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忆的河神
“你个无礼的工具，你这是什么口气？”老妇人瞬间被阴姬的语气激怒了。
秀秀觉得掌心硌人，她低头一看，掌心之中，老妇人的双手焦黑，她眼睑微微哆嗦了一下，眸中似乎有丝丝异样的情绪闪过，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阴姬不明所以的眨动眼睛，她实在弄不明白，她怎么就无礼了：“你刚刚不也是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的吗？你也是个无礼的老工具！瞧瞧你的双手，都烧焦了，你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趾高气扬的，你绝对不是人！最初……我还以为你不外是一抹冤魂，现在瞧着似乎不是……”
老妇人冷哼一声，正想反唇相讥说些什么，却被秀秀抢先一步。
“你又是什么？”秀秀目光疑惑的上下审察了一遍阴姬：“你似乎也不是人，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妖术，为何会将我娘的手灼伤？”
“你还记得我之前向你探询雪岭山距离这里远不远吗？”阴姬似笑非笑的瞧着秀秀，秀秀闻言面色一变，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莫非来自雪岭山？”
阴姬笑而不答。
老妇人眸底有丝异样快速掠过。
秀秀盯着阴姬笑脸，立马否认道：“不行能，绝对不行能，雪岭山早就扑灭了，你休想诓我。”
“你又是什么工具？死人照旧……”阴姬懒得搭理秀秀，她信不信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此时倒是对老妇人的身份颇为好奇，她探视的目光，在老妇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事后，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莫非，你是妖怪？”
差池，若是妖怪，怎么会有人类气息？
不行，这两人太危险了，她须得远离她们。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们的身份了，横竖也与我无关，想来你们是精通妖术，利用妖术将我乱来到这里来的，至于你们的目的，我也不想追究了，横竖基础没有什么河神的存在，我也不想陪你们发狂，我现在要离开这里，请你们离我远点，最好别在打我主意，否则下次，你娘就不是被灼烧那么简朴了。”撂下威胁的话。
阴姬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山洞相反的偏向离去。
老妇人盯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语气有些着急：“秀儿，河神已经开始清醒了，你别在执迷不悟了，及早收手，随娘离开此处吧。”
“不行能！”秀秀一把挥开老妇人，凶神恶煞且无情：“你没眼瞎吧，那人说过了，只要河水一天血色不褪，他就不会恢复影象，他已经吃了九百九十九小我私家了，眼见着就差这最后一小我私家，我就大功告成了，就差这么一小我私家……你叫我如何放弃！”
老妇人盯着秀秀，苦口婆心的劝着：“可那人也说了，若是有雪岭山的人来，必须等带她去寻那人，秀儿，此人正是从雪岭山来的，万万动不得啊！”
“我管她从那边来的，谁敢坏我好事我就杀了谁！她必须死，她必须死在鱼肚子里，你若是敢向那人通风报信，我绝不饶恕你，你别忘了，这都是你欠我的，若不是你，我不会沦落至此，若非是你，我不会成为祭祀河神的第一个新娘！”
……
阴姬在岛上足足转悠了好几个时辰，悲痛的觉察，这还真就是座孤岛，除非能淌水去寻离去的路线，否则别无他法，她会淌水，却不敢下去，也不知道那恐怖的鱼妖潜伏在那边。
要是她刚一下水，便恰好落在鱼妖嘴里怎么办？
银色的月光倾斜而下，她垂眸盯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察已经到了深夜，她抬头，仰望着高悬星空的月亮，颓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土地腿坐下。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双腿酸软得要命，她伸了伸腿，瞥见耀眼的大红绣花鞋，眉头一皱，立即爽快踢掉了。
白嫩嫩的小脚丫获得自由，欢快的摇动了几下，她才觉察自己身上还穿着喜袍，心情瞬间不悦到了极点。
起身，坐好，找了找，终于在腰侧找到捆绑喜服的衣带，二话不说动手解开，利索脱掉层层喜袍。
顺带着去了头饰。
险些是在丢掉头饰的瞬间，她身上的佛袈在月光下绽放出缕缕金色光线，光晕笼罩着她，她一愣，耳畔似乎听到了僧人冷清的声音：“阴姬，你在那边？”
“僧人？”阴姬一惊，转着圈的寻找，结果失望的觉察这里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脸上喜悦之色，立马一扫而光，她满身脱力的一屁股又跌坐回沙滩上，扁了扁嘴，托着腮帮子盯着月亮自言自语的说道：“僧人，你到底在哪里呀？你知不知道，我想你都想得泛起幻觉了。”
“……”丝丝缕缕的风声事后，僧人的声音再次泛起，只是这次带着一丝不易令人察觉异常：“听着，在我寻到你之前，切记，绝不能脱下佛袈！”
“真的是你啊僧人！”阴姬灰蒙蒙的眼睛，再次点亮了星芒，她兴奋的东瞧西看着：“僧人，你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啊，你赶忙现身救我啊，你看见这大红的嫁衣没，有人要欺压我嫁人啊，你再不泛起，我就要酿成此外新娘了！”
阴姬一边不满的埋怨着，一边扯着被自己垫在屁股底下的嫁衣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恰似僧人能看见一般。
语毕，周边再次陷入寂静。
她一愣，连着试探的唤了好几声“僧人”照旧没有听到期盼的回应，心中马上委屈到了极致，她捡起散乱在手边的头钗，发泄的往河水里砸：“死僧人，我都要嫁人了，你都不着急，也不管我，气死我了。”
泄愤的砸完最后一支发钗，阴姬惊恐的发现，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突然泛起了巨大的漩涡，她吓得双手撑着沙地使劲拼命的往后挪动屁股。
就在她以为鱼妖会从漩涡中钻出来攻击她之时，一个俊美的银发少年从漩涡中升腾冒出，漂浮在水面，月光之下，少年的眼睛缀着流光溢彩的光线，他身后却是一条十分漂亮的琉璃色鱼尾，险些是与他眼眸相同的流光溢彩。
鱼尾人身的鹤发少年！
阴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忘记了逃跑，等鹤发少年离得近了，他身上淡淡的水香味飘拂过她鼻尖，她才猛然回神，可是，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是抬眸瞧着他，尴尬的笑……
“这可是女人的发钗？”鹤发少年手中托着一只喜色的红发钗递到她跟前询问道。
她眼角猛烈一个抽搐，完了完了，这不正是她刚刚砸出去的发钗吗。
莫非，砸到他了？
他是来寻仇的？
她心中忙乱，面上却不显，立即将尴尬的笑容转换成落落大方的微笑：“令郎许是弄错了，这不是我的发钗！”
笑，保持甜美又不是尴尬的微笑。
“难道这里另有其他人？”刚刚还彬彬有礼的鹤发少年，闻言，下一瞬直接变脸，似有发怒的前兆。
阴姬笑容抽搐了一下，她有些琢磨不透此人的想法，只能状着胆子应了一句：“在山的那边的山洞里，有两个女人，这发钗许是她们丢的……啊……救命啊……”
眼前的俊美鹤发少年，突然面露凶色，然后“嘭”的一下酿成了恐怖的鱼妖，冲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死女人，竟敢欺骗我，我咬死你！”
“啊啊啊啊，这头钗真的不是我的，但是我认可，是我丢进河里的……”阴姬惊慌扭头，双手抱头，做出掩护的姿势。
她等了又等，预料中尖锐牙齿撕碎血肉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后没有消息，她这才徐徐的提着一颗险些悬到嗓子眼的心转头看。
月光下，鱼妖恐怖模样不再，他又酿成了俊美的鹤发少年，他面朝河面，背对着她，垂眸盯着手中发钗，看得入神：“我认得这发钗，可我不记得它是谁的了……”
呼……
死鱼妖，终于恢复正常了，魂都给他吓掉了。
“令郎……”阴姬黑暗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这鱼妖脾气不光急躁且还重复无常，弄得她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了：“敢问令郎，你是何人？”
“水夷，治理天下山川河伯之神！”
阴姬闻言大惊：“什么？你即是河神？”
“你认得我？”水夷扭头瞪着她问道。
阴姬吓得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我们未曾见过，只是久仰你的台甫，失敬，失敬！”
“你听说过我？”
“呃，略有耳闻……”
“那你来告诉我，这河水是怎么回事？”水夷不满的瞧向猩红的河面，脸色臭得要命：“我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工具，可河水太脏了，无论我如何努力去寻，始终都寻不到。”
“你是河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阴姬小声的发牢骚。
不外，她倒是有些好奇河神到底在找什么工具：“敢问河神，你丢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