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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谋之下

第六十九章 初兰变心

衡谋之下 禾七 3311 2020-02-22 00:17:22

  吕清玮回到娘家后,偶遇来娘家小住几日的表姐,两个表姐妹混到一处无所不谈,将自己在丈夫那处受的委屈如苦水一般倒出之后,吕娘子的阴郁之色倒是去了不少。

  在家中腻了泰半个月,殷实丘一来接人,吕娘子就被三姑六婆苦口婆心地劝回殷府。

  这次殷实丘倒是学了乖,好说歹说地哄了夫人不要把小妾的身世说出去,还允许日后雨露均沾。

  这男人一服软,吕清玮也就满足了,她也知道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说禁绝殷实丘就被连累了,若是殷实丘倒了,身为妻子的她也随着没好日子过,再加上小妾怀了身孕,一个月里泰半的日子男人都是宿在她屋里的,她也默默地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这事只有她和张嬷嬷知道,只要她们不说,定也不会走漏风声。

  可不想这纸终究包不住火,殷实丘因为娶了个越国小妾的事被人以通敌卖国为名递了折子往上告。

  到小妾生产后没多久,殷家就被抄了家。

  张姓嬷嬷因为那会儿趁乱逃出殷府,且她是吕府的人,并未在殷府的仆人册子里,官兵也不外多追究。

  张嬷嬷逃出府后找了老家住下,一住就是快要二十年,不想照旧被初兰和飞香找到了。

  此事情样已已往多时,且官府也断了案,殷家也倒了,说起陈年旧事张嬷嬷倒是无甚避忌,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阿衡听到此处,凝眉看了一眼飞香:“此事另有第三小我私家,就是吕清玮的表姐知道,这么看来,她定是有问题的,你们不问问那表姐的身份?”

  飞香拂了拂额,轻叹:“问了,可没等那张嬷嬷回覆,她就死了。”

  阿衡和追花异口同声问:“死了?死在你们面前?”

  飞香点颔首:“是的,死在我们面前,且是暴毙而亡,据那张嬷嬷的儿子所言,张嬷嬷身子一向康健,也并无隐疾,这暴毙来得措不及防。”

  阿衡沉思片刻,又细细问起了其时张嬷嬷死去的情形,得知张嬷嬷死之前曾经给张嬷嬷递过茶水,阿衡就问起了初兰。

  说起初兰,飞香眉头紧锁,道:“张嬷嬷死后,她的儿子要找我们理论,虽并无证据说明我们两杀害他母亲,可他母亲确实在我们找她之后死的,说要我们赔偿。”

  其时飞香说要拿出一百两银子来慰济张嬷嬷眷属,不想初兰死活不愿,说是她们没有杀人,不能任由这些刁民勒索。

  最后两人逃离的时候离开了,两人约定在城外的破庙里会和,可当飞香凭据约定的时候抵达城外破庙的时候,却不见初兰的身影。

  她疑心初兰挣脱不了那些凶神恶煞的村民,又担忧初兰在赶过来的途中出了意外。

  飞香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依旧不见初兰来,她徐徐觉得差池劲,开始给追花传讯。

  果真,没过多久,一帮黑衣人进了破庙还袭击了她,若非她练的功夫有调息假死的用处,现在在阿衡面前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飞香性子沉稳,她叙述起事来不见波涛,脸上的心情也是淡淡地,可阿衡知道她经历的事有多凶险,慰藉了她一番,才又让她继续往下说。

  追花本也在沧州,因此来得也很实时。两人合计了一番觉得若非初兰身边的人有问题,即是初兰自己反了水。

  于是追花在给飞香找了个僻静之处养伤,就自己跑到初兰她们之前住的客栈里找初兰,不想初兰似是知道追花会遇害般的,早早就将客栈给退了,且里边的行礼也被收拾得一干二净。

  最后这部门是飞花给陈述的,她喝了一杯茶,犹豫了半晌,才道:“殿下,我和飞香怀疑,初兰她……”

  阿衡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往下说:“本宫已知,自有决断!”

  阿衡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摸着已过了未时,按理叶浔当早回了,可如今却晚了许多,她坐在火炉子旁边,用铁钳子翻了翻里边的木炭,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

  又等了半个时辰,叶浔依旧不见踪影,十方自打出去之后一直未曾露面,阿衡寻思着可能发生的事,陆怀岳就回来了。

  陆怀岳看到屋内的主仆三人,眉头一挑:“刚到?”他问的是飞香和追花。

  阿衡颔首,给他大致说了些刚刚的情况,刚刚叹气道:“岳哥哥,叶浔那处怕是失事儿了!”

  如今阿衡的手上已无甚可用之人,烟萝和温誉还未曾回转,飞香重伤未愈,叶浔下落不明,自己身边只追花一个,不能轻易让她离开身边。

  自己未婚妻有困难,陆怀岳自当义不容辞,他慰藉道:“多大的事,我带人去看看就是了,你别多想,老实在温府里呆着!”

  阿衡本想让他遣几个下人去看看,可一想到若是叶浔都解决不了的事儿,还真非陆怀岳出马不行。

  她只得千叮万嘱地让陆怀岳小心。

  陆怀岳看着她送自己出门还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都软化了。

  趁人不注意,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轻笑:“快回屋去,外头冷!”

  阿衡本不是个扭捏的人,可现在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慌,抓着他的袖子道:“一定要回来啊!平安回来!全须全尾的,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她这呆傻的体贴模样惹来陆怀岳微微一笑:“小傻瓜!好,你给我数数看看几多根头发,若是掉了一根,让你咬一口!”之后还眼神亮亮地凑到她耳边低语:“咬哪都行!”

  “轰”地一下,阿衡耳根子就红了一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厮还满脑子风月,没个正经,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快滚!”

  陆怀岳哈哈大笑出了们。

  阿衡站在门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心里把那男人骂了许多遍。

  阿衡把山红叫来,和她说日后不用照顾自己的起居,让她专心伺候飞香,而追花则贴身随着自己。

  阿衡带着慢慢悠悠地在温府里转悠。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把这个地方亲自丈量一遍,摸清了东南西北心中才踏实。

  冬季的日子短,申时刚过,天色就暗了下来,外头的雨雪越下越大,如今已酿成了鹅毛大雪。

  和这座经历浩劫的县城一样,温府也属于百废待兴的时候,温府原先的老管家也归了位,不外几日功夫就将之前的仆人找了回来,还买回许多新的下人。

  现在下人门在大雪中忙忙碌碌地来来回接纳拾府邸,原先颓败的花木被铲下,换上了新的长青树木,之前屋舍里因恒久没有人居住聚集的灰尘,也被仆人门扫除得干洁净净,连池子中耐寒的锦鲤也是新放的。

  阿衡抱着个暖炉回到“听雨轩”的时候,屋内的炭火依旧烧得很旺,暖洋洋的。

  她拖了外头的斗篷,追花利索地给她倒了杯热茶,才喝了一口,外头院子里就响起了雪地里特有的脚步声。

  温誉和烟萝冷静脸走了进来。

  阿衡看二人面色不佳,心道怕是事儿欠好。

  果不其然,烟萝开口就道:“阿衡,这事儿挺棘手的,你得亲自去看看。”

  停尸体的的地方在温府最为偏僻的一处疏弃的院子里,烟萝和温誉引着阿衡往温府那处疏弃的院子走去,边走还边解释:“如今距离瘟疫结束已有泰半个月了,那些染了疫症的已全部被赶回的亲人安葬,另有些无亲无故的,县令也命人在乱葬岗中挖了个大坑堆埋一处,葬作一处的尸首糜烂得厉害,倒霉于搬运查检。我和温誉从四个地方划分挑了四具算是还能看得已往的尸首给抬了回来。”

  温誉接烟萝的话解释道:“这四具尸首的状况与此外并无划分,当能知微见著。”

  阿衡点了颔首,脚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那座废弃的院落。

  阿衡抬头,隐约看到院门牌匾上露出“曲幽院”三字,暗想这温家人还真是风雅的,院子取的名字都这般诗意,可温誉那样子粗壮的模样怕在温家是个异类了。

  可她身边的温家异类并不知道公主心中所想,而是迫切火燎地推开院子破败的木门。

  院内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看到阿衡她们进来,也不管是谁,上前就行礼。

  院内也有个大的主屋,那四具尸身就摆放在主屋里,虽然是冬季,尸体糜烂得不是很严重,可站在院内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烟萝给每人发了一颗药木色丸服下,入口是一股淡淡地松香味,烟萝解释说这药丸是她特制的可以祛除是尸味和尸毒。说完这些又递给阿衡一个面巾让她围上。

  利索地将阿衡满身上下收拾一通,烟萝才满意让阿衡进屋子,阿衡看了看围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围裙,一本正经地打趣她:“虽我从小就没了娘亲,可我想着,若是我娘在世大多也是这个模样……”

  烟萝:……这么大个闺女还真受不住。

  温誉扯了扯嘴角,忍住没笑作声来。

  倒是追花在后头轻笑:“烟萝女人心细如发,也不知未来哪个好命的娶了回去当夫人。”

  烟萝幽怨地瞪了追花一眼:“你平日里能闷出个屁来,今日话竟这般多?”

  不善言辞的追花被她这么一挤兑,倒是又变缄默沉静了。

  阿衡轻敲烟萝后背,骂道:“看不出来你照旧个会欺负老实人的。”

  烟萝把眼刀子飞向阿衡:“不老实的我也会欺负,公主殿下可要试试?”

  “得,改明儿我就广发英雄帖,给烟萝大美人交锋招亲,那些个老实的不老实都经不住你折腾,找个孔武有力的,定能将你伺候得服帖服帖的。”阿衡笑着打趣她。

  “恩!”烟萝还认真思索此事的可行性:“招个像叶浔这样的,那我可能笑到下辈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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