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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云深处

回首云深处:八十年代篇: 41

回首云深处 白云风轻淡 3968 2019-12-07 10:44:35

  随着时间的推移,谦瑾的大学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她就像一只学会了飞的鸟儿,当熟悉了她生活的领地之后,便不循分地四处飞翔,体验着航行的快乐。

  大学生辩说赛还没有结束,谦瑾又报名加入了英语口语角逐。她的课外生活,也越来越多姿多彩:看影戏,看球赛,看话剧,听音乐会。最刺激的还数去加入刚刚开始流行的舞会。谦瑾从小就对跳舞心憧憬之,可惜一直没有时机去学习。八十年代初在广州开始流行的交谊舞和迪斯科舞,吸引了许多的年青人。虽然这算不上不是正统专业的舞蹈,但好歹和跳舞攀得上一点关系。所以,加入舞会成了谦瑾特别喜欢的运动。

  之前在中大和书华的一番攀谈,给谦瑾的影响很大。她觉得书华说得很有原理,自己年纪尚轻,对于生活和恋爱的理解,多数来源于文学作品。这简直限制了她对人生的洞察和对世界深条理的认识。

  不仅如此,谦瑾也从书华的话里,听出自己和他的差距。书华虽然没有批评她的意思,但以谦瑾这么好胜要强的个性,她是绝不会容忍自己在与书华思想交锋的时候,达不到与书华相当的水平。既然书华建议她先看些哲学的入门书籍,谦瑾也觉得,她之前看黑格尔有些困难,那就看些入门的哲学书吧。因此她专门到图书馆借了本罗素的《哲学问题》来学习哲学。

  在大学里,谦瑾因为性格大方生动,思想自由开放,她不光和同班的所有同学都相处得很好,她甚至还认识了不少外班的同学,还交了几个特别谈得来的朋友。谦瑾的大学生活,因为这些朋友的存在,而充满了活力。她全身心地陶醉在自己充实紧张快乐的大学生活里。她写给书华的信,也没有以往那么频繁了。

  这天,谦瑾正在宿舍里埋头看书,和她同宿舍的同学莫小芸见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奇地推了推谦瑾的手,问道:“谦瑾,最近在看什么恋爱小说呀?看得那么认真!”

  谦瑾的心思还着迷在书中,像是没有听见莫小芸的问题。这时一边的吕红莲插嘴说:“人家谦瑾现在不看恋爱小说了,在看哲学书!咱们谦瑾快成女学究了。”

  各人听了,都笑起来。谦瑾放下手中的书,骄傲地说:“这有什么可笑的?我告诉你们,学习哲学可以资助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和提升我们的精神境界。我觉得你们各人都应该看看哲学的书。”

  坐在谦瑾劈面的秀英抿着嘴哂笑道:“我可没那个兴趣。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记几个单词呢。”

  吕红莲是宿舍里年纪最大的学生,她说起话来,也总是一副父老的口吻:“谦瑾,学习哲学是有利益。其实学什么都有利益。可是你别忘了你要先把你的主课外语学好。再说了,那些什么精神境界世界观什么的,都是一些很虚的工具。我看哪,对你未来的事情没什么资助。我看你照旧别太分心了。”

  寝室里的几个女同学都纷纷体现同意这个说法。

  谦瑾不为所动。相反,她提高了嗓门,摆出一副演讲的架势,说道:“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哪,眼光要放远一些,不要太狭窄了!首先,学习哲学可以教会我们如何清楚地认识这个世界的本质。这样我们就可以跳出狭隘的小我私家境界,从更高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和社会,获得更辽阔的视野。打个比方吧,学习了哲学,你就可以从井底蛙升级演酿成为空中飞翔的鸟儿。那样你就可以从局限的情况里升华,能够自由地在空中看到更辽阔更美好的世界。”

  莫小芸被谦瑾的一番演讲吸引住了,羡慕地说:“真的吗?我以前总觉得哲学是搞政治的人才需要的工具。你这么一说,似乎学了哲学就可以把我们自己升级了似的。”

  一边的秀英语带讥笑地说道:“谦瑾,学哲学真有那么好的话,我们就等着,看你学了以后好成个啥样子。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成了天上的小鸟。到时候我们这些井底蛙再跟你一起学哲学吧。”

  莫小芸凑近了谦瑾,说:“谦瑾,你说,学哲学能帮我找到一个好工具吗?”

  “嗨,小芸,想找好工具要学美学,不是哲学。”秀英自作智慧地说。

  谦瑾听了却兴奋地直拍手,说:“对对对,美学!你们知道吗,美学就是哲学里面的一个重要部门。哲学家黑格尔就写了一部著名的书,就是美学!我还去图书馆借来看过呢,可是看不大明白。我听说到三年级的时候,我们就会有这个美学课呢。你们哪,到时候都得学!”

  秀英原是想挤兑谦瑾关于哲学演讲的,没想到把自己绕进去了。听了此话,只好自己找台阶下,顺着谦瑾的话说道:“那是呵,真有这门课的话,我们肯定要好勤学噢。把美学学好了,不就可以变得更美了吗!”

  “可不是吗!心里美很重要哇!”谦瑾没有去指出秀英的错误,而是帮着把话里的意思圆满了说。

  一旁的高姚一来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二来不喜欢秀英的做派。她故意打岔说:“谦瑾,周六礼堂有舞会,说好了咱们一起去噢。”

  尽管各人一起相处已经快一年了,高姚看待同宿舍的其他同学仍然是相当冷淡。她很少加入宿舍里女同学之间的聊天谈话。纵然她加入进来了,她的讲话总是几多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宿舍的女生们都不大接待她,与她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高姚却绝不在意。她依然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似乎他人异样的眼光只不外是她优越的自我光线的反射。今天也是这样,她有意转移话题,且故意不理睬其他人,而是只邀请谦瑾。她这么一打岔,原来宿舍里热闹的气氛马上变得很尴尬。

  谦瑾原来正说得兴奋,突然被高姚转移了话题,马上有些泄气。

  其他人因为高姚只是对谦瑾说话,尽管他们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但外貌上也欠好说什么,于是各人一时都缄默下来。

  高姚很自得自己乐成地改变了话题。她口气张扬地说道:“哎呀,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到时候我可以穿我新买的裙子去喽。谦瑾你呢?”

  吕红莲在暗地里瞪了高姚一眼。她在宿舍里年纪最大,此外同学都尊她为大姐。只有高姚不吃这套。高姚平时说话很没礼貌,从来不把吕红莲放在眼里。这使得吕红莲对高姚特别不满。

  听到高姚提起舞会,吕红莲已是皱起了眉头。她冲着谦瑾旁敲侧击地说:“我说谦瑾呀,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应该以学习为重呵!别像有些人,一天到晚好逸恶劳,老是往外跑。什么舞会的,那种地方,灯光那么悄悄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真是有伤风化!我看啊,学校领导很快就会制止这种不正之风的。”

  跳交谊舞是广州此时刚刚兴起的潮水,社会上的年青人都很是热衷加入。但因为大学是青年学子学习的圣地,是否应该举办舞会,有许多争议。学生中间的看法也很是两极,高姚和谦瑾都属于赞成派。而吕红莲则对舞会十分反感,认为这种运动基础就不应该泛起在高校。不外,尽管各人对舞会有差异的意见,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今天却因为高姚使坏,导致谦瑾被摆上了台面,被吕红莲借机用来教训高姚。

  谦瑾很明白吕红莲的用意。宿舍里的女生们尽管都对高姚不满,但似乎都没勇气劈面指责她。而谦瑾因为年纪小没有架子,且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各人相互间无话不说,所以吕红莲才会借着她来教训高姚的。谦瑾自然也明白吕红莲的话是冲着高姚的。

  谦瑾本也在懊恼高姚转移了适才各人谈论的哲学话题。可是,在看待舞会这件事情的态度上,自己和高姚是一致的。此时,她既不想赞同吕红莲去说高姚,也不想为高姚去和吕红莲争辩。照谦瑾往常的性子,她会马上就绝不迟疑地申明自己对于舞会的支持态度。现在她也学智慧了,她不想成为高姚的挡箭牌。

  于是谦瑾情急智生,想出一个既不涉及高姚,又不针对吕红莲的措施。她跳下床,站在寝室的中间,夸张地做了个舞蹈的行动,说:

  “红莲说得对哦!我要是去跳舞的话,就只跳团体舞,不跳交谊舞,不搂搂抱抱,不伤风化!而是欣赏音乐锻炼身体团体主义!你们说好吗?”

  此话一出,之前宿舍里的尴尬气氛变得缓和起来。

  高姚先是“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说:“谦瑾,你说顺口溜呢?”

  莫小芸也被逗笑了,说:“舞会另有团体舞吗?不是说都是交谊舞吗?”

  吕红莲原来就是针对高姚,只不外借了谦瑾来发作而已。如果谦瑾当了真,和她争论起来,她倒是难下台。如今谦瑾这么顺着她,也让她松口气。

  谦瑾兴致勃勃地说:“舞会上的舞多着呢。交谊舞其实只是一小部门啦。其他好比说水兵舞啦,十六步舞啦,另有迪斯科啦,都不用男女搂着的。另有,那些舞会的音乐,可好听了。就算你不跳舞,去听听音乐也很好哦!”

  “真的呀?”莫小芸被谦瑾这话感动了,说:“谦瑾,我也想去,可是我不会跳怎么办呢?”

  “好呵好呵!热烈接待呵!你不会跳没关系,我和高姚都可以教你啊。”谦瑾说着,朝高姚使了个眼色。

  高姚有些懒洋洋地回覆道:“要教你教吧,我可不会教人。”

  虽然在高姚那里碰了钉子,谦瑾依然兴致不减。她拉着莫小芸,立即在宿舍里练习起舞步来。没有音乐,谦瑾便口里数着“一,二,三,四”,指导着莫小芸如何踩节奏。两小我私家跳得乐得不亦乐乎。

  谦瑾边跳还边发表议论,说:“咱们女同学应该积极加入文娱运动嘛。你看去加入舞会的男同学可多了。”

  秀英听了打趣地说:“哎,谦瑾,你不会是在舞会上找到你的白马王子了吧?”

  “不瞒你说,正在努力,但是还没有找到。”谦瑾大方地说道:“你们谁想去舞会上寻找白马王子的?一起去呀。”

  这时高姚突然插嘴说:“哎,我想起来了。谦瑾,上次的舞会,启明星似乎很喜欢邀你一起跳舞哦。”

  启明星的台甫是李齐鸣,是谦瑾高姚她们同班的男同学。启明星是他的外号。

  谦瑾被高姚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她歪着头追念了一会,回覆说:“我怎么没注意到呢?我和许多几何同学都跳过的呀。”

  高姚口气里带着些神秘,说:“那我们周末的时候就再看呗,看看启明星是不是特别喜欢邀请你和他一起跳。”

  她的话,自然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注意。莫小芸首先好奇地问说:“哎,高姚,你是说启明星想追谦瑾吗?”

  谦瑾急遽否认说:“没有的事!你们别听高姚乱说。”

  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的吕红莲此时也体现出极大的关切。说:“谦瑾,这是真的吗?你可不要瞒我们哦。你还太年轻,现在真不是找工具的时候。”

  正当谦瑾一再解释,而且直埋怨高姚无事生非时。只听见宿舍的门“砰”地一声响,原来,在各人说得起劲时,秀英突然离开了。走的时候,故意把门关得特别响,像是要表达她的什么不满。

  谦瑾和其他人,都被秀英这突然的行为搞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只有高姚似乎绝不在意的样子,依然端坐在她自己的床上修着她的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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