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虽然是问句,但汪一洋很肯定,他确实没有和沈星宜谈起过家里。
虽然从幼儿园至今,同班六七年,那时他们都还无忧无虑,每天装进脑袋里的只有怎么玩,哪另有时间谈其他。
沈星宜讶异,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也为这份信任有些感动。
“我爸妈是自由恋爱,在那个年代是很少见的。其时家里条件欠好,靠借钱读的书,厥后阴差阳错进了银行系统,也是靠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妈妈其时是机关的打字员,是单元文艺运动积极分子,我妈妈你应该见过,很悦目。”
“是的,现在也很悦目。”
汪一洋继续说,“其时单元联合搞运动,我爸妈一见钟情,厥后有了我。其时单元革新,我妈妈已经成了正式公务员,但我爸爸正在事业上升要害时期,我妈妈毅然辞掉了事情,在家照顾我,帮爸爸打点家里的事。那时候就算爸爸再忙,还会抽闲带我们去动物园、植物园玩,偶尔能休假还带我们去外洋旅行。我妈妈性格很温和,说话总是很温柔,我犯了错、打了架,总是先问我‘疼不疼’,但如果是原则问题,又会很严厉,罚站、也打过我手心,更其他母亲应该是一样的。那时候,我觉得纵然被妈妈打也觉得是幸福的。厥后爸爸的职位越来越高,应酬越来越多,连我都见不上他几面,通常我都睡着了他才应酬完回家。妈妈经常一小我私家在家,又因为怕给父亲带来麻烦,交友都很慎重,时间长了难免孑立。好不容易等爸爸下班回家,想跟他说说话,他回来倒头就睡了。没有有效的相同,现实里又缺乏能倾诉的朋友,时间一长,慢慢就有了隔膜,直到有一天……”
汪一洋很艰难地接上话,“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和药瓶。我妈妈患上了抑郁症,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从那时起我才留意到客厅、卫生间地板上一缕一缕的长发,母亲做的饭像丧失了味觉一样,没有味道,我忏悔为什么其时没有多体贴她,我只要多视察多看看,一早都可以发现状况的,不会到这步田地。我把情况第一时间告诉了爸爸,那时他在开会,被我一个电话叫回,我们立即带妈妈去省里最好的医院。可是,医生却说……”
“会诊时我在外面,医生和爸爸不让我进。但我在门口偷偷听见‘重度抑郁’、‘自杀风险’……你明白我其时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