如纸,唯唯诺诺的低语,实在不敢实话实说。

  “您哥哥现在正在府中等您!”见孙夫人实在不知该如何对答,一旁的姨太太一脸谦恭的朝王妃福了一福道,“今天晚上却是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夫人也是被吓坏了,还请王妃娘娘不要怪罪。”

  “你是何人,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你?”王妃上下审察着这个胆敢不经宣召就随意插言的女子,眼中闪过了一股让人背脊生寒的冷酷之意。

  “妾身身份低微,本不应插言,但见王妃娘娘询问,只得替夫人回覆。”姨太太不卑不亢的直视着王妃的双眼,那双眼中的神采似清泉澄澈,却又恰似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滔天力量,让人有种想要亲近,却又望而生畏的感受。

  “你是哥哥的姨太太?”王妃似乎也被眼前这名女子的气势所震慑,脸上的心情一僵,立刻收回了目光,复又看向了孙夫人。

  就在这时,两名身着深褐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在几名小厮的蜂拥下,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这两名男子一人器宇轩昂,身子挺拔,孔武有力;,一人体态丰腴,文质彬彬,目光深邃。

  二人走到王妃身旁站好,皆拱手朝孙夫人拜道:“嫂嫂万安!”

  “原来二位叔叔竟一ㄇ一同来了?”孙夫人倍感惊异,想来她是果真不知这二人会来,看她那副即恐惧又厌恶的心情,更说明,她并不希望她丈夫的这两个弟弟回到这个家中。

  “仲责先前正在京中述职,家姐收到年老的书信,得知母亲病重,便向圣上上书请假,与二哥和二姐一同回来了。”孙仲责一定是看出了孙夫人的心思,急遽拱手作礼再拜,可是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的真诚,尽是讥笑与不屑一顾。

  “长嫂万安!”另一人也急遽上前搭手作揖,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

  孙夫人定了定神,在脸上挪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劈面前三人说,“都是一家人,还在这里客气什么,外间风大,照旧赶忙回府中续话才是正理!”

  孙夫人眼神在三人身上漂移不定,她心神不宁,恰似很怕这三人似的。说的更明确一点,她是很怕始终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孙仲责。

  高门大户的院墙中,总有许多不为世人所知的秘密。这孙家兄弟姐妹五人,本是世间至亲,可是,仅就他们相互间注视对方的眼神,就足以断定,他们相互之间,并反面睦。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众人身后,朝大门里面走去,由于孙夫人始终担忧邪魔再次作祟,她总是十分注意我站在那边,所以,即便我是一身丫鬟的妆扮,照旧十分不协调的挤在了姨太太的队伍中,紧紧跟在孙夫人的身后。

  在刚刚落轿的地方,现在又多出了许多乘朱红色的大轿,轿子的锦面簇新,在琉璃盏的照应下,熠熠生辉,珠光宝气,富贵难当。

  孙夫人及众人一同蜂拥着王妃登上最为奢华的八抬大轿后,便纷纷登上自己的轿子。

  我坐的照旧刚刚的那顶小轿,听着轿身有节律的吱嘎吱嘎的响着,我又随着孙家众人,朝着刚刚来时的正堂行去。

  我歪着身子靠在轿身上,迷迷糊糊的又打起瞌睡来。只是这次心里想着孙府的事情,却无法真的入梦。随着轿身上下轻轻游荡,只觉得接连转过了好几个弯,可想想刚刚来时,却又未曾走过这样繁琐的门路,想来,这也是孙夫人事先部署好了的,究竟孙府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有许多的事情,都需要时间来部署处置惩罚。只是再多再好的部署,恐怕也难以改变此时现在的现状,若是让远道而来的王妃娘娘知道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见到孙老夫人和孙老爷,很难想想,王妃娘娘是否能够经受的住,越发难以想想孙府今后的命运会酿成什么样子。

  几十顶轿子井然有序的在偌大的孙府中蜿蜒曲折的行进着,约莫一刻钟后,才终于顺利到达了孙府的正堂。

  正堂被紧急的重新部署了一番,崭新的红色地毯另有门路两旁娇艳欲滴的鲜花,即便身空寂的子夜,照旧乐成的让人感应心情舒畅。

  见到这样的场景,王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心的浅笑,尽管只是一瞬而已,就已经足以让孙夫人将悬在嗓子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分宾主落座后,我和文丙言的座位被部署在第二排的末尾。其实对于座位,我基础无所谓,说的更确切些,此时现在,我和文丙言基础不应该泛起在这样的场所中,究竟这是孙家的家事,我们坐在当中,就难免会知道许多不应知道的事情。可是孙夫人再三恳求我们留下,只为确保王妃宁静无虞。

  原本我们二人随着孙老爷回到孙府就是为了掩护他,他没能保住,我们也是十分懊恼,很是担忧冷箫会不会因此将我们二人的考试结果取消。为了将功补过,我和文丙言只好硬着头皮在孙府的正堂中坐了下来,只想着他们所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当做从未听过。

  王妃在上座坐下,浅饮了一口杯中的新茶,举目朝坐在下首的孙夫人看去,语气冷漠的说:“纵使兄长再多繁忙,现在也应该出来同我们姊妹相见了吧!”

  “话是这样说的。”孙夫人闻言,吓得一个机敏站了起来,她紧紧抿着双唇,抬起袖子,作势便要哭作声来,悲戚的说道:“王妃容秉,不是老爷不愿出来与诸位姊妹相见,而是老爷现在基础无法相见呐!”

  “无法相见?”一旁的孙二爷疑惑的看着泣不成声的孙夫人,问道:“如何会不能相见,嫂嫂千万不要欺瞒我们。”

  “如何敢欺瞒!”孙夫人见状便要下跪,王妃示意身旁女官拦了下来,孙夫人以袖掩面,悲哭了几声,满面泪痕哭泣着的说道:“就在王妃圣驾到来之前,孙府出了大事,老夫人没了,就连老爷和大姑奶奶也都,都伤的不轻啊!现在医生刚刚上完药,人都还没醒呢!”

  “何人敢在孙在作祟?”孙家三爷一听,登时暴怒,一拍桌子,便跳将起来。

  “说的正是呢!”王妃挥手示意孙三爷坐下,皱紧了眉头看着孙夫人说道:“孙府可是苏州望族,金玉满堂,怎么仆人护院这么没用,竟让贼人闯进府中行凶!另有,什么叫做老夫人没了?”

  “王妃娘娘赎罪啊!”孙夫人看了看身旁的姨太太,稳了稳心神,接着说道:“在我孙府行凶伤人的,并不是贼人,而是,而是恶鬼!恶鬼突然泛起,附在人身,他力大无穷,又有超人的法力,老夫人身体本就虚弱,一下子就殁了。老爷和大姑奶奶拼了命的要救老夫人,也被恶鬼所伤,医生适才医治妥当,先下正躺在卧房之中呢!”

  “你是说,娘已经没了?”孙二爷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夫人,目光中寒芒乍现,似乎马上就要将孙夫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孙夫人不敢答话,只是点了颔首。

  “这、这怎么可能!”王妃听闻,两行泪水静默的夺眶而出,但除此以外,并没声嘶力竭的叫喊与悲苦,她显得格外的冷静,面庞上也看出深刻的伤感。

  “恶鬼行凶?”孙三爷冷笑道“我说大嫂,你也不必久有故意的编这些理由,什么恶鬼行凶?这算什么说辞,这世界上哪里还真的有什么恶鬼啊!”

  “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匪夷所思,诸位不会相信,但是,但是我并没有胡言乱语。”孙夫人指了指门外,语意悲凉的说道:“此时老夫人就躺在她平日里住的屋子里,而老爷和大姑奶奶就这屋后的卧房中,诸位若是不信,大可随我去一看究竟。”

  王妃三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相信恶鬼索命之言。

  “既然如此,我们必是先要去看望母亲才对!”孙三爷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王妃姐姐搀扶到近前,与孙二爷一道,不等孙夫人回覆,就已经朝门外走去。

  “现在诸位照旧不要到冠芳汀去才好!”就在众人即将走到门口,计划再次乘轿离开正堂,一直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的文丙言,突然起身,义正言辞的说道:“恶鬼作祟,现在冠芳汀乃是凶煞之地,诸位都是富贵显赫之人,照旧不要着急前去,等到天亮了,阳光驱散了煞气,再去不妨。”

  “这位又是何人?”王妃上下审察了文丙言一番,语意中尽是不屑与藐视。

  “在下不才,乃是昆仑仙宫明哲上仙的门生!”文丙言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也起身上前,并指着我说道:“这位是我的同门,我们二人是受师尊之意前来孙府相助的。”

  “真能吹牛啊!”对于文丙言的话,孙三爷一个字也没有相信,更是没好气的说道:“就你们这十多岁的娃娃,还自称什么昆仑仙人,你们知道昆仑是什么吗?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哎呀!叔叔啊!千万不行胡言啊!”见孙三爷对文丙言大放厥词,孙夫人吓得急遽上前阻拦,“刚刚若不是这二位仙家相助,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恐怕都逃不脱恶鬼的手心,二位仙法高强,对孙府又救命大恩,叔叔千万不行造次,开罪了仙家!”

  “难不成还真是昆仑神仙?”见孙夫人说的神乎其神,孙三爷也不由得不信,不屑一顾的神情中,多出了一抹敌意。

  “我们与诸位非亲非故,并无利害冲突,现在出言相劝,只不想诸位遭受无妄之灾。”对于孙家人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文丙言全当做没有听到,依旧一副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神态。

  “既然高人如此说,我们照旧先去看望兄长和长姐吧!”王妃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良久,似笑非笑的唇畔轻轻一言,便将众人的疑问全都压制了下去。

  在孙夫人的领导下,一行数百人声势赫赫的又朝着孙府内最豪华奢靡的主卧行去。由于孙府突造巨变,远在京城的王妃娘娘又突然提前驾临,孙贵寓下主仆无一人敢多言一语,生怕就此开罪了王妃娘娘。

  在主卧正堂的衡宇前,是一处圆形的花园,时令鲜花正是争相盛开,幽香扑鼻,在一座嶙峋假山的遮盖之下,却倒也真的是巧夺天工了。

  我和文丙言再一次被客客气气的部署在了厢房中饮茶,并不需陪着这一群的王侯将相耗时间。

  即便此时天空仍是一片如墨色般的黑暗,但远处的村寨中已遥遥有鸡鸣传来,想必过不了许久,天就会大亮。

  想来孙夫人也是担忧我们瞌睡,现在斟满茶杯的清茶,苦涩难当,虽不见半片茶叶,但能有这样的味道,肯定是极浓的茶叶才行。

  不外,即便茶叶可以提神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对于现在早已体力不支的我来说,基础不起任何的作用。

  刚在木椅上坐下来,浅浅饮了两口茶,脑中一阵眩晕难当,完全容不得我思考清楚,脑袋就已然顺势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在我们离开冠芳汀不久,孙夫人就已经下令将孙老爷和他大姐接回了正堂的卧房中医治。卧房同厢房相邻,现在正值夜深人静,所以他们在卧房中的攀谈,我照旧隐隐能够听到一些。

  在见到孙老爷和他大姐时,王妃娘娘照旧略意哭了哭,但很快,她的这种情绪就在众人的慰藉中消散了。她并不相信孙夫人以及孙家众位姨太太的话,并不认为我们刚刚经历的恶鬼事件是真事。不外,王妃究竟是王妃,她也并没直接将她的这种想法说出来。

  “京城中有位王太医,医术很是了得,专门是为皇亲看病医治的。我向来都是找他的,哥哥、姐姐的情况不大好啊,待我回京时,请王太医千万要来一趟,只怕是他一来,哥哥、姐姐的病,也就是好了!”王妃说道。

  “这个王太医我是知道的,他的父亲也是太医,似乎照旧前朝的太医令,曾经救活过先帝爷。”孙二爷说道,“若是他真的肯来,那是最好不外的了。”

  “这医生的事,倒也不是大事。”孙夫人说道,“马医生医术也是甚好的,这十多年来,倒也保得孙贵寓下安泰。只是这邪祟,恐怕还得依仗王妃娘娘,为我们寻得牢靠之人才行啊!”

  “你们不是已经把昆仑的神仙请来了吗,还担忧什么啊?”孙三爷没好气的说道。

  “昆仑仙人们简直是法力高强,但可惜,这仙人们是绝对没有可能在孙府恒久待下去,左不外也就两三天就走了,到时候邪祟卷土重来,我们可也就惨了。”孙夫人略带哭意的说道。

  “嫂嫂是想请一位住家仙来保平安?”王妃问道。

  “是这样的。”孙夫人说道,“王妃娘娘在京中久了,想来也是认得这样的高人的,佣金不是问题,只要高人肯来就行。”

  “嫂嫂好大的口气啊!”孙二爷说道,“这样的世外高人,恐怕都不是金钱可以请的动的,若是只认金钱的高人,恐怕你们也是不敢请的。”

  “二叔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有的是真诚啊!”孙夫人说道,“只是这世间,若是没有点儿个利益,恐怕就连这仙人也很难理会的。”

  “嫂嫂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孙三爷阴阳怪气的说道,“在这个世上,恐怕真的没有谁是不见利忘义的,只是这样一来,帮了你们,我家姐又能获得什么利益呢?”

  孙三爷的这句话很明显是来者不善,王妃一言不发,想来是默许了孙三爷的话,孙夫人想来定是没有料到孙老爷这些久未相见的亲姊妹,刚一晤面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也是不知该如何回覆。一时间,站满了人的卧房中竟平静的落针可闻。

  “老爷和大姑奶奶安康,想来即是王妃娘娘最为喜闻乐见的事情了!”最为受宠的姨太太徐徐开口说道,“今天这事儿,几位没有见到,真的是太恐怖了,想是孙府家大业大,免不了会遭人记恨,被小人算计也是有的。”

  “正是呢!”王妃娘娘说道,“这今晚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天也快要亮了,再厉害的鬼魅,现在也该回家休息了,先来和我讲讲这个吧”

  于是,孙夫人和诸位姨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添油加醋的将适才在孙老夫人卧房中发生的恐怖的一幕详尽的向王妃讲述了一遍。

  由于我是亲身经历,对她们那些夸大其词的言语没有任何兴趣,竟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而文丙言却始终举止优雅的端坐于窗前,默不作声的独自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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