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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为情故

第二章:年少欺凌

若为情故 末凤如音 8154 2019-07-10 00:27:25

  南唐六十七年,凤后逝世后第四日夜,西域戎马奇袭皇城,京师禁卫护城不力,叛军入城,直冲京师凤族府邸,西域血军放肆屠杀,事后为毁尸灭迹,凤府被焚烧。当夜亥时,皇宫收到紧急奏报,因火势过大无法扑灭,祸及民房百户,除去世的凤族子弟外,另有近千人葬身火海,百人重伤。

  第二日,龙皇下旨:不惜一切价钱救治伤民,开粮库赈灾。并封爵凤家最后血脉,凤笙云独女为霜翎公主,赐名龙如霜,由祁贵妃抚育。

  旨意一下,震惊朝野。

  两年后

  南唐皇宫

  御花园

  “哈哈!”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随着透凉的风,传遍了整个花园。笑得开怀的小女孩往前走去,看着满池的白莲花,心中无限欢喜。她边笑着边脱了鞋,把那柔嫩的脚丫子伸进冰凉的池水中,待脚丫徐徐地凉了起来,便大叫一声,“嘿嘿!这莲花池的河水果真很凉,跟阿娘说的一样。”

  “公主,奴婢跟您提了几多回了,不要称娘娘作阿娘。这样总是不合规则。”心蕊跪坐在那穿着粉嫩小宫裙的女娃娃旁,掏出帕子便擦着她因为贪玩而满是泥污的脸,无奈隧道。

  女娃娃不以为然,摇着小脑袋,言道,“我就是喜欢称母妃作阿娘。前些日子,父皇带着我微服出巡,我看见那些小孩子都把他们的母亲称作阿娘,这称谓蛮好听的,皇宫为什么不行?!”

  “切。平民就是平民,照旧喜欢这些不入流的工具。果真不配做公主!”一道听起来刻薄刻薄的话语,从稍远些传了过来。这一句话,便让那小孩子生了气。

  “谁啊!躲在别人远处说坏话!阿娘说了,有话,就应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说!总是这样藏着掖着的,没有胆子!”那女娃娃两手叉腰,很是生气地站了起来,向着那音源处大叫道。

  ‘咻!啪!’一团黑黑的工具,从远处飞来,稳稳地砸在了女娃娃的脸上。

  “哎呀!”火辣辣的感受,黏糊糊的。女娃娃气喘吁吁,上手一抹,全是泥。原来是泥块!居然有人敢拿泥块扔我!心蕊一瞧这事,便知欠好,将女娃娃身子扳了过来,正欲用水将脸上的泥洗去,就感应身后有人一推,此人用力极大,她毫无预防之间,女娃娃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莲花池跌去。

  “公主!”心蕊看着水中奋力挣扎的女娃娃,便准备跳下去救人。谁知刚一动身,就被人摁了下去。她一抬头,原来是二皇子身边的贴身宫女,紫兰。她内心焦急却挣扎不得,便朝着紫兰咆哮道,“紫兰!你个贱奴!竟然敢谋害霜翎公主!快放开我!若是公主出了事,怕是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那紫兰压根儿不理她,只朝着远处的树丛道,“殿下,奴婢已经摁住心蕊了,现下可无人能救得了这外来货!”此言一出,心蕊顿如晴天霹雳,怔怔地朝那树丛看去,见一穿着华美,面容稍显英俊的男娃娃从中走了出来。这男娃娃看似要比霜翎公主大些,七八岁的年纪,眉头英挑,一双剔透深紫的眼眸很是悦目。他看着在水中不停挣扎的龙如霜,满意地笑了起来。

  然后不屑地看了眼被摁住的心蕊,讥笑道,“一个外来货的奴婢,也敢对我的贴身侍婢大吼大叫!”言罢,正欲一巴掌打下去时,一个坚硬的工具不知从那边飞来,‘啪!’地打在了他的手心。还未待得他吃痛怒喊,就见前面一道看不清的黑影,从树丛中飞快掠下,一手捞起尚在水中挣扎的龙如霜,几个步子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龙衡钰瞧着龙如霜身旁那道人影,确认了许久,才惊恐隧道,“年老?!你...你不是随父皇去行军了吗?!”

  “我若是去了,今日霜儿,怕是命都没了。”那人眉眼清秀,薄如蝉翼的睫毛扑闪下,遮着一双如雨后清露般澄澈剔透的目子,恍若月光照耀下的清潭,十分悦目。他生得不算美貌,但却十分规则,淡雅低调的衣饰下,周身都透着清冷。

  “龙衡钰。”他瞧着龙如霜如落汤鸡一般的狼狈,心中更是恼怒,言道,“你长本事了啊!整天不学好,就知道欺负兄弟姐妹也而已。现在居然敢拿皇家子女的性命开玩笑!”

  “什么皇家子女啊!”那男娃娃,即是龙衡钰。听得他年老训斥,他也很是委屈,“这人,明明非我皇家血脉!却占着皇家名分,还被父皇明旨封为公主!我母妃说了,父皇这是明目张胆祸乱皇家血脉,这旨意,违背祖宗礼法,做不得数的!所以,这人不外就是个外来货而已!”

  他年老气急,便冷笑道,“哦?!若照你而言,此话是淑妃娘娘说的。正好今日父皇与我一同回来了,不若到他面前辩说一番?!你觉得如何?!”

  龙衡钰瞬间如同瘪了的气球一般,他知道这些话是不能拿来说与父皇的,便不再与他年老争辩。只是心中仍是不忿,每次都是这样,出了事,年老就护着龙如霜。明明他才是皇家的血脉,凭什么要收这外来货的气?!一个偷走皇家名分的小人,惩治她,不是应该的吗?!

  思及此,一直被压抑的怒火,急冲心头,他怒道,“好!龙衡夜,我尊你一声年老,不外是顾着兄弟情谊。但你却宁愿顾着一个外来货,也掉臂咱们血脉之亲。那这声年老,我不叫也罢。而如今,既然你不平气,那咱们就到父皇面前辩说一番!我母妃曾言,即即是父皇,现下也要忌惮她!我就不信,今日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言罢,他带着紫兰,怒气冲冲地朝着崇政殿而去。

  瞧他的心态,龙衡夜只是眯了眯眼,也不跟上,只转头叫了一声,“夏琛。”

  那个原本闭着眼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丫子上,把玩着玉笛,身着侍卫衣饰的男子,一下便醒了过来。眨眼间,他已敬重地站在龙衡夜身旁,沉声道,“殿下。”

  “将霜儿护送回宫。若我母妃和贵妃娘娘问起,你便照实说。只是告诉她们,莫要急冲冲地去找父皇,这事,我能处置惩罚。”

  “诺。”

  “年老。”龙如霜刚刚哭过,那双原本沉静润黑,犹如天上繁星般明亮璀璨的眸子里还包着欲落不落的泪花,很是惹人怜爱,她担忧地看着龙衡钰离开的偏向,轻声道,“这次你真的能够应付吗?父皇不会像上次一样护着他吧?!”

  看着自己妹妹这般卑微的样子,龙衡夜心下悲凉,他轻柔地揉了揉龙如霜的发顶,慰藉道,“放心吧。年老什么时候做过没掌握的事情。”

  “嗯。”一听此言,龙如霜便开心地笑了起来,“我相信年老。”

  崇政殿

  “父皇,这即是此事的原委。”龙衡夜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龙衡钰,负手答道。

  整个大殿,唯有冰块划水的滴答声,一滴一滴,落进龙衡钰的心里。现在是盛夏,父皇最怕酷暑,每到这时,崇政殿总会摆放大量的冰块和摇扇,身旁也会有许多人伺候。只是今日在他冲进来之时,这殿中已无其他人,进来后他本欲将事情说与父皇听,可他说了半嘴,父皇一个字都没问。只让他跪着,等人来。直到龙衡夜来了,父皇才开口,让龙衡夜将情况再说一遍。

  看起来....父皇似乎不太相信他....难道是他多心了?!

  “你们俩怒气冲冲地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龙皇淡淡言道。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霜儿如今才两岁,莫说掩护自己,就连警惕心都没有。这些年,仗着淑妃娘娘得父皇痛爱,龙衡钰在后宫为非作歹,今日替换霜儿的吃食,明日又将蛇鼠放入霜儿房间,之前不外是玩笑,可刚刚竟敢将霜儿推入池塘!若非儿臣回来得早,怕是此时,霜儿已香消玉殒。”

  龙皇瞧了跪在一旁的龙衡钰一眼,寒声道,“你如何说?!”

  龙衡钰哭喊道,“父皇,儿臣冤枉。霜儿落水之事,实属儿臣无心之失。儿臣不外是见霜儿心喜那莲花池的水,便想与她下水玩一玩。那侍婢心蕊,见了儿臣便出言不逊,儿臣才欲教训下她。儿臣堂堂皇子,难道训个奴婢年老还要插一手。她落水后,儿臣本欲去救。只是年老下手早了些,后又训斥儿臣,基础不听儿臣解释。更况且,龙如霜本非皇家血脉又封了公主,父皇近些年又心喜她....儿臣只是想与她亲近些,但又不知那边惹怒了年老,他竟如此编排儿臣,认为儿臣是刻意谋害。”

  龙皇看着他声泪俱下的样子,讥笑地笑了笑,便不再与他言论,只看向龙衡夜,“夜儿,你应当将此事说与贵妃听,说到底,这是后宫的事。”

  “禀父皇,上回二弟将蛇鼠放入霜儿房内,贵妃娘娘得知后,便想狠狠责罚了一番,以儆效尤。只是,不知为何惹怒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认为,这不外是孩童玩笑,如此严厉的责罚未免伤了后宫和气。为此,淑妃娘娘还大闹承祥宫。厥后,贵妃娘娘送与淑妃娘娘一批金银珠宝,以示歉意。父皇,据儿臣所知,那批珠宝里,有不少照旧当年皇后娘娘留下来的珍玩之物,听说,淑妃娘娘心许已久。”

  “你乱说!”龙衡钰一下跳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龙衡夜道,“那些珠宝,是贵妃娘娘自己挑出来送与我母妃的。凤后当年留下的工具,都被父皇封存在韶华殿,怎会有人动过?!再说了,那次我也不外是无心之失,怎么最后,就酿成了我的错!龙如霜那个外来货,不是也没受伤吗?!怎么事情杜趟恽了,贵妃娘娘还派你来翻旧账!莫不是...莫不是因纯妃娘娘与贵妃娘娘情感好,刚刚让你.....”

  “放肆!”龙皇抄起手中的砚台,鼎力大举朝着龙衡钰扔去。龙衡钰感应那砚台擦着自己小小的手臂而过,此番他觉察龙皇真的发了怒,才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已是双拳紧握,平日里那双冷静和善的眸子里,全是阴鹫,似乎一下子就能把自己给吞了。

  瞧见这情形,他立马哆嗦着跪了下来....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龙皇指着他,厉声询问。

  “父皇!”龙衡夜一撩裙摆,单膝跪地,老实道,“前些日子,儿臣随父皇从军,今日方回,便见到霜儿落水之景。儿臣问过二弟,他言之凿凿,称霜儿为外来货,更言父皇下旨封爵公主之举,是名正言顺地祸乱皇家血脉。当着儿臣的面,二弟坦然认可,这番话,是昔日淑妃娘娘的言传身教。不知父皇还记不记得,当日您下旨之时,有几多朝臣阻挡,但眼见风刃军起兵叛乱,他们方知父皇苦心。可叹后宫妇人,见识不高,口舌倒不少。两年来,贵妃娘娘费尽心思,都未能将后宫的这番风浪平息下去。如今,贵妃娘娘病重,孤掌难鸣。而我朝边疆平叛,却丝毫未有起色。外有西域虎视眈眈,内有西梁国冷眼旁观,若是后宫风浪不平,怕是会有人攻其不备,祸乱人心。”

  “你说的没错。”龙皇面色趋于平静,叹息道,“朕努力了两年,方与西梁国割地而治,但此绝非恒久之计。西梁国天子野心极大,这些年打着查清凤族覆灭真相的旗号,屡向我国施压。若此时霜儿再出了事,怕是我龙族国将不保。”

  一年前,凤府失火,全族被屠,西域戎马全身而退。此事传出后,南唐即是人心惶遽。后又朝臣上折奏报,言,凤族被灭之后,有不少将领已起了逆反之心,更有甚者,不停挑衅皇族将士,短短十数月,已有十名将领,死于风刃军将士之手。龙皇听闻此事,立即派人镇压,但总是有去无回。

  之后,虽有人提议破除风刃军,但其实众臣心里都清楚,风刃军十万,人人武功高强,战力奇高。风刃军一人,可抵十人,一将,可为百将。如此强大的军队,外貌破除,是不行能的。朝臣为了此事在堂上连连争执,龙皇的心中也惴惴不安。厥后经过深思熟虑,龙皇决定将原先的镇西上将军祁承冕,封为风刃军统帅,望其整肃军队,平息军将怒火。

  这个决定当年有许多朝臣都阻挡,因为,昔年就是祁承冕镇压西域不成,才导致西域血军屠戮凤族。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不知是天子的旨意起了作用,照旧祁将军真的英明睿智领军有方,总之之后,风刃军简直平静了一段时间。

  可这平静,仅仅维持了一个月。不久,皇宫收到紧急奏报,风刃军统领白灼深夜挟持祁承冕,并领导全体凤刃军离开封地,后在延雪山脉的河畔处安营扎寨。此奏报,曾一度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一个将领擅自离开封地,就能以谋反之罪论处。那么,一个军队的擅离职守,就等同于起兵造反。

  经过龙皇和朝臣们对此事的研判,所有人一致认为,想要解决凤刃军,唯一的措施,就是借助延雪山脉。古时纪录,延雪山脉为南唐境内西侧冰山山脉,其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脉络亦多为高山断崖,地域苦冷气候湿冷。据言,踏上这座山脉的人,若无深厚内力,黄昏前后数息之间,必将化为冰人,日出之时,他们将化为冰气,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自仙族落世数百年间,延雪山脉人迹罕至,直至龙凤两族携手平定天下,便以延雪山脉为界,驱赶外族。三年来,几多外族都想踏过延雪山脉,可他们最终,都无一生还。

  凭据这份纪录,加上凤族与外族素无联系,朝臣们一致认为,凤刃军军力不足,加之延雪山脉过于诡异,他们不行能在延雪山脉待太久。因此,要想解决这件事,最好的措施,就是将他们逼进延雪山脉内部。这本是关门打狗的好时机,但可惜的是,尽管龙皇给的诱惑很大,但无论是朝中武将照旧民间妙手,都无人愿意做这关门打狗的棒子手。

  原本,朝中还抱有侥幸之心,或许,鲁莽踏进延雪山脉河畔的凤刃军,已命丧此地。

  但,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终究是徒劳的。

  三日后,白灼独闯皇宫,刺伤龙皇,并留下一封战书。第二日,他放出风声,若是龙族不能查出凤族覆灭的真相,那么龙族国将不复。短短十天,风刃军猛攻三座城池,拿下守城将领并作为人质,一步步朝着龙族皇宫而来。

  幸亏,祁将军从凤刃军中杀出重围,回到皇宫,带伤上阵方解皇宫之围。而风刃军,也被逼回南唐用以守卫延雪山脉的唯一一座边城—幽城。经此一役,风刃军伤亡惨重,龙族将士亦死伤无数。经过谈判,双方以延雪山脉为界,割地而治。风刃军旧将欧阳程登位称帝,定都墨凉,国号西梁。

  思及此,龙皇转身,负手而立,静了一会儿后,言道,“修岷,传旨,二皇子龙衡钰因一时嫉恨谋害手足,手段残忍。事后毫无悔悟之心,反倒污蔑亲族,巧舌如簧。朕甚为心痛。念其年幼,令,囚入清抚宫自省,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二皇子贴身侍婢紫兰,谋害公主,马上杖杀!”

  “诺。”修岷敬重言道,摆了摆手,身后的奴才便跟了上来,向着龙衡钰而去。

  龙衡钰一边怒吼着甩开那些奴才的拉扯,一边悲痛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儿臣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欺凌龙如霜了!父皇!”龙衡钰哭声凄厉,满身哆嗦。那双如紫水晶般莹润晶亮的眼眸,如今盛满了悔意,衬着猩红的眼眶,看起来极其渗人。而那些奴才绝不怜惜的举动,也令他尚是弱小的双腿,划出一道道红痕。

  这喊声,每一下,都落在了刚刚被龙皇扶起身的龙衡夜的心里。他知道,龙皇的一番话,即是将龙衡钰打进地狱。清抚宫那个地方,已经多年未曾有人去过了。凤后在时,也曾细心部署过那个宫殿。只是凤后逝世后,宫中的闹鬼听说大多从那处传出,因而那座宫殿,已无人踏足。或许,他简直想要惩治一下这个心思不善的弟弟,但并未想过,父皇会罚得如此之重。

  看着龙衡钰被惩治,他也起身告辞。离去前,他转头看了眼继续回去批奏折的龙皇,那人眼眸清明,神色平静,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他来不外是鸡毛蒜皮。

  哎....龙衡夜暗叹一声,转身离去。

  承祥宫

  主殿

  “娘娘!您要救救钰儿啊!”哭喊的妇人从门外闯进来,一不留心便跌落在地,她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边留下的泪水,边泣不成声地喊着。这一喊,就惊动了刚刚从里头出来的宫婢。

  那宫婢瞧着进来的是淑妃,叹了口气,照旧认命般地上前,,劝道,“淑妃娘娘,您先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好好说。”这人好歹也是手握一宫的一品皇妃,不能就这样跪着,否则,若是跪出了毛病,没准又要赖在咱们宫里。思及此,她便伸脱手,想要拉起淑妃。

  可没想到,她这一伸手,就叫淑妃抓住了。

  她甫一低头,就撞进淑妃可怜兮兮的眼里,“心敏女人,你去通报一声,让贵妃娘娘起身,想想主意帮帮我儿吧!如今我儿被皇上一旨就打发去了清抚宫那个闹鬼的地方,那地方人迹罕至,又阴气森森。听说.....听说那地方已经死了两小我私家了!心敏女人,您帮帮我吧!”

  “淑妃娘娘!贵妃娘娘病重,您也知道。奴婢不是不给您通报,只是娘娘刚服了药,决计是不能叫醒的,否则是会落下病根的。您刚刚来的时候,奴婢已经进去过一次了,只是娘娘尚未醒转,奴婢也没措施,还请娘娘.....”心敏心中也很是无奈,每次二皇子欺凌公主之后,这人都要来这承祥宫中哭闹一番,惹得娘娘心烦。明明是二皇子作错在先,她却总是有理。若搁以前,皇上也不愿搭理,究竟淑妃家大业大,皇上也宠着二皇子,就由她闹着,让娘娘细细看着便而已,也不会失事。只是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罚得这样重。不外也好,替公主出口气。

  “什么叫没有措施!”淑妃刚还一副悲凉哭泣的可怜样,听得心敏这句话,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隧道,“我儿情况都这么紧急了,贵妃娘娘竟都不管?!贵妃娘娘位高权重,自有照料后妃的职责。可是如今,我都求上门了,贵妃娘娘却都避而不见,置之不理!看来,陛下把后宫掌权之位,交予一个病重的皇妃,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心敏看着她转瞬由一个恍若丧子的可怜母亲,变作一个咄咄逼人的疯妇,心下冷笑。

  “姐姐这话可说的差池,陛下是天子,手握生杀予夺之权。宫中无皇后,贵妃娘娘位份最高,自是应该代管宫务。更况且,陛下的决定,岂是你我能置喙的。”正当心敏在想如何挣脱这人时,门外忽的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那音中,带着如星光细碎的魅惑,一字一句,渗进人的心口。心敏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喜笑颜开。

  人未到,话先行,一向是这小我私家的恣意作风。

  她笑着走进来,冰蓝色宫裙衣摆处镌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样式,法式轻移间,衣裙摇曳,那姿态恍若莲花绽放,清丽感人。月白双莲珠粉钗,稳稳地插在一字头上,将她原就白嫩的肤色,衬出一丝娇意,这娇意在她本就生得魅惑的眼眸里,更是光线万放。那双凤眼,似如狡诈的狐狸,万千聪慧丝线穿插而过,妩媚丛生。

  心敏一看见真的是她,眼都亮了,她敬重地踱步到这女子身侧,柔声道,“奴婢参见纯妃娘娘。”一抬眼,她瞧见,纯妃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她的心中就更亮堂了。

  “妹妹这话可说得差池。陛下竟然将这职权交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就应该好好地照管后宫。如今后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贵妃娘娘却置之不理,这是何原理?!若是贵妃娘娘再避而不见,我便将此事闹到圣上面前,参她一个失职之罪!”淑妃眼中泛起风暴,言罢,她又冷冽地瞥了眼心敏,直让心敏觉得心凉。

  纯妃听她此言,小小的勾唇笑了一下,眼中满是轻蔑,“姐姐若是想去,那便去吧。只是我劝姐姐你一句,若是你真的去了,无论状告是否乐成,最终你都不会获得任何利益,另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陛下如今正在盛怒之时,我劝姐姐,照旧不要做那怒火下的炮灰。”

  “纯妃,做人照旧不要太过自信,我的哥哥,可是平定凤族那年动乱的元勋。陛下素来敬重我家,从前即便钰儿言行有失,陛下也不会管,今日这事,若非有人加入,岂会闹到这个田地!若是你和贵妃娘娘都不管,那我便豁出去闹到陛下那去,届时陛下必会质疑贵妃娘娘的能力,觉她治理后宫无力,无法做陛下的左膀右臂。到了那时,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像如今一般坐得住!”

  “看来姐姐错了,入宫十几年,姐姐照旧不了解陛下的秉性。”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陛下行事向来周全,手段虽狠厉,但从不授人以柄,也从不受人威胁。如姐姐所言,上官将军乃国之重臣,深得陛下信任倚重。既然从前都没有罚,为何现在罚?!上官将军位高权重,但这几年行事狂悖,陛下早有不满。若是此时,再堂而皇之地加入后宫之事,陛下会如何想?!责罚二皇子,本是陛下的意思,说到底,二皇子始终都是陛下的皇子,无论如何罚,都市留有余地的。再者说,陛下这么罚,难道不是为了二皇子好吗?!如今,二皇子才七岁,就胆大到推自己的兄弟姐妹入水。若是不罚,会对这孩子造成多大结果?!皇上一番苦心,姐姐却不能理解,反而随处哭闹,扬言陛下罚得差池。这番话要是被陛下听去了,是对二皇子好,照旧坏呢?!”

  “你!”

  “陛下既下了旨,即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姐姐若是以为,你以上官家的职位相威慑,陛下就会放过二皇子,那未免也太单纯了些。你怎么不仔细想想,我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赶到承祥宫,单是贵妃娘娘,派人通风报信的缘故吗?!昭华殿与承祥宫,一个东,一个西,即便贵妃娘娘派人报信,我又怎会来得这么巧,这么快呢?!所以说,陛下责罚二皇子,自己就是一种威慑。再往深了想,二皇子小小年纪,就能蹂躏糟踏皇家子嗣,又是谁之过?!依我来看,他想要责罚的,恐怕不只是二皇子这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吧。”纯妃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块块冰,砸在淑妃的心里,化开后,却又将她透得砭骨地冷。她想起了当年的那场血战,如今的荣耀,那边的觊觎和陛下多日来的冷落和敲打,当这些都串联在一起之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淑妃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不!不会的!不会的!”淑妃惊惶,她的美眸里尽是惊骇,过了会儿,那眼里,竟落出了泪,“不会的!纯妃,你竟敢妖言惑众,我的母家为陛下服务,忠心耿耿,又立下如此之功。陛下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上官家之于陛下,就如同当年的凤家。可你们家,既无凤后情义,又无凤家实力。西梁国自建设以来,便对我南唐虎视眈眈,他们打着查清凤家覆灭真相的旗号,一边污蔑陛下声誉,一边又不停派兵遣将骚扰领土。此情此景已达两年,如今西域缓过神来,内忧外患。而你们,却占着平定西域血军的劳绩,以‘善后凤家’为名,名正言顺地享受荣华富贵。姐姐觉得,陛下不会烦忧,西梁国国主,不会恼怒?!我倒是觉得,姐姐与其泯灭时间在这承祥宫内哭闹,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淑妃怨毒地看了眼纯妃,便快步出了宫门,她要去证实....她另有许多几何的事情要求去做....她不能留在这....

  见到淑妃一走,纯妃便如放下重担般,缓了下来。心敏一见,便扶着纯妃,坐到了一旁,为她送上茶水之际,她忧心忡忡隧道,“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难道昔年的凤家之事,又要重演了吗?

  “真与不真,就要看淑妃怎么理解了。我倒是希望,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当年凤家被灭门是假的;如今陛下的步步陷阱,也是假的;当年家中的不闻不问不争不闹,也是假的。

  “娘娘。”绮香从外面快步走进,面容带着焦虑,一进来便道,“贤妃娘娘正在昭华殿,等着娘娘呢。她还.....她还.....”

  纯妃心下不安,心痛地闭上了眼,“另有什么?!”

  “她还带来了,老爷的亲笔书函。”

  ‘碰!’纯妃眸中扬起痛楚,一个不慎,手中的茶杯碎落在地。她看着地面上尖锐的碎片,心中突然生起凄凉与悲恨,徐徐地,她的眼眶外,已染上了些猩红。

  人人都说她与贵妃娘娘交好,刚刚掉臂一切护着贵妃。其实,她只是在赎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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