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与士官虽然都带个“官”字,但再大的士官也是士兵,所以被汤镇山一吼,张上士吓得立刻转身要走,却被石刚志少尉拦下了。
“汤主座,我部张上士连日来积极整修战舰,如今又第一时间赶到堆栈扑灭火情,没有劳绩也有苦劳吧,对沈主座陈诉情况也不冒犯任何一条军规,犯不着对他生机……”
看着石刚志少尉不卑不亢的神色,汤镇山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损管部已经下定决心追随沈焰,所以也不怕与自己针锋相对。
王恨熊修工具是一把妙手,但不擅长说话,现在见自家少尉这么争气,便高声喊道:“说得没错!”
汤镇山好歹也是中校,面对两个尉官如此跟自己作对,自然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听沈焰说道:“汤中校,王上尉与石少尉言之有理,张上士来陈诉情况也是经我批准的,就不要为难他了……”
损管部堪称是自己的嫡系,若是对汤镇山的刁难坐视不管,沈焰就会寒了他们的心,以后只能当孤苦伶仃了。
汤镇山连忙称是,又见石刚志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一时间很是火大却无可奈何。
沈焰又对张上士笑道:“适才让你受委屈了……”
“主座言重了!”
沈焰满意所在了下头,又问道:“听你的意思,孔少校不仅无罪,反倒有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孔青阳毫无疑问有失察之罪,怎么现在反倒要夸奖他了?
不外一想之前损管部修沉战舰还获得赏赐,马上觉得沈焰有可能办这种荒唐事。
杜海安连忙劝道:“主座三思啊!”
沈焰摆了摆手,对张上士笑道:“好了,此次实时扑灭火情做得很好,快去休息吧……”
“这都是标下应该做的,标下告退。”
张上士敬了一礼,立刻回到士兵中间,这才发现后背已被汗水浸透。
沈焰看着孔青阳,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此次事故并非人为,但孔少校你有一定的责任……”
沈焰说的不错,任何电线的线路都要仔细检查,更况且是军用堆栈这等重地。
孔青阳无从辩解,只好冷哼道:“主座不必浪费时间,快些处置卑职吧。”
见沈焰并未帮孔青阳开脱,汤镇山松了口气,连忙对沈焰赞美道:“主座英明,这姓孔的犯下失察之罪,竟还如此嚣张,恳请主座下达命令,立刻将他交由驻岛队伍看管,等大战结束,就送他去仙界的军事法庭!”
沈焰摇头道:“虽然孔少校有失察之罪,但汤中校也听到那张上士所说,他指挥士兵积极救火,也算是将功补过,没须要送往军事法庭,不外……”
沈焰再次看向孔青阳,说道:“若是不稍加处罚,也不切合水师军规,孔少校你认为呢?”
孔青阳冷声道:“主座请便,卑职若是皱下眉头,就不姓孔!”
“好!”
沈焰正色道:“就罚你后天与我们一起登舰远航,不得有误!”
汤镇山等军官大惊失色道:“主座,使不得呀!”
沈焰并未搭理这些军官,见孔青阳并不作答,便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孔少校可是要忏悔?”
孔青阳眉头一拧,见汤镇山等人如此阻拦自己登舰,又一想适才他们还要把自己送上军事法庭,便下定决心要狠狠地恶心他们,立即对沈焰敬礼道:“卑职遵命!”
沈焰终于舒了口气,想不到竟以这种方式让孔青阳归队。
一旁的孙尚香也露出浅浅笑意,同时又对沈焰生出一丝钦佩。
唯有汤镇山等人一副吃了苍蝇的心情,杜海安犹不放弃地对沈焰说道:“主座,我们的新海兵衫都烧了,士兵们怕是会不满啊!”
“诸位主座,关于这事,卑职倒是有些其他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妥讲……”
说话的是一直在一旁寓目的高少浒舰长,不明内情的他见石刚志一个少尉都敢和中校叫板,心里佩服之余也对三十七舰队的校级军官们越发藐视,于是决定脱手相助……
沈焰好奇道:“高舰长但说无妨。”
“遵命!”
高少浒飞快地瞄了一眼孙尚香,见这美人儿也在看着自己,便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道:“沈主座可能有所不知,海兵们对衣服并不在意,尤其是在作战时,只要有的穿就好……”
“对于他们而言,一件海兵衫与两件海兵衫并没太大区别,而且他们另有队伍发的背心作为替换……”
“哼,那是你们第十舰队的陋习,我们三十七舰队可是很注重军人外表的!”
杜海安狂言不惭道。
高少浒舰长笑着颔首道:“不愧是三十七舰队,就是考究,不外纵然如此,在此次远航中,士兵们应该也没太多时机穿海兵衫。”
汤镇山一头雾水道:“高上尉,这话什么意思?”
高少浒舰长答道:“卑职仔细看过杜主座给的航线图,觉得需要更改一下,我们怕是要换一条更严寒的航线!”
杜海安脸色一黑:这姓高的不外是个小小的驱逐舰上尉舰长,竟敢对航海部制定的航线指手画脚,简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汤镇山也觉得这小我私家太过嚣张,便挖苦道:“哦?这航线是航海部重复讨论定下的,却不入高峻舰长的眼,想必高峻舰长必有卓识!”
高少浒舰长并不在意汤镇山酸溜溜的语气,当下答道:“卓识不敢当,不外卑职简直有些愚见,正向请诸位主座指点一下……”
沈焰见自家军官的火药味有些大,便提议道:“天色已晚,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聚会会议室商量吧。”
虽说是提议,但沈焰身为在场唯一的将领,所说的话就是命令,众人只好敬礼称是。
沈焰见孔青阳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便说道:“孔少校,你也来开会。”
“卑职遵命……”
孔少校敬过礼后,又叫来卖力治理堆栈的王上士,嘱托他重新检查一下其他堆栈的线路,确保没有火灾隐患。
此时另有好些物资没运上舰,所以要格外注意,要是再来一把火,不用汤镇山多嘴,孔青阳自己就要去军事法庭报道了……
聚会会议室就在军官营区中间,距离堆栈不外十分钟车程,众人纷纷来到自己的吉普车前,期待沈焰的车先发动。
威利斯吉普车原来有配套的车顶,不外全都被拆了,除了有些车要加装机枪托架或无后坐力炮,大多是为了让视野更辽阔,基础不会考虑下雨天的问题,尤其是水师……
沈焰之前听胡从星说,水师从不打伞,认为躲避雨淋是丢人的事情,原来连雨衣都不穿的,直到厥后仙界高层强行划定下雨天要穿雨衣,这个情况才得以改善。
沈焰与孙尚香坐在吉普车上,虽然有雨衣遮挡,但照旧感受湿漉漉的,又一想两人还没吃晚餐,沈焰有些愧疚道:“香香,我们开完会就回去用饭。”
孙尚香对沈焰眨眼笑道:“不必管我,我不饿的,正事要紧!”
看着如此识概略的孙尚香,沈焰一阵感动……
十余台威利斯吉普车碾过泥泞的门路,很快来到军官营区。
相较于拥挤杂乱的士兵营区,军官营区显得整洁舒适,聚会会议室就建在营区正中间。
杜海安殷勤地打开聚会会议室的门,请沈焰与孙尚香先行进入。
两人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孙尚香连忙掩住口鼻。
这时有人打开灯,只见轮机长郭怒凤上校正坐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地上还躺着几个威士忌的空酒瓶。
沈焰与孙尚香对视一眼,两人颇感无奈:难怪一整天没见到他,原来跑到这里醉酒。
汤镇山连忙让两个尉官将其扶起,究竟有外人在场,怎能让那姓高的看到三十七舰队堂堂上校如此落魄。
沈焰也考虑到这一点,有些尴尬地看向高少浒舰长,只见他一脸震惊地盯着郭怒凤,似乎另有些惊恐……
这时,郭怒凤的眼睛徐徐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见到沈焰后,立刻嘟囔道:“主座,再赏卑职一些白酒喝吧!”
沈焰一阵无语,自打蒸汽轮机修好,就断了郭怒凤的白酒供应,其实白酒另有几瓶,只不外要拿到战舰上,等需要这位郭上校着力时,才会拿出来给他喝。
究竟这白酒太贵了!
见沈焰苦笑着摇头,郭怒凤长叹一口气:“卸磨杀驴啊……”
身旁的尉官连忙小声提醒道:“郭上校,外人在呢!”
“嗯?”
郭怒凤迷迷糊糊地扫视众人,终于把目光停在高少浒身上。
“你小子似乎有些眼熟啊……”
高少浒飞快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丝绝不敢怠慢道:“回郭头的话,卑职原来隶属第二舰队,厥后抽调到第二十九舰队,再厥后又调到第十舰队……”
“啰里烦琐的!”郭怒凤不耐烦道:“直接说你在第二舰队呆过不就行了,废这么多话!”
“是是是!”高少浒舰长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连忙谄笑道:“早听说郭头您在三十七舰队高就,没想到您竟来加入此次演习,原来在第二舰队时,郭头儿您还踹过卑职呢……”
“老子踹过得人多了,舰队指挥官和舰长都照踹不误……”
听了这话,流冷汗的不止高舰长,另有沈焰……
“行了,反面你空话了,老子去找酒喝了!”
沈焰见郭怒凤要走,连忙提醒道:“郭上校,后天一早就启航了!”
“后天再说……”
郭怒凤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绝不在乎地开门离去,让屋内所有人都大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