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烟花盛会马上就要到了,一到晚上,皇族的烟花症就会发作,会突然转变性情,成为一个与平时完全纷歧样的人,第二天却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任何事。
碎锦穿着完毕,带上双锦宫的得力心腹,计划要去找撞星,却在路上正好撞上了沉香屑。
沉香屑规行矩步地行了礼,没有一丝逾越。
“妹妹免礼,今晚陛下的烟花症会犯,若是陛下让妹妹陪在身边,万万要护陛下周全。”碎锦说道。
沉香屑敬重地说道:“陛下定是会选姐姐陪在身边的,臣妾只是个小小妃子,皇后娘娘在陛下心中才是分量最重的。”
等沉香屑走后,碎锦对茶姑说道:“沉香屑可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看来陛下喜欢她也难怪。”
茶姑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内心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茶姑,横竖今晚陛下谁也不认识了,我就妆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你觉得怎么样?”碎锦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心地说道。
茶姑笑了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长裙,上面绣着许多清新脱俗的昙花,又轻轻地捧出了放在首饰盒里都蒙了灰的昙花银簪,拿到了碎锦面前。
“万一在烟花盛会碰到恨金王爷,我想恨金王爷一定会拜倒在娘娘的石榴裙下。”她打趣地说。
碎锦的脸突然红了,就算是一晚,如果能和恨金大人共度,那也是极其美好的,其实碎锦现在对死亡已经不再惧怕了,只是觉得另有许多事没有做完。
——2
烟花盛会终于开始了,撞星早就自己先行出发,去了国都最富贵的集市街,碎锦也要去那条街。
小狮子早已和颉灏一起跑的无影无踪,此时身边只有茶姑和白姜伺候着,碎锦看着街边的那些琳琅满目的小饰品,不禁欢喜起来,一家一家地挑选着,茶姑和白姜的小肩负都是鼓鼓囊囊的。
就在此时,碎锦看到了恨金大人正在劈面的酒楼栏杆处,手里拿着一壶玉酿,只不外,身边站着的,是丘星。她手中也拿着玉酿,脸上泛着红晕。
恨金也向碎锦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恨金带着惊讶的神情看着碎锦。
这时,碎锦突然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放浪不羁的少年,略微黝黑的皮肤,俊秀甜美,耳朵上还别着一朵鲜灿的花。
一身红衣,映衬着他悦目极了。
“对不起啊,这位姐姐,我不是有意的。”他笑着向碎锦赔礼。
“哦,没事,我没摔着。”碎锦赶忙回覆道。
少年的身后随着一群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看来是刚刚追逐打闹,不小心跌倒了。
“姐姐,去不去坐蓬莱车啊?我这里正好有一张票,我也算和你有缘分,就请你去坐怎么样?”少年殷切地说道。
“什么蓬莱车?”碎锦还真的不知道这样工具。
少年一把拉过碎锦的手,带着她在街上奔跑起来,碎锦无法反抗,只是转头望了楼上的恨金一眼,他还在看着自己,用那种熟悉的忧郁的眼神。
少年带着她来到一个街口,那里停着一排看起来很是梦幻的敞篷马车,上面全是由七彩的琉璃河林林总总的花儿装饰的。
碎锦惊叹民间竟会有如此精致的工具,少年把票给了马上的马夫,便一跃而上,笑着看着碎锦:“姐姐,快上来啊。”
碎锦迟疑了一下,便以优雅的姿态上了马车。
马车飞快地行驶了起来,每行驶到一条街道就会散发出纷歧样的味道,似乎这马车是有灵性一般,少年轻轻说道:“这蓬莱车啊,最与众差异之处,就是可以让你闻到这条街上曾经的事,曾经的味道。”
碎锦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气。
少年的红唇咧开笑了,特别悦目,就像冬雪里突然绽放的梅花。
“姐姐生的悦目,不知道可否婚配啊。”少年眨着那双玲珑闪烁的眼睛问道。
碎锦看了看四周的街景,那些拉着亲人的手带着辉煌光耀的笑容游玩着的人,说道:“我的意中人,不能和我相守,只能隔岸相望,忖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是灰尘被聚集起来,我担忧时间久了,那些灰尘会永远让我们望不到相互。”
“唉,原来姐姐有意中人了,让我的希望破灭了。”少年哀怨地说道。
此时正在路边和丘星一起懒散走着的恨金看到了这一幕,他想也没想,立刻夺过一旁的人手里牵着的骏马,飞身追了上去。
——3
丘星望着恨金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那里,说道:“娘娘,恨金大人这样做,不合规则吧,可是,却又让人觉得很勇敢。”
“你和我也会如此吗?什么都掉臂了。”苏清允用湿润地眼眶看着夏弱的眼睛。
“生生世世,定会如此。”
空中的烟花开始辉煌光耀地绽放,这座城,却有许多失魂落魄的人,就算什么都不再记得。
也照旧会追随那个让人心动的背影,那双让人望眼欲穿的双眸。
恨金的马跑得飞快,他快要追上蓬莱车。
“停下,师傅,停一下车!”恨金在后面喊着。
红衣少年转过头去好奇地看着,而碎锦却连头也不回。
“姐姐,你的脸色很差哦,师傅,我们停车吧。”少年说道。
马和车终于碰到了一起,恨金一跃而下,走到碎锦面前,噗嗤噗嗤地喘着气,碎锦看向他,眼睛里面却挂着泪水。
“这位女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刚刚一见到女人,心中便隐隐作痛。”他痴痴地望着碎锦说道。
碎锦尚未开口,红衣少年便先开口说道:“我看您啊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刚刚姐姐说了她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我们蓬莱车还没坐完呢,你来破坏什么?”
话刚刚说完,一双细嫩的手便拉住了恨金手中的折扇,一股醉人的香气也恰好从蓬莱车中飘荡出来。
“你就是我的意中人,让我魂牵梦萦的意中人。”碎锦看着恨金,心里这样想着。两人相视着,是那么完美的画面。
就当碎锦想要开口和恨金说话时,这美好的气氛被一个粗重地声音打破,狮旋骑着神兽飞鸟从空中突然闯来,似乎与空中的烟花融为一体。
“狮旋?你怎么突然过来。”碎锦惊慌地问道。
——4
还没等碎锦反映过来,狮旋便一把抱起碎锦,坐上飞鸟飞到了空中。
“你在做什么?狮旋?现在是烟花盛会,恨金他什么也不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呆一会,只是一会而已,我有许多几何话想要和他说。”碎锦责怪道。
“你错了,水醉碗,不是因为我不想让恨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那个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一个小孩子,他怎么了?”碎锦不解地问道。
“哪里是什么小孩子,那是撞星,撞星登位后,便变换了自己的容貌,你刚刚看到的,就是撞星原来的模样,至于他刚刚的言谈举止,就是以前的他。
如果烟花盛会结束,撞星看到你和恨金的私情,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狮旋解释道。
飞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着,各式各样的烟花杂糅纷飞,还夹杂着四处传来的笛声和琴声。
碎锦坐在狮旋前面,狮旋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掉下去。
“上次是我太莽撞了,差点酿成大祸,我照旧高估了我在你心中的职位,不外,我照旧想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来我怀里,在我的草原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打扰你。”
碎锦的嘴角轻轻勾了勾,说了一句:“谢谢。”
此时,天空中的碎锦突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失魂落魄地喊道:“快,狮旋,马上下去,我看到了一小我私家。”
狮旋马上带着碎锦飞了下去,碎锦飞快地跑到一群脏兮兮的英人奴隶面前,他们都带着枷锁,脏兮兮的,似乎许多几何天都没有吃过饭了,卖奴隶的人正站在旁边,怀里揣着一只又长又粗的打骨鞭,趾高气扬地站着。
碎锦的手哆哆嗦嗦地伸了已往,抚摸一个老婆婆的脸颊,那个老婆婆已经奄奄一息,用残存的气力看着碎锦。
碎锦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是照顾自己那么多年的英人婆婆......
“这些奴隶我都买下了。”她说道,一边把整只钱袋都拿了出来,卖主打开钱袋一看,赶忙让手下将所有奴隶的枷锁都打开。
“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吧,我给你们自由,只是,小心点,别再被坏人捉住了。”碎锦说道。
那些奴隶都跪在地上连连致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碎锦。
英人婆婆也踉踉跄跄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碎锦拉住了手臂。
“这位婆婆,您伤的很重,等我为您调治一番您再走也不迟。”碎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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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长巷,一切都是以污浊的玄色以主色调。
朦胧的景象中,一双双皲裂的脚踏在那充满污浊之物的路面积水里,无论肩膀有多弱小,均担着极重的高过人好几个头的娄筐,里面都是石头。
一旁坐着的孩童,吃着的是别人家捡拾而来的吃剩的食物。
曾经不愁吃穿,甚至还受黎民几分尊敬的刀子匠家族,因为撞星的夺位沦为了猪狗不如的人。
刀子匠,时代传承,为要入宫的内侍净身,当撞星夺位,不再命令入宫的内侍净身,黎民就开始纷纷谴责刀子匠是不祥之人,是邪教,不配再活得和以前一样的待遇。
兔死狐烹,曾经有着幸福童年的他受尽了侮辱。
沉香从梦中惊醒,斗大的汗珠都挂在脸上,他缩到墙角,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痛哭起来。
是的,如今的典狱司,即是曾经那个饱受折磨的刀子匠后人。
蓝星再现,让朝臣们纷庞杂了方寸,这些朝臣都是撞星夺位以后才得以如朝堂的,一定不知道过往,只是他们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将会预示着灾难即将降临。
撞星听了几位大臣的侃侃而谈,觉得烦心极了,他差点要睡已往。
“孤养你们,是要你们给孤讲这种迷信言论的吗?”撞星一把把几案推翻,整个大殿马上平静下来。
若是以前颉灏在此,还能劝撞星两句,可如今颉灏早已只能为撞星赋诗,是御用闲人,失去了可以上朝堂的时机,已经没有人再敢轻易在撞星气头上来劝撞星了。
此时丞相东方赫仙站了出来,说道:“陛下,此等迂腐之辈陛下万万不要放在心上,天象之谈,皆是虚空之言,陛下只把其当成美景来欣赏即可。”
撞星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下次再有人说这种迂腐之言,就立刻拖出去。对了,东方丞相,北地的蛛人作乱,如今怎么样了?”
东方赫仙笑了笑,回覆:“如今妖孽均已被铲除,多亏有能人来臣府中求见,献出妙计,才气使蛛人被早早铲除。”
“哦?是何人,用的是什么妙计?”撞星那乱七八糟的身体终于坐直起来。
“陛下若想见,臣立即让此人进殿,面见圣上。”
“让此人上来。”撞星举起酒樽,喝了一口樽中的清冽美酒。
碎锦此时正于长歌殿下,期待撞星下朝,天气闷热异常,看起来要下不小的雨。
此时一位婀娜美人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往长歌殿走去,一身鲜艳醒目的粉衣,娇艳欲滴的红唇,每走一步都似乎透露着妖气。
一旁伺候的茶姑说道:“娘娘,莫不是哪里进献给陛下美人了?”
“应该是吧,这个女人让人看起来怪怪的。”碎锦回覆道。
“是啊,她走起路来真的奇奇怪怪的,似乎是故意扭来扭去的,却也欠悦目,以前在若茵楼人人都说奴婢看起来妖媚,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人,厥后遇到娘娘,才知什么是看起来祸国殃民,可如今见到她,虽然不及娘娘姿色,但是那股妖气真是都刻在脸上了。”茶姑叹息道。
碎锦伸脱手来打了茶姑一下,生气地说道:“你才祸国殃民呢。”
茶姑笑了笑,摸了摸刚刚被碎锦打的地方。
那位女子刚一入殿,群臣哗然,无人敢相信灭蛛人的妙计竟然是一个女子进献出来的。
“民女尤资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女子伏在地上,恭顺重敬地说道。
“起来吧,你是孤的元勋。”
“谢陛下。”尤资笑了笑,便站了起来。
“说说你是怎么灭掉蛛人的。”撞星发话了。
“回陛下,民女自幼喜欢视察小虫子,对蜘蛛有些了解,蛛人作乱,民女习过武,便随着其他人一起去蛛人聚集之地,想守卫家园,发现蛛人和蜘蛛一样,捕捉猎物以后若是吃不完,就会用蛛网包裹住猎物用以保鲜,再去做此外事情,于是民女便想到在蛛网上下毒,这样蛛人便会死亡,那些被蛛网包裹的食物总有一天不再新鲜,大量的苍蝇便蜂拥而上,这种毒对苍蝇不起作用,于是身上残留毒液的苍蝇会不小心沾在其他蛛人的蛛丝上,如此反重复复,蛛人的智力又地下,于是便彻底被根除。”尤资回覆。
“好。”撞星终于笑了起来:“如今女官不多,朝中仅有三位,孤封你为议郎,以后便在孤身边为孤出谋划策。”
“多谢陛下。”尤资赶忙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来自北地哪一户人家?”
“回陛下的话,民女叫千槭尤资,家父是......千槭物华。”尤资回覆道。
千槭乃是曾经的名门望族,只不外千槭物华因为服务不合撞星喜好被剥夺爵位,才沦落到落魄的境地。
“回去告诉你爹,他生了个好女儿。”撞星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挥了挥衣袖,退朝了。
御膳房内,颉灏刚刚熬夜和御厨们赶制出了最新的菜名单,以供撞星享用。
颉灏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计划赶忙吃点工具,否则真的要晕倒了,此时正看到小狮子正享用着御厨们做出来的样品,不知道呆在那里有多久了。
他走上前去,趁小狮子不注意敲了她的后脑勺。
“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小狮子恼怒地喊道。
她转过头来,看到是颉灏,就停止住了打人的激动,反而是撅着嘴把脸扭向了一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狮子总是想给颉灏留下自己淑女的形象,虽然她一点也不切合,模仿起来也是别扭极了,只是在他面前,就收敛了起来。
“你可真贪吃。”颉灏挖苦道。
“我看你在那里一直写工具嘛,我也欠美意思打扰你,只能给自己找事情做啦。”小狮子诉苦道:“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
她一蹦一跳地走到新的菜名单面前,看到那栩栩如生的美食,口水都要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时,她突然开始视察那菜名单上俊逸的字迹,虽然她不太懂,但是觉得悦目极了。
“大人写字这么悦目啊。”她说道。
“是啊,否则我写你的名字,送给你?”颉灏说道。
“好啊。”小狮子拿来纸和笔,给颉灏铺在桌子上。
颉灏把袖子重新挽起来,走了已往,刚要提笔,却问道:“小狮子,你没有台甫吗?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台甫是什么?”
“我没有台甫。”小狮子推脱地说道。
“不行能吧,你哥哥叫狮旋,你也得叫狮什么,这才合理啊。”
“好吧,我台甫叫狮风......是狮旋起的,他说我们俩就是旋风......不外你照旧别写了,这个名字我可不喜欢。”小狮子回覆道。
颉灏想了想,照旧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下面小狮子也不装淑女了,反而追着颉灏满屋子追跑起来。
二十年前的蓝星再现,只是连续了五天,可如今蓝星已经连续了十多天了,撞星每日精神模糊,做什么都无精打采,一到晚上就去沉香殿去找沉香屑,已经许久没有去其他嫔妃那里了。
没多久,撞星便下令,命宫中所有女子可以自愿加入,谁若是在蓝星上坚持地久,即是最后的赢家,可以获得撞星的至高赏赐。
宫中的人,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些,只有些老奴还知道,曾经的蓝星大赛,胜出者是如今的天子撞星,曾经的王妃。
同时下来的另有一道旨意——恨金王爷,即将迎娶莫罕族公主——金毓。
莫罕族,衰弱不堪,是北地的一支不起眼的民族,只因为这次蛛人之乱,莫罕族险些全部族人都死去,撞星为了体现慰藉,才让莫罕族公主嫁与恨金。
双锦宫中,碎锦已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她撑起一把油纸伞,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雨并不是很大,却是很湿润,碎锦走在石阶小路上,她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腿早已经酸痛不堪,却一点也不想回去,似乎一直走下去才是自己的归宿,长裙上已经沾满了泥水,险些要与土地融为一体。
此时恨金正站在阁楼上,伸脱手来去感受那湿冷的雨水。
眼梢却映入了那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女子的身影......
碎锦也用眼角的余光知道,楼上的男子,乃是即将迎娶莫罕族公主的王爷恨金。
两人即是如此擦肩而过,没有眼神交流,似乎从来不认识一样。此时的恨金在想,如果当初与小水再次相逢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不希望她入宫,他们现在会怎么样。碎锦在想,倘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是墨泊镇当初的样子,会是什么样。
但碎锦知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辜负了那墨泊镇的灼烁,算是一只地洞里的老鼠,放弃了灼烁。所以,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离皇宫不远的恨金王府,正是热闹特殊。
碎锦已经备好自己的新婚贺礼,与撞星和沉香屑一起乘着轿子,赶往恨金王府,一路上沉香屑和撞星恩爱特殊,碎锦坐在他们身边,却是像与他们坐了两顶轿子。
她的耳朵似乎能取代眼睛,从那民间迷离的烟火气中想象到恨金每日下朝,走在这里的样子,或者是身骑白马,看着往来的人的样子,似乎,她就在他的身边。
恨金王府,与曾经恨金的气质大相径庭,竟是极端奢华,与撞星的皇宫,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
碎锦刚刚下了轿子,便看到王府一旁,扔在地上的枯萎的昙花。
“臣弟参见陛下。”恨金向撞星行礼。
“起来吧,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必多礼。”
恨金穿着镶金丝的红色衣袍,唇红齿白,似乎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即将要行拜堂礼了,撞星坐在大堂中央,说道:“不如,让皇子女孤做证婚人吧,孤只有这一个弟弟,若是拜高堂的时候,堂上无人,可就欠好了。”
撞星将手中的册子递给碎锦,碎锦只好伸脱手来,徐徐接住。
新娘佩戴着凤冠霞帔,徐徐入堂,与恨金站在一起,碎锦即是站于两人一旁,看着这一对璧人,过了很久,才反映过来自己要做什么。
恨金看了碎锦一眼,他那红润的嘴唇,一身鲜红的衣服让碎锦觉得陌生极了。
“皇后,怎么还不开始。”撞星敦促道。
碎锦吸了一口气,徐徐地说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伉俪对拜,送入洞房......
婚房之中,一位女子正在期待良人,她即是莫罕族的公主金毓。
已经已往很久了,门才被打开,却闻不到男子醉酒的气息,金毓笑了笑,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对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恨金看到了金毓的脸庞,像是九天的仙女一般,似乎不食人间烟火,与这凡间毫无关联,一头长长的卷发,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倒是切合她异族公主的身份。
“良人,可还满意?”金毓说道。
恨金却没有一点颠簸,说道:“你也知道,我娶你是因为陛下旨意,我也为莫罕族发生的事感应痛心,不外你我二人之间没有伉俪情分,不能强求,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在王府里,你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市满足你。”
说完以后,恨金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身后坐在婚床上的金毓的眼睛却酿成诡异的绿色,嘴中也长出长长的獠牙,她那卷曲的头发突然变长,延伸出来,把恨金紧紧地缠绕在里面,再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恨金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金毓却朝他开心地笑着,用那依然娇嫩的手捂住了恨金的嘴唇。
片刻后,恨金便沉沉地睡了已往。
金毓将恨金扶到床上,开始施展自己的催眠之术。她满意地笑着,露出与自己的形象完全不相符的神情,床上甜睡的恨金正喃喃地凭据金毓的要求,说着话。
夜是如此漫长......
双锦宫外,白姜刚刚走出来,他计划赶忙去追查到底是谁送给他那么多礼物。
“万一真的有人喜欢我,那我怎么回覆啊。”白姜越想越开心,一蹦一跳地往外走着。
他去了宫女们经常去浣洗衣服的河滨,问道:“好姐姐们,昨日是哪位姐姐在双锦宫当差啊,昨天我门口莫名其妙泛起了一大堆工具,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想问问你们。”
一位宫女说道:“对了,昨天是我当差,我确实看到有人往你的门口放工具呢,是沉香大人,他放完工具后急遽忙忙地走了。”
天呐,白姜想到,幸亏还没打开吃那些工具,里面肯定下了毒,就算没有下毒,也肯定不是什么好工具。
白姜想着,便想去找沉香问个清楚。
他走到了天牢门口,此时沉香刚刚审问完监犯,带着那酷寒的脸从天牢中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监犯喷溅出来的血液,他一眼就看到了白姜那瘦小的身躯,却是冒充不认识,往一旁走去。
白姜冲上去拦住了他,沉香一旁的武士都拔出刀来,可被沉香制止了。
“怎么了,双锦宫的小内侍,找本大人有什么事?”沉香问道。
白姜被刚刚的武士吓到了,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是你昨日给我送的工具吗,就放在我房间门口。”
一旁的武士发出奇怪的声响,沉香转头给了他们一记白眼,他们这才平静下来。
“对,是我送的,因为昨日是你的生辰,我是碰巧知道的,就算是我给你赔礼,以前,我确实对你太过了点。”沉香说道,不外这次他看起来很严肃,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白姜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来由再去质问一个说因为生辰给自己送礼物的人,便低声道了谢,然后又说道:“你脸上有血,赶忙擦擦吧。”
然后他快步走开了,说实话,对于这个以用刑残暴的典狱长,白姜对他的印象并欠好,在没有入双锦宫之前,在他心中,沉香就恰似从撞星身上衍生出来的一个双胞胎。
可是厥后碎锦告诉他,在撞星的手下服务,若是不合撞星的意思,自然不会有好下场,若是沉香是一个看待监犯很温柔的人,又怎么能成为典狱长呢?白姜知道,若是没有真正了解一小我私家之前,是不能轻易来判断这小我私家的优劣的。
新婚的金毓与恨金二人,今日要来宫中参见撞星和碎锦。
那日金毓将恨金催眠以后,恨金却完全不记得被催眠这回事,在他的影象中,自己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他体贴地将金毓扶下车,不外很显然,两人与陌生人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
参见完撞星后,金毓便随着恨金一起,前往双锦宫,这是恨金第一次,进入双锦宫。
金毓轻轻挽着他的衣袖,两小我私家看起来般配极了,双锦宫上下都是一副艳羡的目光。
今日的碎锦只是随意梳洗妆扮了一番,她并不想太刻意,因为究竟恨金都已经有了妻子,自己也该和他划清界限。碎锦端坐在长椅上,看着两人徐徐走过来,露出了微笑。
“金毓王妃,果真名不虚传,真是如同天仙一般的可人儿。”碎锦赞美道。
金毓赶忙说道:“多谢娘娘夸赞,不外人人都知道,娘娘才是倾国倾城,独得恩宠,今日一见,金毓感受今生都不白过了。”
碎锦笑了笑,说道:“今日王爷和王妃便在我这双锦宫中留下用晚膳吧,宫中出了新的菜品,否则你们留下来试一试。”
其实碎锦只是想走个过场,究竟已经接近晚膳时间,但是她并不想与两人一同用膳,只是这金毓却绝不犹豫地允许了。碎锦的眉头皱了皱,照旧让下人去准备了。
用过晚膳,金毓说道:“娘娘,金毓想单独和娘娘说几句话,不知娘娘能否允许。”
一直在旁边板着脸冷若冰霜的恨金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臣弟就先行告退了,一会再派车来接王妃。”
“好。”碎锦说道,她淡淡地笑着。
“走吧,王妃,我们去内殿。”碎锦拉起了金毓的手。
两人在内殿中坐着,金毓说道:“娘娘,金毓从来是个开门见山的人。”
碎锦笑道:“王妃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不是金毓,娘娘也不是碎锦。”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本宫并不明白。”碎锦回覆。
金毓站起身来,逐渐迫近碎锦,眼睛又酿成了诡异的绿色,语气也狰狞起来:“王妃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基础就不叫碎锦,你是水醉碗,曾经是续命所的一名续命宠,虽然,你另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就是狐族的公主,你和恨金是相爱的,不外你为了复仇,来到这皇宫中,你一心想杀掉撞星。”
此时,一直候在门外的茶姑破门而入,金毓的头发突然又伸长起来,把茶姑缠绕起来,扔在内殿的地上,然后再把门重重地关上。
茶姑强忍着疼痛,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金毓笑了笑,说道:“你们放心,我不是你们的对头,我们,注定是朋友,横竖我们都有一个配合的目的,就是杀掉撞星,我不是什么王妃金毓,只是附了她的身,我是青丝鬼,不知道皇后,是否还认得我?”
青丝鬼族,昔日狐族最好的朋友,在昔日战争中,与狐族一同被灭族。
“你是?青丝鬼族的人?”碎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