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到并州上任,对曹爽是一个好消息。这样预示着他每次出门游猎,进出城门,没有人可以限制他了。
曹芳在张当丁谧等人的蛊惑下,宠幸亲近一群小人,常在后园游乐饮宴,何晏多次劝谏,但曹芳就是不听。
在曹爽阵营的干将中,何晏是一个特此外存在,虽然他也巧取,但并没有豪夺。相反,在他的示范下,正始年有一大群青年才俊进入了曹爽的幕府,或进入了尚书台,成为尚书郎。如果没有高平陵之变,这些人一定成为大魏的治国之臣。
而且,他提倡玄学,和司马懿提倡的王学针锋相对,获得无数人的追捧和效仿。可以说,他确实有治国之才。
而丁谧就纷歧样了,此人外宽内忌,用心狠毒,看似为曹爽出了不少好战略,实际上于国无益,激化了世家与宗族的矛盾。
何晏经常与丁谧竞争,明面上感受是在曹爽面前争权,实际上二人照旧理念上差异。
丁谧出主意让曹芳玩物丧志,一个18岁的孩子,哪受得了这么多诱惑。何晏劝曹芳不行太过游乐,要以国是为重。二人的心态,已可见一斑。.
曹爽没了限制,每天饮酒,饮完酒后,就和美女歌妓寻欢作乐。张当曲意投合,将少府里的尚方珍玩拿出来不少,供曹爽使用。
何晏和邓飏、丁谧等人,虽然在尚书台,邓飏的理念又别成一格。
邓飏贪色贪出了水平,一个名叫臧艾的人,为了求官职,曲意投合,其以父亲的侍妾送与邓飏,邓飏照收不误,所以京师为之语:“以官易妇邓玄茂。”
朝中局势十分险恶,只要在做官,就必须选边站队,要么支持太傅,要么站到司马懿那边。
司马懿现在是谁也不见,闭门在家养病,除了偶尔和蒋济、高柔、王观等老臣见晤面,其他人一概不理。
越来越多的人依附到了曹爽身边。司马懿边上的人,许多人也转投到了曹爽门下。尚书仆射李丰,不知是预计到了司马懿这以退为进的手段,照旧不想冒犯曹爽,他在二者之间左右逢源。
凭据尚书台的划定,请假不能凌驾一百天。李丰经常请假,或许到了90天左右的时候,他又泛起在尚书台,然后上不到半个月班,又以生病为由请假。
既便如此,照旧有人愿意和李丰结亲。这小我私家就是贾充。实际上,李丰也将自己的女儿李婉嫁给了他。
深居不出的于臬,也派宗子于宏为贾充送来了贺礼。
李婉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贾充外放汲郡典农,原来内心失落,对曹爽痛恨之心,也消失了不少。
作为刑名传家的贾家,贾充精通律法。曹爽专权后,数改法度,自己却带头违法,这是贾充看不惯的。他的心,自然就倾向了司马一家。
只是司马懿天天在家生病,知道他装病的人,好比牛金,已经被司马懿暗害。而看透司马懿的山涛,又作竹林之游。司马懿的焦点,除了司马家族,另有几个老臣,郭家的郭建和甄德外,胡遵也算一个,郭淮算一个,王昶算一个。但郭淮和王昶都是外臣。
在司马师的策动下,曹爽门下的孙谦成为自己的内应,于亮也在曹爽那蛰伏。郭太后的政治影响,也算要害因素。被曹爽贬走的卢毓和钟毓,也许在要害时刻也能起点作用。
司马懿每天在家精思熟虑这些事情。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内心虽然倾向司马懿,但大多处在张望当中。这些人只能争取,现在还不能透明化。
相比曹爽的职位和势力,可谓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针对李丰的行为,京中也有童谣:“曹爽之势热如汤,太傅父子冷如浆,李丰兄弟如游光。”
司马懿在府中天天构想,总结出了一句话:“凡事都不行过满,盛极而衰正是道家隐讳的。”
作为玄学领袖,何晏每天和曹爽饮酒,贵宾满座,然后何晏第二天到尚书台处置惩罚政务,闲暇之余和一班青年才俊谈玄论妙。时间久了,他发现失去制约的曹爽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越来越着迷酒色,荒于政事了。
时间久了,何晏每次喝酒回家后,都市到厅后的花池吐酒,然后一人单独坐在家中。这种酒后的孤苦的寥寂,玄学研究甚深的何晏别有一番体会。终于,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若有所思的何晏眼望明月,说出了这番话:“盛极而衰,道家所忌啊。”
职位,名望,权势,何晏全获得了。但自己快乐吗?
不错,许多人都有求于自己,但这些人是真的看上自己的名声才找的吗?虽然不是。
他们来找自己,更多的是看中自己的权势,想通过自己典选举的权力,来到达升迁的目的。
从曹爽家喝自得兴阑珊的何晏,回抵家里,经常思考这个问题:“这样的富贵,能不能保得恒久?上将军如今一意孤行,如果被人抨击倒算,自己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
“于德揆有福啊。”何晏羡慕起于臬来。他听令狐愚奏报,于臬在钜平,白昼经营自己的庄园,到地里加入劳动,晚上教二子念书。不问世事。“我想作一田舍郎而不得,不知以后能不能成为田舍郎?”
有时候,何晏没有加入曹爽的晏会,却被要求加入曹爽在洛阳城外的围猎运动。
何晏以尚书台事忙推脱,曹爽就以大魏河清海晏,民丰物阜为由,强行让何晏加入。
每次回来,何晏都市怔怔地望着妻子金乡公主,似乎是生离死别、
时间久了,金乡公主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差池劲。
终于有一天,金乡公主忍不住了:“良人,这段时间,你总是漫不经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晏没有回覆,而是问道:“以前于臬之妻夏侯蔷愿以刀抵住自己,也不愿和于臬离婚,如果有那么一天,我面临着身死族灭的附加境地,你对死亡怕不怕?”
“你是不是疯了?”金乡公主见何晏说出这种话,大吃一惊。
何晏却显得十分平静:“我是认真的。”
金乡公主看着何晏郑重的心情,知道良人绝非乱言,于是说道:“夏侯也是我大魏宗亲。良人正当进取之年,怎么样说此不吉之语。”
何晏再次问道:“如果我何家有灭族之祸,你和孩子该怎么办?”
金乡公主没有措施,便反过来问道:“照良人所言,该如何办?”
何晏道:“我想了很久了,我们应该这样做。”说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金乡公主瞪大了眼睛。
何晏郑重地说道:“我是认真的。为的就是以后能保全我何氏一脉。你是公主,就是大祸临头,也不会盘算到你头上。但我们的孩子还小,托付了。”
金乡公主觉得自己良人太怪了,就为了这个子虚乌有的担忧,要和自己离婚,但又不敢阻挡,只好哭着允许了他。
没过几天,保晏与金乡公主情感不睦的消息风行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金乡公主抱着孩子,是哭着离开何府的。”
“我听金乡公主的侍女说,何尚书好男风,每天服用五石散,和一群美男在一起,吃了五石散,衣服也不穿,说是行散。”
“那五石散听说很贵,一般人吃不起,也只有何晏才知道配方。何晏和这些风骚人物,晚上都在行散,后面做什么,各人可以想象。”
“你说的差池,我听说,那个钟士季就知道五石散的配方和行散的要领,这两小我私家关系纷歧般,恐怕已经凌驾友谊的关系了。”
“金乡公主真是可怜。竟然嫁了喜好这么广泛的人。”
对于这些蜚语,何晏并不在乎,倒是金乡公主的母亲并不相信:“真有那么一天,你就不要去嫉妒何晏连男人都喜欢了。”
不外,在金乡公主的坚持下,何晏照旧和金乡公主离了婚。
没有了家人的牵累,何晏精神解脱了不少。
不外,天天和曹爽饮酒,狩猎,出城,何晏依然内心隐隐担忧。
他有时候回来很晚,然后就服五石散。不外,服了五石散必须行散,喝热酒,狂奔。钟会经常和何晏一起行散,形影不离。
厥后有人总结说,魏晋名士有三大喜好:“饮酒、服药和清谈。”这些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温润如玉的大才子,他们有人在树林中“坦诚相见”,披头散发。有人在门路上喝的酩酊烂醉陶醉,胡言乱语。有人才气横溢,相貌俊美,却在街头打铁。何晏等人,也在行散中相拥,面色发白,皮肤发红。鲁迅先生在文章中说的很明白:行散之后,全身发烧,发烧之后又发冷。普通发冷宜多穿衣,吃热的工具。但吃药后的发冷刚刚要相反:衣少,冷食,以冷水浇身。倘穿衣多而食热物,那就非死不行。因此五食散一名寒食散。只有一样不必冷吃的,就是酒。
吃了散之后,衣服要脱掉,用冷水浇身;吃冷工具;饮热酒。这样看起来,五石散吃的人多,穿厚衣的人就少。一群美男做这样的事,整个画面,自己脑补。
据说,五石散可以让人泛起幻觉,忘掉心中的烦恼。也许何晏就是靠这种麻痹作用,超出黑暗世俗的约束,使自己置身于理想国家,在虚幻中完成自己的人生追求吧。
也许是司马懿年纪太大了,曹爽放松了警惕。在毕轨等人的实际革新下,司隶一州的新政实施很是顺利,曹爽的名声更大了。但士族对他的不满,也越发严重了。
正始九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到了冬天。
年底,因为撤郡并县,李胜为了留念自己任职河南尹取得的成效,他命人修葺设在屋檐下防鸟雀来筑巢的网格,也就是屠苏。施工中,一块小质料从上快速坠落,正好打在受符吏石虎的头上,把他的头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