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琉璃盏中的牛奶和天上的白云一样白璧无瑕。
牛奶刚倒入盏中的时候,丝滑浓稠,营养富厚。
时间久了,那杯牛奶充满霉斑,散发出阵阵恶臭。
儿时我们抬头看天上的白云,将它们理想成种种各样的事物,云是我们的浪漫。
我们长大了,有些人依然能从云中获得浪漫。
但是,有些人却只能看到今天的云好白。
神孝紧紧攥着手中的手绢,荼尧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不停地看着她,似乎有几百年没见过了。
宁婉推着姐姐的轮椅,心里不是滋味。
她知道巫族的人简直没安美意,可是姐姐不能和他在一起,又变得如此憔悴,到底该怎么办呢?
要是姐姐能爱上一个普通的男子就好了,为何非要爱上巫族的大皇子呢。
青铜神树就生长在巫族的领地上,刚刚众人御剑航行了许久,这才到了青铜神树周围,只是周围藤蔓荆棘漫布,才不得已步行一会。
狐王和狐后并没有陪同,宁婉,九冰妍藻和荷莜陪在神孝和荼尧的身边。
远处听闻有青铜碰撞声,叮咚清脆,更夹杂着黄鹂与布谷的鸣叫声。
“那里就是青铜树所在之处吧。”荼尧说道。
神孝颤颤悠悠地扶着宁婉和荷莜的手站了起来,她笑着说道:“荼尧,你和我单独进去吧。”
荼尧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将神孝抱在怀里,走进了藤蔓深处。
青铜树伫立在那里,上面挂满了祈福的红带,显得格外神圣。
荼尧将神孝放了下来,说道:“你也曾听过之温和韵姌的故事吗?”
“我是狐族人,自然也是听说过的。”神孝回覆:“我们开始吧。”
“我爱你,神孝。”
“我爱你,荼尧。”
神孝说完这句话,便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荼尧看出了她的紧张,说道:“我的爱,让你很为难对吗?”
神孝没有回覆,只是过了半晌才敢睁开眼睛去看神树。
神树正发着耀眼的光,几千年来,都没有这么亮过。
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可是荼尧却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个袋子,神孝模糊地俯身将袋子捡起。
里面是巫族想要对狐族接纳的阴谋,荼尧写着,巫族正在着手研制能够一举夺走狐族人九条命的毒药,而且将已经配好的药剂写在了上面。
压在下面的,是荼尧搜集的狐族情报,全在里面。
荼尧走了,他不想再让神孝为难。
爱过,就够了。
——2
每个百花神族都是生下就有花属的。
百花神族现存成员
荷莜爹:石竹
荷莜娘:金雀儿
大伯:星辰
二伯:剑兰
三伯:芦荀
四伯:鹿子草
五伯:紫菀
大伯母:附子
二伯母:一串紫,一串红、一串白
三伯母:豆蔻
四伯母:橙儿、鹤望兰
大叔:山茶
二叔:溪苏
大叔母:风信子、桔梗
姑姑:一品红
神孝之事已毕,宁婉和九冰妍藻带着神孝走了,荷莜心中郁结,便想一小我私家出去走走,让侍卫不要在近处随着她。
她走到了棉星镇的海棠街,海棠街每夜都市放海棠灯,每家每户都要去河里放上一盏,来虔诚祈祷第二天的好运。现在天因为过节要团圆,所以没有什么人上街。
“奇怪,不是应该赶忙出来祈祷吗?”
现在海棠街已经空无一人,荷莜肚子咕咕直叫,她想到了今天遇到的蔚岳,于是想找找他,一起吃个饭。
可是一看有这么多户人家,找到蔚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轻声嘟囔着,只听见有房门打开的声音,转头看去,蔚岳的小脑袋从房门里探了出来。荷莜赶忙跑到了蔚岳这里。
蔚岳怕羞地笑了,把荷莜请进了屋,屋里面十分简陋,破旧的木桌上有一盏油灯,其他地方摆有三根蜡烛。
房间里十分昏暗,荷莜说:“我原来想着回家呢,可眼看天黑了,又走不动了,所以想着来你这里借宿一晚,你......接待我吗?”
正在剪烛的蔚岳猛地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呢。”
蔚岳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点心,小心翼翼地放在荷莜面前荷莜露出惊喜的神情:“我都快饿死了,谢谢福儿。”她飞快地解开麻绳,撕开油纸。可是里面的点心已经都坏掉了,甚至另有一两只腐虫爬来爬去,蔚岳见状迅速把点心拿走,红了脸:“我去......把它扔掉。”
说完蔚岳就去了院子里,好一会不出来,荷莜心急想有人说话解闷,却看见蔚岳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回来了,同样也是小心翼翼放在荷莜面前,面里有切碎的山楂,看起来就很诱人。
荷莜皱眉:“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
蔚岳往劈面的椅子上一坐:“我不饿,你吃吧,我看着你吃就好。”
荷莜噗嗤一声笑了:“不如我们分半吃。”
“我不饿。”
山楂面酸的要死,但荷莜照旧吃完了,而且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蔚岳晚上还要赶制第二日要卖的糖葫芦,因此荷莜过来帮他,好让两小我私家可以赶忙出去玩。
空无一人的海棠街,十三岁的蔚岳和十五岁的荷莜一起放了一个海棠灯,那是用西府海棠的花瓣编织而成的,是蔚岳亲手做的,两人一起将那盏海棠灯放进河里,在这个宁静的夜里,那样孤寂,明亮。
荷莜是第一次在海堂街夜游,悄悄地许了一个愿:“希望蔚岳可以过的好些。”
与蔚岳离别后,荷莜便起身,经过远程跋涉后,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地方——百花神府、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百花神符,荷莜是百花神府唯一一个儿孙辈的人。在这百花神府里,有荷莜的爹,娘,五个伯伯,七个伯母,两个叔叔,两个叔母,一个仍为出嫁的姑姑。这一群尊长都把她捧在手心上。
她正准备悄悄溜进去,天空中落下三朵白牡丹,揪住了荷莜翻越白玉墙,摔了下去。荷莜并不觉得疼,反而是身下软绵绵的。难不成......原来是许愿兽,这许愿兽自从百花神族第一任掌门起就守护着百花神族。许愿兽通体洁白如玉,简朴来说就是一只长得过于漂亮的大猫儿,额间有一个红色波若花印记,与荷莜也算走的比力近。
这许愿兽虽然恨荷莜没有带他出去玩耍,但这危急关头照旧义无反顾的当了肉垫,姑姑的白牡丹每次都在门外等着荷莜,把她揪出来,因此荷莜想出去玩时都要找烈酒灌于白牡丹所在的小花园。
结果自然是让担忧的叔叔伯伯叔母伯母姑姑训斥了一顿,荷莜的爹娘拦都拦不住。
这百花神府是姑姑当家,姑姑叫一品红,一品红本是一种全株有毒的花,只因姑姑脾性火爆,术数超群,又擅长使用一品红茎叶之毒,因此由原来的火鹤更名为一品红。
眼下有姑姑,五伯,二叔到了年纪却没有结婚,百花神族要求必须本族人才可以通婚,但是花族的人比力少,因此也有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朋友。
姑姑虽然性子烈,但究竟一ㄇ个女人,难免对嫁人这件事十分憧憬,但是苦于自己难找如意郎君。荷莜也曾给姑姑和其他花族男子牵线搭桥,但是姑姑都未曾颔首。
荷莜对未来的朋友也有理想,少女的心思总是难以臆测,见过了淙涤,其他男子也都不算什么了。
淙涤即是花族的第一美男子,因为天天性喜欢争奇斗艳,所以花族内喜好举办选美运动,而淙涤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名。
只是荷莜是个明白人,与淙涤总归不能成真,究竟喜欢淙涤的女子实在是有太多了。但未来的那小我私家,总归是要风骚倜傥,还要一身白衣,书琴为伴。
荷莜一直放下右边头发来遮住紫色碟印,但厥后照旧被许愿兽发现想要去偷偷告诉紫菀,也就是荷莜的二叔,许愿兽最喜欢紫菀,因为紫菀最疼荷莜才对荷莜好些,平日里许愿兽最亲近的人就是紫菀和荷莜。
许愿兽坏笑着蹭到紫菀面前:“猜猜我知道什么秘密,我告诉你,换两百根鱼干。”
紫菀提起他的两只明白耳朵往边上一扔:“我正看书呢,烦人精,别来烦我。”。许愿兽生气的吹了吹胡子,还拿起紫菀的折扇,拍了拍身上沾的灰:”这样吧,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我就要一百根鱼干。“
紫菀抢过折扇:“你嘴里能有几句真话,上次你和我说什么淙涤去松月镇了,我带着小莜涂了几多蒲公英粉才到了那里?不都是骗人的。我回来以后种蒲公英腰都快断了。算了,你说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这个小猫盘算。”
“那个,荷莜的脸上有一个紫色的印记,像是被人烙印了。”许愿兽咧着嘴,一脸自得地说道:“这个秘密值不值一百根鱼干呢?”
紫菀听了以后跑出了房间。
紫菀和荷莜说这是烙印,只有修为极深的人才可以烙印别人,是很难去掉的,有了这个印记,烙印者便可以时时刻刻知晓被烙印者所在的位置。
荷莜的印记是一个紫色蝶印,印在右脸上,她回来的时候烙印还不明显,现在已经完全成型了,这才被许愿兽第一个看见。
因为这个印记不是很容易除掉,因此只能先想措施让它悦目一点。
紫菀起身去极日洞讨了几块无色珠回来,打磨成小粒,溶在烙印上,这紫蝶更美妙了三分。
无色珠是碧瓦飞甍最名贵的珠宝,可榕于人身,可以变换为种种颜色。也是紫菀最疼爱小侄女,接纳艰辛讨了这个。
过了一周后,荷莜的爹爹从蜂族回来,便给荷莜把烙印解除了。
石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给荷莜下了烙印,这个烙印看上去没有恶意,似乎只是为了探查荷莜是否宁静。
而且,这小我私家的法力很是深厚,绝非轻易之辈。