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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袅袅动客情

第八十章 清汤下面条,丑话说在前

茶香袅袅动客情 茶蚤 2548 2021-07-19 14:51:32

  淅淅沥沥的雨后,满地尚有凤仙花颜色的印记。

  簇新的府邸下,几个衣裳体面的仆人,有架着梯子取下大红的彩绸,有拿笤帚清理炮竹渣滓的,更有倚着门送往的。

  人多的地方免不了唠嗑!

  “王爷到底什么想头啊?”

  “可不嘛,新婚燕尔的,没好生腻歪倒把个药罐子给留了下来。”

  “美人嘛!要能吃好喝好的,供着也而已,整天三病两痛的,不是磨人嘛!”

  “宋清药肆的医生都说了,表娘子的病,断不了根,只能娇养,一丝儿马虎都不能够。”

  “难为王妃,好歹正经填房,真真忍得下去,看她亲自尝药煨汤的,生人瞧见了,还以为是亲姊妹哩。”

  “你小子,王妃的本家均是朝堂里说得上话的,腰杆硬着哩!这种人家出来的娘子,哪个是好相与的?不外是面上情,先顺着,往下怎么走且有看头勒。”

  正说得热闹,一位穿金戴银的仆妇默默地走近,抬起一双精细的眉眼,略带茄紫的片唇分张开来,声音扎人似的响起:“啧啧啧,一个个的,人模狗样,到底教我个老货看走了眼。大清早的,正经事一件不做,背地里拿王妃磨牙。过府前,主君重复嘱咐,说初来乍到,千万客气些。简陋为这个,教你们糊涂了,误会我们穆家来人净是好性儿,可着人嚼舌头?满口说的什么,好猴儿崽子们,你亲王爷留下表家子娘常住,难不成多得一个王妃?有什么疑的!别讨我把你头上的杩子盖似的几根毛撏下来!”

  几小我私家登时寒毛粟起,弓着背,揖着手,作好作歹地分说:“刁妈妈,您可听清了,哥儿几个才刚可没说王妃一句欠好,左不外替王妃不值,这才碎起嘴来的。行行好,饶了这宗,再不厮闹的。”

  刁爱娇倏地露出笑脸:“原是唬人的,我们新赔进府的,即是天降的强龙,断不敢压地头蛇的。”

  仆人里为首的劳知孝先就说道:“妈妈抬举了,阿孝我同几个弟兄不外伺候些洒扫庭除的活计,到底没前程,怎敢要您的强!”

  刁妈妈:“拿得准自个儿斤两,你小子还算是难得的,前程的日子多早晚就到了。”

  劳知孝愧色:“妈妈抬举了。”

  刁妈妈:“嘴皮子的事,有什么。呐,这才是实在的,王妃亲自馔的羊羹,混了许多肉糜子和葱花,与你们吃了好卖力干活。”

  伴着一阵狂喜和哄抢,刁爱娇冷笑了一场,方自顾自走开,与王妃回话。

  彼时,唤屋慢慢地站了一地的甲等仆妇和有头脸的管事,并个把有要紧关连的买办。

  行迁就木的阿杏嫂:“王妃,这是贵寓一年的菜蔬和钱粮靡费。”

  风姿犹存的大秦姨:“王妃,这是皇庄一年的收成和孝敬,都列着了。”

  不怒自威的奚肃:“王妃,贵寓东郊的酒肆、茶坊、脂粉香铺并药炉的进益都一一纪录在案。”

  抓尖要强的傲谷:“王妃,贵寓的仆妇、随从、粗使丫头和陪房的身家混名册子在此。”

  穆璃葇略抬了抬眉眼,示意边上的婢子妩阙:“先收起来。”复又淡淡地说:“诸位管事果真利落,不外一日的功夫就把积了灰的账本簿子都搜罗来了。”

  众人才要谦让,她顾影自怜地说:“可惜,我有眼疾,看不得这些叉叉勾勾的,你们只管依照我的行事备办。”

  见几位积年的执事面面相觑,奚肃只管分争:“王妃,有句话,可能讨嫌,不知当说不妥说。”

  穆璃葇摆手:“既然讨嫌,不说也罢。”眼见刁妈妈进来回话,她作势道:“呐,这几日下来,预计把脸都混熟了。这位刁妈妈是我的正经乳母,打小伺候惯了的。在我们穆府也是几辈子老人了,算账管事一把手。往后由她领着你们。你们有不足的,须听她调停,她有不是的,你们只管来回我。只一句,莫要做出泼妇骂街掐架的特别之事。要教我看见了,一概撵出去,找人伢子发卖!”

  刁爱娇应声出列,上前福了福,皮笑肉不笑地说:“王妃既托了我,老妇人少不得讨诸位的嫌。各人清汤下面条,丑话说在前!别拿你们贵寓从前如何如何,也休要把已故的薄大娘子搬出来同我家王妃比力。先头的这位,身子骨弱,娘家偏又在节骨眼不济事,自然顾不得旁的,任凭人乱来也难说......”

  里头一个麒麟臂,水桶腰和大象臀的仆妇,并不看刁爱娇,只朝穆璃葇插话道:“王妃,这恐怕不能够吧?”

  穆璃葇冷笑:“这不是伺候了三辈子人的骆妈妈吗?怎么个不能够啊?怎么就不能够了?”

  这个仆妇唤骆稚,但听她铿锵有力地回说:“这些个规则好歹是先太夫人时就依存着的,前头几位当家娘子都好生遵循,到了王妃手上就要一一换过来,传出去欠好听,也污了王妃的贤名。落到王爷耳边,少不得过话。王妃您是主子,自然一句重话都经历不得,可我们这些办老了事的,难免被嗔怪不敬历代主母,挨顿有违家规的责罚。”

  穆璃葇懒怠说话,看了刁爱娇一眼。

  刁爱娇方厉声:“先太夫人云氏是胡女,为其时的主母封氏不喜,且不晓得张弛有度的治家之道,自然被封氏钓着走。可笑的是,封氏也不是正儿八经上位的,一介商女身世,自小好吃懒做,针黹纺织不济,盘算谋划全无,大手大脚惯了的。若还依着行事,金山银山哪天儿吃不完,置β寅年吃了卯年的粮,连根枯草根子都不剩!”

  骆稚撑起嗓门:“王妃,这话可欠好滥说,封氏好歹是长,该敬着供着,怎么任凭娘家仆婢批驳起来呢?”

  穆璃葇伶俐道:“您老才是滥说吧。”复又对刁爱娇比划道:“刁妈妈,着富均、贵铎把这姓骆的老货拖下去,让荣添给他十棍子。”

  同骆稚交好的奚肃忙道:“王妃,好端端说话,您咋打起人来了?旁的倒而已,可骆妈妈轻易打不得啊!她可是伺候了三辈子人的老奴了,不能连个体面都不给啊!”

  穆璃葇颔首:“要体面,成呀!”复又朝刁爱娇看去,款款道:“让财进,同宝山一块儿把这个奚管事也给绑了,加一倍,统统二十棍!玉成他俩这多年的体面。”

  骆:“天杀的,刚上位就要拿人作筏子呦!......”

  奚:“有种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捆至牛棚,见他俩犹自叫嚷,比刁妈妈稍年少的刀郎,系穆家赔送过来的人口,拳脚功夫了得。见此情状,哪里能忍?三两下的,奚骆二位便被塞了满嘴的马粪,挨打也憋不出个整声。

  但闻一阵一阵不清不楚的哀嚎,仆婢们屏声息气,唯恐惹王妃不快。

  穆璃葇见没了响动,方悠悠地抿了口紫苏饮,紧接着又道:“王爷这几日同我说了,封氏因不休妇德,早在辞世前就被褫夺封号和诰命,连家祠都进不得。虽没昭告天下,但凡京城的内命妇都晓得这宗讼事,你们服务办老了的会连自个儿贵寓的丁点子隐讳都不知,还搬出来吓唬本王妃?真以为我似薄氏一般好性儿,一味瞎小心应着贤良的名儿,由着你们诓骗不成!”

  话音刚落,一众婢仆连连以头抢地,嘴里满是赔释,无非说是奚骆二位挑唆的!

  穆璃葇才要发话,一位国字脸盘,身量纤细,似死鱼肚般苍白的长挑女子扶着个周正婢子的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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