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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烟如织

红豆之虓(一)

笙笙烟如织 浅非橘 1770 2019-07-01 21:29:05

  西施会结束后不久,虎族兽性难改,对兔族提倡了进攻。

  虎族一向对兔族虎视眈眈,不是为了领土,财宝,而是为了鲜美的肉。对于哪些残暴好战的虎族人,兔族称他们为虎怪。

  如此血腥的配景下,也发生了一段令人动容的故事。

  ——

  待到春和景明,马放南山,你或许愿意,和一只爱你的虎怪,天涯海角?

  真情可写于纸上,可送入耳里,可温你身体,是这世间顶好的工具。不需华盖,只需寥寥几寸,我有真情只对你,虎怪便化为红豆虓。

  ——1

  碧城本是一抹青翠,如一只硕大的翡翠玉般嵌在淞海中。

  紧挨着碧城的,是灭虎师群居的逾城,灭虎师法力通天,按理说就算虎怪们来了,碧城该是极宁静的,碧城也成为了兔族领地里最令人神往的地方。

  可是就这一晚,碧城黎民最辉煌光耀的爱与希望摧枯拉朽般地倒下了。

  红色的灯笼如同一只只死去的虫子,被倾洒到长满浓密翠草的山坡上,火苗从灯笼中钻出来,将灯笼皮吞噬一空,肆意地将草原燃烧着。

  从乡村侥幸逃出来的一群村民纷纷向着逾城奔去,必经之地即是这草原,少女与一男童紧拉着双手,在燃烧着的草原上几步一跌地艰难前行,她力气太小了,抱着他难以奔逃,可他又太过年幼,脚步基础不稳。

  一旁经过的村民纷纷劝少女:“稠云,你放下他快逃命吧,你这样走,谁也活不了。”

  稠云看着身旁被刚刚乡村里发生的事吓到失魂了的子俨,手却攥地更紧了。

  此时,她看到了与她早就私定终身的宋郎,宋郎看见了拉着子俨的稠云,赶忙赶过来,

  可宋郎只那样瞧了她一眼,两只腿就像长了羽毛,飞快地从她眼前消失了。

  稠云和男童逐渐到了亡命雄师的末尾,只要有虎怪追上来,他们就是最先的牙祭。

  原来宁静祥和,在众多灭虎师的呵护下生长着的碧城,在今晚却被数不清的恶怪侵袭,少部门人被就地开肠破肚,抓出心肝来大快朵颐,其余的被一张张沾着鲜血的利爪捉将起来,存留着日后再食用。

  就在适才,稠云带着子俨躲进了臭气熏天的鸡棚中,借着在虎怪鼻中并不敏感的牲畜味,躲过了虎怪的第一轮袭击。

  当风声渐过,二人从鸡棚中爬出来,地上已经满是鲜血和兔族人的碎片,子俨吓得尖叫起来,稠云却强忍着恐惧,紧握着子俨的双手让他站得笔直。

  草原上,忽而传来难听逆耳的叫声,就像是成千上万的乐器在弹奏,团团地将稠云困绕住,她与子俨都蒙受不住,倒在地上捂住耳朵,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什么,便被利爪刺入腰部,直挺挺地被抓到了空中。

  从来没到过空中的稠云阵阵耳鸣,全身都鼓胀着,她感受自己快要裂开,腰部的刺痛更是在强风的刺激下使她的心强烈震颤着。

  终于,虎怪们开始下落,下落的历程对稠云来说比飞起来的时候越发难受。那是一座黑烟密布,令人满身生寒的石头城,落在地上的时候,稠云发现,那石头城的地上全是人的头发,已经酿整天然的毡毯了。

  此时已有不少的人早已吓昏了已往,更别提当城池的铁门打开,露出一张黄面獠牙,两只红眼目眦欲裂,身高三十余尺,手中提着数十只往下淋着血的兔族人头颅的虎怪时,更有许多人就地吓得断了气。

  稠云看向子俨,他的头低垂,已然也昏了已往。

  被虎怪们带回来的人们都被安置在一个漆黑的洞里面,稠云将子俨牢牢地抱在怀里,人们并不说话,只是在自己的角落发着抖,甚至已经有人掏身世上带着的刀开始自戕。

  稠云开始默默流着泪,她在死前居然都无法见怙恃一面,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去做,便要就这样急遽死去了。

  不久事后,又有人被抛进了这个山洞,他们告诉各人,不用对灭虎师抱有希望了,他们就是在逾城被抓回来的,那里四处都是灭虎师的尸体,地上已经无处下脚了。

  此话一出,人们扯下身上的布条,有的开始咬舌根,都想赶在虎怪来吃他们之前死,这样可以少些痛苦。

  ——2

  虎怪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他很快便来到了这片喷香的山洞,被令他垂涎欲滴的美食们萦绕了起来。

  人们的平静被打破,他们哭喊着求饶,拼命地将身旁的人推到前面,虎怪也被激怒,发出了一声吼叫,险些要将人们的胆汁都震出来,他将人一个个地提起来,轻轻丢进嘴里,就像在吃死物一般。

  小孩总是虎怪的首选,很快,便只剩下了子俨这一个小孩,虎怪的那双红眼刺向了子俨,一只利爪便伸了过来。

  稠云一把将子俨推开,自己扑到了虎怪的利爪上,虎怪愣了一下,一把将稠云推到了地上,稠云却又起身挡在了子俨的身前。

  虎怪生气地将稠云抓起,往嘴里送去,稠云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匕首,向虎怪的眼睛狠狠地刺去,那灭虎师口口声声说是神兵利器的特制匕首,却在还没有碰到虎怪的时候便化为塴粉。

  稠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期待着死亡的来临,虎怪却将她捏在手里,快步走出了山洞。

  他将她放在石头上,像看一件稀奇的玩意儿那样看着她,稠云身穿一件淡淡的紫衣,外面披着一层细腻的白纱,她的眼睛有着薄薄的单眼皮,像杏仁一样嵌在散发着少女韵味的粉嫩的脸上,头发在惊恐的逃亡中早已散开,乌发洒到了腰间,整小我私家如同一朵轻巧的粉荷。

  虎怪突然张口开始说话,吓得稠云打了一个很大的哆嗦:“我一直在想,你们兔族人中的母亲,都喜欢挡在孩子前面,可是你的孩子早晚都得死,何须呢?今日看到你却明白了,你想乘隙杀了我,然后你的孩子便有时机活下来,是吧?”

  “我是想杀了你,可没想到事与愿违,另有一点你错了,我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老师,人不是只有母亲才是爱孩子的,不只有这一种爱,任何人之间都市发生爱。”稠云直勾勾地看着虎怪的眼睛。

  在临死前,她想作为一个有尊严的兔族人堂堂正正地与他说话。

  “那世间万物之间,无论是什么,都市发生爱吗?”虎怪反问道,他的眼光不再那么凶恶。

  “我认为是的,你这种杀人如麻,嗜血成瘾的虎怪是不会懂的,我不想再与你浪费时间,请你给我一个痛快。”稠云站了起来,怒视着虎怪。

  虎怪伸出利爪,扎入稠云腰上的伤口中,使得稠云疼得发颤,他说道:“我另有些问题要问你,暂且饶你,等我想明白要问什么了,便来找你。”

  稠云说道:“你不伤刚刚那个孩子,你问什么问题都行。”

  虎怪转向她,一张可怖的脸直直逼过来,冲她咆哮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要被生生剥去,散落的头发也飞翔了起来。

  稠云躺在酷寒的石头上,血不停地往外涌着,她忍不住一直呻吟着,身旁两个小虎怪站着岗,跬步不离。

  她扯下身上的布条,紧紧把自己的腰绑住,身上徐徐变得很凉,意识也愈来愈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惊醒,眼中又是那个虎怪,他一把抓住稠云的头发,迫使她坐了起来。

  “我问你,不停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工具,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停止,这有错吗?”向嘶问她。

  “要看追求的是什么,若是好的工具,通过努力追求到了,追求即是有意义的,若是欠好的工具,便会让人上瘾,吞噬灵魂直至成为空壳,追求便再无意义。”

  “什么才是好的工具,什么是欠好的工具,应该如何去评判呢?”虎怪追问道。

  稠云想了想,回覆道:“评判的尺度不是这件工具让你快乐不快乐,而是它是否让你的灵魂变得越发自由,你看天空的时候,天空是纯净的,你肆意驰骋的时候,心中是轻松的。”

  虎怪呆滞住了,似乎在思考着,他轻轻抚摸了稠云的伤口,那伤口马上回复,他说道:“我不杀你,我要你在这城中陪我。”

  稠云很坚定地说道:“只要你把我的学生放了,我便永永远远地陪你,否则的话,我便自戕。”

  子俨站在城外,泪眼婆娑地看着稠云,说道:“老师,你为什么不走?”

  “从今以后,便只有你一小我私家了,从今天起,你便及笈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做个正直善良的人,无论遇到什么,都要保持着一份良知。”稠云握着子俨的手,就像带着子俨逃跑的那天一样。

  她起身便要走,子俨抓着稠云的衣角,倒在了地方,向她面前爬着。

  稠云从他手中夺走自己的衣角,高声说道:“吴家宗子吴子俨,吴氏家训,男子汉大丈夫,要时刻注意仪态,站得笔直。你若是还认我这个老师,便给我站起来,从这里笔直地走出去。”

  那个小小的身影消散在怪城中,稠云化为了两半,一半带着希望去了人间,另一半面对着酷寒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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