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御翎和宫榷的谈话已经已往了很长时间。
宫杳也逐渐坐稳了天子的位置,而御翎也离开了“令羽”的身体。
只是跟上个世界差异的是,御翎这一次并没有消除“令羽”的影象。
阿血知道这件事,只是并不理解。
它发现在这个世界中,御翎做的许多事情自己都不理解。
于是坚决贯彻系统守则的阿血依旧勤学好问,“宿主,你为什么不把她的影象消除掉啊?”
难道不用担忧因为外来人造成的影象会引发杂乱吗?
“因为她才是这场狗血中最重要的一环啊。”
撇去这个位面原本就没有女主角的情况,就算真的有,对于御翎来说也没关系,上一位面中只是经过多方考虑最后才消除了女主角的影象,而这个位面中基础不需要。
就在阿血听完御翎的解释后仍旧不知所以时,“令羽”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
只不外她端着的盘子里还放了一把刀。
对方想要做什么?
阿血随着御翎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令羽”一边将药喂给宫榷,一边淡淡说着御翎临走以前没有说完的真相。
“奴婢和皇后做了一个交易。
只要奴婢帮她将药放在您在年宴上的吃食里,等您瘫痪以后,就属于奴婢了。”
拥有以往影象的“令羽”在说话的时候情绪上并没有很大起伏。
“其时皇后娘娘看着奴婢的眼神,就像您现在这样奇怪。”
对于这句话,“令羽”并没有想要详细展开的意思,而是又说了她是怎样借着宫榷的势力将宫杳扶上了位,又是怎样让对方允许她继续照顾宫榷。
“可是这还不够。”
这句话落,阿血才察觉出问题来。
“宿主,她......”
“我将她前世的影象也一并给她了。”
直到这个时候,关于这个位面中隐藏的剧情才显露了出来。
原来当初宫榷无意中获得的祭天秘籍就是出自“令羽”父亲之手,“令羽”的父亲简直是有真材实料。
所以宫榷对“令羽”的差异,有很大部门都出于此。
她在宫榷心中向来都是特此外,因为她是那小我私家的子女,说不定什么时候对方就能够资助自己得道成仙。
前世今生,宫榷都知道这个清冷的少女是喜欢着自己。
喜欢到凌驾自己的生命。
两者相加,所以才有了“令羽”在后宫中的奇特职位。
只是已经拥有了所有影象的少女,她这样深藏在心中不被表露出来的情感,怎么宁愿宁可明明已经被对方察觉出来却照旧要被人利用。
所以她说,照旧不够。
她要的,是宫榷牢牢记着自己。
说完适才那句话,“令羽”手中的药也喂得差不多了。
那张清冷而悦目的脸上露出了与以往任何时候都差异的笑意。
那样悦目而感人心魄。
可是她的笑意却让宫榷有一种直觉般的不详之感。
她想要做什么?
在看到少女轻轻放下碗,拿起刀子后,宫榷想,难道她还想要杀了自己吗?
可是很快,“令羽”的话就让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她说,“请皇上,永远的记着我吧。”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没有在宫榷面前自称奴婢。
接着,“令羽”就慢慢站了起来,在宫榷面前将身上的束缚一件一件扔在地上。
然后用那把尖锐无比的刀子在身上划过。
“你要做什么?”
宫榷又酿成像以前一样不能转动了,只不外这一次他还可以说话。
面对“令羽”的行为,宫榷躺在床上终于狠命叫了出来。
他想去阻止,可是身体基础无法移动一步。
他只能这样睁着眼睛,一遍又一遍高声质问着对方。
宫榷多希望少女能够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听到自己的话后停下手中的行动,然后一脸冷清的告诉自己,她是在开玩笑。
可是寝殿内弥漫的血腥味,以及落在地上极重得令人作呕的工具,都在告诉宫榷,“令羽”并不是开玩笑。
她真的选择了这样决绝而残忍的方式,在抨击自己。
宫榷明明可以闭上眼睛,可是他却像是自虐般的看着逐渐酿成血人一般的少女。
她仍旧笑着。
“不,别笑了,求求你别笑了。”
你疼不疼啊,你住手好吗?
“求求你,不要这样。”
不要用这样残忍的要领死去。
“我不想看着你死,已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盘算。”
我什么都不盘算了。
“你不是说等我瘫痪了就属于你了吗?我允许你了,我是属于你的。”
不要死。
住手。
住手。
“住手啊!”
宫榷躺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己,他的枕头上都已经被泪水全部打湿了。
他苦苦的恳求着对方,哪怕声音已经嘶哑了,哪怕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一点属于帝王的尊严。
他什么都抛弃了,只要面前这个少女能够停下手中的行动就好。
他什么都可以允许对方。
什么都可以。
只求对方能够活下去。
此时现在,阿血才明白了御翎口中所说的最重要的一环是什么。
最后一碗狗血,就是对于宫榷最特殊的人,亲手剜去她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真正的痛苦,是诛心。
或许连宫榷自己都不清楚,他对于“令羽”是什么情感。
一直以来对方在他心中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可他认真对这个满心恋慕自己的少女一点情感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
直到现在这一刻他仍旧不知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火中煎熬,痛得要死。
宫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措施阻止对方了。
他躺在床上,眼中都是不受控制流出的眼泪,身体随着“令羽”的每一个行动而痉挛着。
就这样,在“令羽”以极其惨烈的方式自残而死后,宫榷也疯了。
他酿成了皇宫中最可怜的疯子。
而之前自愿来到庵堂修行的安贵嫔,早在得知宫杳上位后,就将那枚皇后当初送给她的腰牌投入了大火中。
一个时代至此终结。
至于疯了的宫榷,余生都活在酷寒的皇宫中。
他活到了一百岁,死后被宫人用草席裹着尸体扔到了乱葬岗。
后世史书上对于宫榷的纪录,不外寥寥一句。
乾定帝,生于XX年,死于XX年。
宫榷临死之前,宫家的气数就差不多尽了。
而等他死后,宫家彻底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新的王朝取代了旧的王朝。
所谓处罚,怎么会仅仅针对小我私家。
其人无言德,祸及子孙。
本该是可以传承几世的王朝提前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